聽到夏妮略帶威脅的話,左飛臉色一下變的慘白,也不知是嚇得,還是疼的。
“那可以不取了么…我害怕…”
“可以,如果你的手不想要了,就可以拒絕接下來的治療。”
夏妮風輕云淡的說道。
“剛才…還不算疼么…”
左飛喉頭滾動,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顫抖的說道。
“剛才只是開始,接下來才是最疼的時候,如果把之前的疼痛感比做這顆石頭的話。”說著夏妮從地下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然后展示給左飛看。“接下來的你要忍受的就像……”夏妮左顧右盼,好像在尋找比做合適大小的東西。
“是像那塊石頭一樣么…”
左飛顫抖著手,指了指遠處一塊板磚大小的石頭。
“不是。”
夏妮搖了搖頭,隨后說道:“這附近沒有大山啊,該怎么讓你有更直觀的感受呢?”夏妮一臉苦惱的樣子。
“嘎!”
左飛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先生,先生,您怎么了,您沒事吧,夏妮醫生,你干嘛要嚇他啊。”威利急切的說道,使勁搖晃左飛,左飛也沒有要醒的預兆。
夏妮翻開左飛的眼皮,對著眼睛擺了擺手,然后看了下左飛的瞳孔,開始慢慢放大,確認左飛只是被嚇暈了,松了口氣:
“我沒有嚇他,接下來的清理確實要比之前疼的多,只不過沒有我說的這么夸張而已,一些深層的清理,還需要小心的切開傷口,將肉中的碎粒清理出來,壞死的肉,也需要切除,他這么膽小,我怕他看了能被嚇死,暈了正好,也不會感覺到疼了,省得自己嚇自己,再說了誰知道他這么不禁嚇,一點幽默感都不懂。”
周圍的士兵,也是被夏妮醫生獨特的幽默感所震懾,一腦袋暴汗,一時不知道說點什么,只能尷尬的附和著說是,拼命的在想,自己以前有沒有惹到過夏妮醫生,要不等以后受傷了指定沒好果子吃。
夏妮招了招手,隨后有跟來的醫生取來了一把細長的小刀,以及一個更窄更長的鑷子,兩樣物品都裝在瓶中浸泡在烈酒里,又有人取來了提燈跟幾塊鏡子,還有人取來了好幾個燭臺跟針線,準備齊全,醫生們都圍在左飛旁邊。
舉著提燈跟燭臺的人靠近左飛的一只手提高亮度,讓傷口看的更加清楚,相對的方向,還有幾人舉著鏡子,把反射的光同樣照在左飛的手上。
夏妮深吸一口氣,拿起小刀,仔細觀察后,輕輕的在左飛的手上拉開一道小口,用鑷子把傷口撐開,看到里面的臟東西,就用那把細長的鑷子取出,燒傷壞死的爛肉,也需要切除掉,防止感染新生長出的肉,這樣反復操作,等左飛的兩只手,完全清理干凈的時候,又不知不覺的多了十幾個新傷口。
其實左飛第一只手清理干凈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強烈的疼痛讓左飛本能的想要喊出來,可看到夏妮專注的樣子,(更主要的是怕自己亂動把手玩廢了)他生生忍住了,任由夏妮下刀,忍受著這漫長的酷刑,終于挨到結束,左飛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夏妮擦了擦額頭的汗,呼出一口氣:
“呼,終于完成了。”
夏妮也早就發現左飛醒了,之前跟死豬一樣動都不動,到第二只手的時候,每次清理,都有明顯的顫抖,夏妮又不是傻子,一猜就是左飛在裝暈,懶得拆穿他罷了。
“艾米爾,你給他消毒,哎呀,不用這么麻煩,把酒倒在盆子里,讓他把手放進去就行,消毒完了以后,我再給他進行縫合。”
左飛不敢裝了,一下‘醒’了過來:
“咦?這么快就完成了嗎,完成了我要休息了,謝謝各位的幫助,請回去吧,我要睡覺了,謝謝。”
左飛站起身來想要跑,夏妮微微一笑,把手按在左飛肩膀上,笑瞇瞇的說道:
“先生,治療還沒結束,請你耐心等待,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喲?”夏妮說完,晃了晃手里的手術刀。
左飛控制住顫抖的雙腿,艱難的坐下:
“哈…哈哈…是嗎…那就辛苦夏妮大夫了,勞煩您繼續為我治療吧,哈哈……哈…”
夏妮滿意的點了點頭,把裝滿烈酒的盆子端來,放在左飛面前:
“把手放進去,放心吧疼不死的。”
“能不能…”
“嗯?”夏妮瞪了左飛一眼。
嚇得左飛連忙把手按在了盆子里,可能是疼習慣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連續換了幾盆酒,待到左飛手上的血水不再滲出的那么厲害,夏妮告訴左飛要進行下一步縫合了。
小的傷口可以等身體自我愈合,燒傷嚴重的地方跟被劃破的大型傷口需要通過縫合來輔助愈合,否則以后會影響手指的使用,嚴重的話甚至會變成吳老二。
可看到左飛的傷口,夏妮也陷入了難題,傷口實在太不規整了,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做到的,他難道手里握住了一個引爆的蜂窩炸彈么?
看到夏妮沉思的模樣,左飛也意識有麻煩了,可他又不懂這些,只能安慰道:
“不用緊張,夏妮女士,只要紅的跟紅的縫在一起,黃的跟黃的,白的跟白的,這樣就一定不會錯的。”
這是原本游戲里夏妮成長為醫學院長后說的知名醫學笑話,被幾代外科醫生拿來奉為經典,現在被左飛說了出來,讓夏妮眼前一亮。
“沒想到,你還挺有幽默感的嘛。”
左飛心說我有個錘子的幽默感,你這破笑話,連北極熊拔毛都不如,表面上卻裝作吃驚的樣子:
“你也覺得好笑么?夏妮女士。哦,天吶,我終于遇到了可以欣賞我幽默感的人,這可太令人興奮了,或許我們應該約個時間,一起探討詩詞歌賦,我敢肯定,那將會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時光。”
“如果接下來你不喊疼的話,我會認真考慮你約我的事情的。”
夏妮笑著說道。
“那就來吧,夏妮女士,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喊疼的。”說完,左飛緊緊閉上了眼里,甚至因為閉的太用力,眼皮都在微微抖動。
夏妮覺得左飛很有趣,明明是個膽小鬼,怕疼怕的要死,現在卻裝出一副很勇敢的樣子,讓夏妮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那我可要開始咯?勇敢的騎士先生?”
“來吧,祖安人無所畏懼!”左飛閉著眼大吼道。
夏妮雖然不知道左飛說的祖安在什么地方,既然左飛拿來作為榮耀的證明,想必也是讓左飛十分愛慕的國度。
夏妮說著話,悄悄拿起鑷子,輕輕用鑷尖碰了下左飛的胳膊。
“呀!!!”
左飛這是被嚇得,閉著眼什么也看不到,突然被一個冰涼的尖銳物品觸碰到了胳膊,這誰不害怕,當然了,一般人都不害怕,誰叫左飛膽小呢。
睜開眼,看到夏妮憋笑的臉龐,左飛覺得有點丟人,尤其是那個充滿少女氣息的尖叫,讓左飛更是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勇敢的騎士先生,剛才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無所畏懼來著?”夏妮笑了,笑的十分開心。
左飛想要捂住臉,可惜手不能亂動,只能尷尬的跟著笑。
“好啦,勇敢的騎士先生,不開玩笑了,接下來要給你進行縫合手術,如果疼的話,不必忍著,喊出來就是。”
“那你還會接受我的邀請么?”左飛不好意思去看夏妮的眼神。
“嗯,如果你沒哭的話,我會考慮的。”說完,夏妮取來針線,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需要縫合的傷口一共有三處,右手的拇指內側,左手的食指下方,跟掌心靠下接近手腕的長壽線附近,縫合很快,夏妮熟練的幫左飛縫合好后,左飛居然一聲都沒有喊疼,這讓夏妮對左飛有些另眼相看,隨后抬起頭看向左飛,發現左飛瞪大著眼睛,緊緊閉著嘴巴,憋的臉上通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險些就要流出來,這滑稽的模樣,讓夏妮覺得很搞笑。
“好啦,接下來按時上藥,盡量不要接觸水源跟拿取重物,過兩天后我再來看看。”說完,夏妮站起身來,開始收拾器具,把各種物品分門別類的放好。
“那…我還能約你出來么,夏妮小姐。”
夏妮看了眼左飛,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恐怕不能了,騎士先生。”
手術完成,左飛身心放松,眼睛忍不住多眨了幾下,結果眼淚順著眼眶流了出來,這會臉上有很明顯的兩道淚痕。
感受到臉上的兩道涼意,左飛下意識的想去摸摸臉上,被夏妮一把抓住了。
“別動。”
然后夏妮抬起袖子,把左飛臉上的兩道淚痕抹去,點了點頭。
“這樣就可以了。”
“我…我…”左飛激動的語無倫次。
“騎士先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沙福林,沙福林·炎頭,熟悉我的人也稱呼我為左飛,我希望你也這樣叫我。”
“好吧左飛先生,如果你想說約會的事情,也要等到你的傷完全好了以后才可以,我可不想跟一個手上纏滿紗布的怪人討論詩詞,那可太缺少美感了。”
左飛乖巧的點點頭。
“那我可以去看你么,我是說,讓你幫我檢查恢復的情況。”
“好吧,認真檢查傷者的恢復進度,是一名醫生的本職,如果我不忙的話,你可以過來。”夏妮頓了頓又說道:“前提是,你要拿出好笑的笑話,或者優美的詩詞。”
左飛心中大喜,抄詩,我拿手啊!連忙保證自己絕對會給夏妮一個驚喜的。
夏妮擺了擺手,帶著軍醫們離開了,屋里只剩下左飛跟威利還有十幾個之前巡邏的士兵。
“左飛先生。”
“叫我沙福林大人!”
“是,沙福林大人,現在還有一件緊急的事情需要您去處理,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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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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