媯離踉蹌著腳步,走到草原的一處小溪流。
此刻正是驕陽似火,湛藍天空沒有一絲云彩。他猛地感覺到神秘粒子波的訊息開始斷斷續續的時有時無。
他自主意識越來越強大,神智在逐步恢復。
“我的元神回家了!”
媯離不禁是欣喜若狂,縱身躍入蜿蜒曲折的小溪。剎那間,冰涼舒暢的感覺,傳遍全身每一個細胞。
大致一刻鐘的時間,他收到弱弱的訊息:三界相同時間節點已經錯開,最后指令:等你回家,玄云峰雪山。指令者:法老。
隨后,“嗖!”電光石火之間,所有一切煙消云散。媯離就似剛在夢里醒來……
猶如“莊周夢蝶”的困惑,發生的一切是夢境中的真實,還是真實中的虛幻?
媯離可謂是神清氣爽,精神十足,心中琢磨著如何順利到達玄云峰雪山。
媯離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跳入水中,腳踩溪水河心,狂浪而去……
暮色蒼茫,一抹夕陽下,一條小溪蜿蜒曲折流向天邊。
眾人追蹤到小溪岸邊,媯離的足印突然消失不見了。
水溪岸邊有一片倒伏的草,瑾梅判斷媯離曾在這里逗留休息,但時間不是很長。
少年多杰雙手合十,站立水溪旁,虔誠感恩大自然造物主的恩賜。
草原兒女對草原上每一條溪流,都十分的崇敬與愛惜,人畜飲水都是取水飲用,保持溪流的干凈。
瑾梅席地而坐,神情落寞,對于媯離足印的消失,她心里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她起身拉住明宇的手,充滿委屈地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梅姐別急,你已盡力了,大家分析一下情況。”
明宇正搜肚刮腸地搜索合適的詞語,意欲安慰瑾梅,珂玥卻開口搶了先。
“梅姐見印識物的‘碼蹤’和阿叔的‘尋跡追蹤’都不見媯離的足印,那他又是如何離開此地的呢?”珂玥接著說道。
“難不成他長翅膀飛走了。”格桑拉姆笑嘻嘻調皮地說道。
隨后,猛地一轉身,手指小溪流,語氣堅定說道:“他必定是沿著溪流走水路,才尋不到他的足跡。”
“好!很好!非常好!分析到位。”少年多杰開口就是三個贊。頹廢的氣氛陡然活躍起來了。
面對這支因緣巧合相聚的團隊,一種深深的依戀與信任,在明宇心底油然而生。
沿小溪流極目遠眺,不由讓人驚嘆這片圣潔的土地,人間的天堂,美得讓人窒息。
青青綠草地上,千姿百態的野花,競相綻放生命的美麗,漫山遍野。
瑾梅久久凝視一朵花,花兒艷麗清香,美麗的花瓣猶如八位少女相依相偎。
瑾梅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她的寧靜與美麗——象征愛與吉祥的格桑花。她是西域牧人追求幸福吉祥和美好情感的精神寄托。
“梅姐在祈福美好的……愛……情。”
格桑拉姆故意拉著長音,靈活地躲著瑾梅嗔怒的佯打,眼睛卻是咕嚕嚕地轉向阿叔宇明,一臉狡黠地壞笑著,大叫:“阿叔,救我。”
珂玥與多杰忍俊不禁,歡樂的笑聲,驚起一灘飛鳥。
八月未的雪山,已如初冬降臨。一望無際波密的云杉林,透著詭異與神秘。
二十多天的追蹤奔波,媯離的身影還是無跡可循。
明宇暗自焦急,心中暗想:“以媯離的功夫手段,若要在雪地里不留痕印,絕無可能,定是姽媚人馬找到了媯離,并已回到玄云峰雪山。情況迫在眉睫,如今盲目尋他,不如奔襲玄云峰雪山營地,以探究竟。”
格桑拉姆得知眾人要奔襲玄云峰雪山,一下子觸動了她深藏心底,不敢觸碰的那根心弦。
她太想妹妹拉珍了,幼年時相依相伴的嘻笑玩耍,還歷歷在目。
真是又想見到她,更怕見到她,不知如何是好?
格桑拉姆忽閃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求救般地望向少年多杰。
同樣境遇的瑾梅,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眼淚直流。
煢煢孑立云杉樹下,躲進樹的陰影里,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明宇凝視著天空,沉思在風中,一動不動。好似圓月之夜仰望星空的雪狼。
穿雪山,過林海的快速疾步的前行,讓格桑拉姆吃盡了苦頭。
雪山根本沒有路。她拼盡力氣跟著前行的節奏,生怕拖累大家。
少年多杰在竭力地幫助她,保持著身體平衡。雪山十分容易滑倒,發生危險。
走在前面探路的明宇,見狀也故意放慢腳程。讓隊伍的前行速度慢下來。
翻越奇峰峻嶺的雪山,格桑拉姆和多杰可謂艱難險阻,險象環生。
阿叔明宇與珂玥的“破空穿林”輕功,一躍便是丈余,瑾梅雖然遜色三分,卻也身輕如燕,如履平地。明宇一時竟分辨不出瑾梅輕功的武林門派。
格桑拉姆和多杰可吃了苦頭,一步一腳印地穿越雪山。格桑拉姆紅撲撲臉上掛著汗珠,卻洋溢著笑容。
其實,少年多杰身懷中原武林大家的輕功絕技。穿雪山不說是如履平地,但也絕非難事。有一個詞語叫作:陪伴。
這一切,只是格桑拉姆不知道而己。
危險還是發生了,格桑拉姆走過山頂時,腳底一滑。“啊呀”的一聲驚叫,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著斷崖邊滾落。
多杰情急之下,飛身一撲,用手抓住了格桑拉姆的腳踝。但重力慣性仍拽著兩人下滑,多杰另一只手順勢抓住一株草根……
瑾梅見狀,單腳勾住巖石,身體快速向前倒臥,雙手直撲多杰,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
“抓住我。”
瑾梅話音未落,多杰抓的草根脫落地表,兩人再次極速滑落。
瑾梅雙手撲空,由于用力過猛,插進了碎石子中,鮮血頓時染紅雪地。
格桑拉姆的身體已懸在了崖邊的半空中。
“松開我。哥哥。”她知道,再不松開手,會害死多杰。
試問情為何物?竟讓人生死相隨。生死之間,她最先擔心的是多杰,不是她自己。
“別怕……有……我。″多杰的話還沒講完,兩人身體便失去控制向懸崖底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