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陽城十里外的霧蓮湖,空氣中劃開了一絲金光,男子抱著慕子夏落地。
月光下,盛開著紫色霧蓮的湖泊美若瑤池,涼風習習吹來,霧蓮跟隨著風兒輕搖,平靜的湖面上蕩起陣陣波瀾。
這個男人,好強。
這是落地之后,慕子夏對這個男人的認知。
撕開空間裂縫這樣的修為技藝她只在老頭那里見過,她修為尚淺,暫時還做不到。
脫離了他的懷抱,她才看清楚所處的環境,轉眼間便被眼前的風景吸引住。
沒想到陵陽城外還有這樣的風景。旋即運起靈力,飛身躍上湖面,腳尖輕踏在蓮葉上。飛揚的裙擺上銀色的花紋在月下閃爍瑩瑩光輝,襯得子夏猶如月下仙子。
男子單手平平一揮,凜冽的寒氣如浪濤一般沖向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瞬時化為了一片冰湖。
子夏有些驚訝的看著腳下的湖面變為冰白,還冒著森然寒氣。偏頭望向負手站在湖岸的男子,倏然一笑。
深邃的眸子晃了晃,印著笑靨如花的少女身影。
男子腳下匯力飛向冰湖,牽起子夏的手,拉著她在冰湖上御風滑行。
滑速很快,慕子夏還是有點怕,不由得抓緊了男子的手。飛揚的白色袍裾與裙角時不時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
終于玩夠了,兩人在湖中間停住。
突然想起來了剛才他們為什么跑到這里來,慕子夏開玩笑道。
“剛才那個女子家境似乎還不錯,娶了她定好處多多,你為什么不…”
考慮考慮…
櫻唇被封住,想說的話消失在柔軟之間。
慕子夏大眼瞪著這個跟自己一樣戴著狐貍面具的男人,從鏤空的狐貍眼中看見他長而卷翹的睫毛。
帶著櫻花香氣的吻,讓她心跳得亂了節奏,時間仿佛停留在了這一刻。
反應過來的子夏立馬推開面前的人,小手捂上自己的唇。
她剛才居然沒反抗?沒揍他?相反的,她還很迷戀這個吻。雖然,沒有什么帶著激情的攻城掠地,但是僅僅是薄唇輕柔的觸感就讓她呼吸難以平復。
前世今世,她都沒有談過戀愛,這是她的初吻。
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紅的熟透了,若不是戴著面具,她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你做什么?”明明很想大聲質問,可是最后發出來卻是有些撒嬌的語氣。
“給你我的答案。”男子認真溫柔的回答,璀璨的星眸里始終只有她。
慕子夏抬眸撞進了他的眼中,一時語塞。什么答案?答案是吻她?他們不過第一次見面而已。
男子上前將子夏輕輕攬入懷中,鼻息埋入她的頸間。
慕子夏想要推開他,他抱得更緊了,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
“讓我再抱一會兒,我要走了。”
走?
聽他說要走,心里不禁有點失落。不得不承認,她不討厭這個男人。
如果換作別人,她可能早就把他揍成豬頭。
她正想開口問他走去哪里,突然眼前一黑,一陣眩暈襲來,無力地倒在了男子懷中。
男子低頭在她額間輕吻,修長的手指指腹摸了摸著慕子夏左手上的空間戒,便抱著她消失在湖面。
兩人消失之后,晶瑩的冰湖回到了波光粼粼的模樣,風過湖面,婀娜多姿的霧蓮輕輕搖曳,像不曾有人來過一樣。
*
豎日清晨。
慕子夏睜開惺忪的眼,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這是她在將軍府的房間。
她昨晚不是出去逛花燈會了嗎?怎么在自己房間?一些零碎的回憶在她眼前跳躍,花燈,男子,冰湖…
難道這些都是她做的一個夢?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還是個春夢,一絲緋紅印在俏臉上。
唉。
醒了醒神,下床準備梳洗,眼角無意瞟到了旁側的圓桌上。
淡淡的粉色,那是?
急忙走過去,圓桌上放著一盞櫻花燈,燈旁靜靜躺著一副狐貍面具。
黑紅金色的流暢線條,勾勒出圖案,面具額中間一朵櫻花。
原來,不是夢。
甜蜜的感覺霎時充斥在心間,指尖順著圖案描繪,清冷的嘴角忍不住溢滿著笑容。
少女舉手用面具遮臉,在房間轉圈圈。沒想到啊沒想到,來到這個時代還能有艷遇。
高興過后,小心翼翼的將花燈和狐貍面具放進了自己的空間戒里。
梳洗過后剛剛換上男裝,就聽到慕玄凌在院里喊:“子夏,你起了嗎?”
拉開房門,只見慕玄凌站在院里,身后跟著幾個下人,一個手里拎著食盒想來是送早膳的,其他幾個手捧托盤里面是一些衣服頭飾和日用品。
“這么早想來你還沒用過早膳,都是些清粥小菜。”
說完,側身又向后面這些托盤指了指:“其他這些都是母親準備的,她想著你一人在外游歷,平日用度上定有短缺。”
“還有這幾個下人,院子里總少不了打掃伺候的,有事你都可以使喚他們。”
“多謝伯母的好意。”
腦海里浮現出昨日那個美婦人,慕玄凌的母親待她真的極好。
“跟我還客氣什么,我家就是你家,缺什么再告訴我。”說完拍了拍子夏的手臂。
慕子夏一愣,有點不習慣別人這么拍她,只能無奈的陪笑。
“過幾日便是中秋節,你可有想要的東西?”
中秋節?已經中秋了嗎?這些年中秋節都是和師傅過的,不知道他好不好,那個老頭子會不會想她。
想到這些,臉上不禁有些思念的愁云。
“怎么了?”慕玄凌擔憂的問,好好的怎么突然惆悵起來。
“沒什么,只是有些惦記把我帶大的師傅罷了。”
慕子夏收起心底的惆悵,謝絕了慕玄凌要送自己禮物的好意,讓下人們把東西都送進屋里。
“玄凌兄一起用早膳吧。”
“不了,近日父親身體越發不好,我還得去抓些藥。”微笑謝過,慕玄凌就急匆匆地出了清風園。
慕子夏進屋,在外室坐下用早膳。
慕青天的毒上次不是解了嗎?怎么又不好了,看來得抽空再去瞧瞧了。
吃完早飯,喚了下人收拾。慕子夏進內屋翻了翻送來的衣服。報名那天她只買了一套男裝,總不能天天都穿同樣的,俞氏真的解決了她一個大問題。
送來的衣服一共有三套,樣式都不一樣。看這面料做工就知道價格不便宜,慕子夏都捏著衣服的手緊了緊。將軍府是個什么境況,她可是清楚得很,慕將軍看病吃藥的錢都拿不出,現下俞氏還花費這么多銀子給她置辦衣物,說不愧疚是假的。
眼下住人家家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還都是最好的待遇,看來不做點什么報答一下真的說不過去了。
其中一套月白色錦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腦子里浮現出昨晚那個帶面具的男子。
就穿這套吧。
換好之后,看著銅鏡里的一身月白錦袍的自己,唇紅齒白俊美無儔的樣子,子夏都忍不住被自己帥到了。
難怪那些長的好看的都喜歡穿白色,真是人靠衣裝啊,逼格氣質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從儲物戒里掏出昨天在宋天寶那里坑來的玉骨折扇,騷包的在手里挽著花,嗯嗯,有點意思。
此時的將軍府迎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