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怪姿
大有追打關小乙,定要出口悶氣,關小乙情急中被地下斷樹殘枝絆倒,趔趔趄趄,一跤跌翻在地。
大有小多慌忙一把拉起,關小乙哎喲不止,大有小多只道是關小乙假意受傷,又要趁機捉弄。
大有笑道:“關兄弟,摔這一跤就這樣,豈不是小女子一般嗎?”氣的關小乙一面哎喲喊痛,一面要打大有。
小多看時,關小乙衣衫已破,滲出嫣紅的血來,曉得這一下摔的不輕。
小多叫道:“再瞎鬧,他這腿就廢了。”嚇得大有急忙來看,關小乙咧著嘴道:“壞事了,胳膊腿動彈不得,看來要麻煩大有背我一程。”
大有當真,果然蹲身來背。關小乙搡他一把笑道:“不至于這么慘,大有哥。我若叫你背,他日不知你要笑我多少次。我自己慢慢走。”
說著一瘸一拐就走。大有小多后面緊隨著,小多搖著頭直偷笑。
大有一面走一面嘀咕“這番觸了霉頭,輪流著傷。”小多聽了罵道:“你又胡說。”大有嘿嘿笑笑,趕兩步過去扶一把關小乙。
關小乙沿路拐進后街。小多問道:“草料場出這么多事,怎的還走這邊?”關小乙咬牙皺眉的道:“正是如此,再走一遭。”
大有小多遠遠望見草料場濃煙滾滾,驚道:“有人放火!”
關小乙抬眼張望,見草料場遠處幾垛草料兀自冒著黑煙,也無有侍衛去照管,草料場四圍仍是侍衛巡視不斷,那潁將軍按劍戒備,煞是嚴整。
關小乙望望場內閣樓,依然安靜如初,不見絲毫動靜,心中納悶,不曾想那閣樓內也藏著許多侍衛。
幸虧昨夜那瘋癲老頭搶先硬闖,不然換了自己恐怕早葬身箭雨之下,不由暗自慶幸躲過一劫。
又想那夜滿地皆是侍衛,不知從哪里冒出,眼前只有潁將軍帶著幾列侍衛來往游走,那些侍衛卻從何處而來。
果然天上飛來不成,望望閣樓,疑慮倍增,或者地下冒出,一路走一路斜眼看去,心中驚悸,再不敢打窺察的主意。
大有小多自看到潁將軍連番布陣,此次遠遠望見,不敢直視,低頭急走,別說他們三個,就算他們來幾十個,也逃不脫那天羅地網。
想到最后青銅羅網困住瘋癲老頭那一幕,換了三人哪一個,定被擒捉,又感慨一下瘋癲老頭的絕妙武功。
又想到那瘋癲老頭居然偷學自己拳法,卻怪怨自己使得不瀟灑,拿草團擲傷自己,想著便呵呵笑起來。
小多后面跟著聽大有傻笑,低聲道:“大有,小心飛來草球傷你。”大有斜眼望望,道:“天曉得那瘋老頭藏身何處,真是詭異。”
關小乙聽大有小多議論老頭,咧嘴笑道:
“那人輕功絕倫,來無影去無蹤,他若有意藏身,別人自然看不到他。只是那閣樓甚是蹊蹺,連他也不能踏入半步。
難道果然血盟簡在那里面?那老頭是為血盟簡而去還是找樂耍子呢?”
大有道:“聽那老頭所說,似乎并不是要去找尋什么東西,定是貪玩耍樂。”
小多道:“原來往日那位白胡子匠人,卻是這般高手。那時真個看不出。”
關小乙笑道:
“尋常見他其貌不揚,你看他與渙先生交手那陣,哪里是一個瘋老頭子。可在二牛眼里,卻是瘋癲。當初聽他那些奇怪的事,何曾不是跟二牛一樣。萬不可小看了人。”
三人見潁將軍對面走來,不再言語。關小乙雙臂酸痛,只得向那潁將軍點頭致意,潁將軍拱手而過,神情淡然。
拐過后街,關小乙扭頭望那閣樓,一絲人影兒不見,靜靜的矗在草場中間,似乎什么都沒發生過。幾處草垛仍舊冒著濃煙,沒人去管。
小多突然說道:“上次大有受傷,被那祭大夫隨手推拿幾下便好,關兄弟,要不要找祭大夫看一下。”
關小乙擺手道:“我們本就是私自要闖草場,這番讓他知道,惹他取笑。這事萬不可提起,免得節外生枝,傳到主公那里,讓他猜疑。”
三人回到別院,關小乙渾身酸楚自回房間歇息,大有小多兩人把酒閑談,說一會瘋老頭,說一會渙先生。
小多道:“照此看來,那咒語圖竟與他有關,但愿他是友非敵,不然可怎的是好。”
大有笑道:“那個什么咒語圖究竟有何干系我們尚且不知,保不準那老頭也如我們一般在尋找。”
小多笑道:“你這想法倒是妙極。”大有道:“我聽那老頭跟渙先生說,從不曾亂傷人,似乎他十年前也曾與渙先生相打,也懊悔傷了渙先生。”
小多點頭道:“我也聽他那般說。只是那渙先生好生奇怪。整日里帶那面具,卻不知是何模樣。”
大有嘆道:“也是好險。他若摘了面具,我們恐怕如那樹木一般枝折葉落。”小多笑道:“是胳膊斷腿折了才對。”
瞅一眼關小乙房間,低聲道:“這下關兄弟傷的不輕,也怪你。”大有瞪一眼小多,自把酒來喝。
兩人又說一番那少年男女,小多奇怪道:“不知那兩人是何身份,聽他們說話似是從聃城而來,也要找那瘋老頭子。”
大有眨巴眨巴眼道:“莫不是與我們一樣?若是一路也就罷了,若不是,想來又多事。”
小多不解道:“怎的就多事?我們現在也不怕他。”
大有噓一聲道:“我看那女子頗是喜歡關兄弟,若不是一路,豈不麻煩?”小多嗤的笑一聲道:“你懂個什么。”
大有笑道:“我自然看得出,不像你眼都睜不開……”小多急道:“你又來!”大有嘿嘿一笑道:“喝酒喝酒,我敬小多兄弟一杯。”
關小乙在房間里躺下,聽外面大有小多絮絮談論,渾身不自在,不想這一摔,胳膊腿酸痛得很,躺下翻來覆去不得安寧。
索性仰著頭,將雙腿蜷曲,雙臂收攏置于小腹,漸漸竟覺得全身爽快,心想這般姿勢如此奇妙,身上生出暖意來,便不再動彈,心中亂想。
那少年男女突然在樹林出現,竟也是找那瘋癲老頭,難道他們也曾藏身草料場,又聽那男子說只是路過,想來并非一路追蹤到樹林,不知他們兩人究竟來自何處。
又想一通渙先生那面具誓言,頗是怪誕,不知所謂。
這么想著,覺得雙腿一陣熱似一陣,手掌竟冒出汗來,額上似蟲蟻亂爬,不禁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