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亂的鳳凰古城休整一晚后，夜歸辰還是決定去蒼梧之淵看看。
因為不僅是他們，聽說想去那邊的武修，最少有近千人，甚至還有些等不及的家伙，昨晚就已動身。
更有消息說，某些二流勢力也準備前往。
而夜歸辰之所以堅持要去，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昨天在州府演武場，他清楚聽到冷百寒的話：那里有魔氣外溢！
對于別人來說，自然對魔氣避之不及，但夜歸辰不同，他不僅不需要躲避魔氣，似乎還感到非常親切。
當初在亂云澗，因形勢危急，他想找機會仔細研究都不行，今次卻不愿錯過！
等離憂準備好一切，將要動身時，夜歸辰冷不丁道：“二弟，咱們分手吧！”
“好！你……你說啥？”
離憂下意識應了一句，猛地反應過來，驚愕道：“夜兄此話何解？”
他心念電轉，思索著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否則大家說好的追隨三年，夜兄怎么會臨時變掛。
“我是說，要不……你別去了。”
夜歸辰鄭重道：“蒼梧之淵不是善地，此一去恐怕危機重重，等我從那里回來后，再去尋你。”
這些話，乃是他的肺腑之言。
夜歸辰的確有把離憂當作追隨者，卻不是下人，而且更多的時候，是將其視為朋友！
倘若蒼梧之淵真是魔物聚集地，不懼魔氣的他，應該還有逃命之機，但離憂不行。
至于大黑狗，已被他選擇性忽略掉，反正死狗會飛，活命的幾率比他自己都大得多，何須去操那些閑心。
“不行，決計不行，就算可能送命，你也別想趕走我！”
離憂果斷拒絕，拼命搖頭，扯了個理由道：“咱們可是有過約定，三年內不得離開你，并且我需要長期伴在你身側，才更有把握沖破圣體桎梏。”
實則，他的內心早已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離憂覺得，當初答應追隨夜歸辰的決定，乃是最明智的選擇。
如此重情重義又肯幫自己的朋友，哪怕沒有那份約定，也值得追隨。
大黑狗在一旁暗暗點頭，眼前這一幕，比當日夜歸辰突然返回寂滅幻靈陣救它，對它的觸動還要大。
有的時候，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以旁觀者的眼光去審視，會看得更加真實。
“夜小子算了，離小子的性格你并非不了解，就讓他一起上路吧。”
一向沒心沒肺的大黑狗，轉瞬就恢復了大大咧咧的神態，勸說道。
“行吧！”
夜歸辰無奈，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少頃，兩人一狗隨著混亂的人流出城，展開身法，往蒼梧之淵疾馳而去。
一路上，不時能見到三三兩兩的武修結伴而行，看他們前行的方向，應該也是去蒼梧之淵碰運氣。
奇怪的是，以大黑狗以往的行事風格，必然會出言諷刺，說那些僅有凝脈境修為的小雜魚，去蒼梧之淵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除了送死再無第二種結果。
然而今天，一路上死狗都保持沉默。
約莫行進一半的路程，趁幾人放緩腳步休息之際，大黑狗終于說話了：“夜小子，你知道圣地是怎么來的嗎？”
“咦，死狗你知道此等秘辛？”
夜歸辰打趣了一句，道：“據說每個圣地存在的歲月都極其悠久，甚至難以考究。”
“本座博古通今，天下間能讓本座都不清楚的秘辛，少有得很！”
大黑狗大言不慚，吹噓半響才道：“如果你去翻閱古籍，其中肯定有各種記載，什么亂七八糟的傳說都有。”
“但本座要告訴你，幾乎各域中存在的圣地級勢力，都是上古時期神魔大戰后建立！”
“神魔大戰？”夜歸辰見它語氣篤定，心中頓時一驚。
如此來說的話，那些圣地級勢力得有多古老，至少傳承了兩萬年了吧？
大黑狗洋洋自得：“沒錯，據說當年神魔大戰時，各族殞落的強者不計其數，人族的損失尤為慘重。”
“而各大圣地的開山祖師，都是參與過神魔大戰的幸存者，大多還擁有驚世戰績，得到各族尊重……所以圣地才能一代代傳承下來！”
一番話令夜歸辰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時光倒流，親自去感受一下神魔大戰時人族大能強者的絕世風采。
可他很快眼珠一轉，便有了稀奇古怪的想法，問道：“數萬年傳承的圣地級勢力，就不曾有過衰落的？”
“自然會有！”
大黑狗嘿嘿一笑：“自古以來，哪有真正長盛不衰的勢力？無論再如何強盛的存在，都有衰落甚至覆滅的可能。”
“不說各大勢力之間的摩擦沖突，僅是每一代都需要有出類拔萃的弟子，成長起來撐起一片天地，此一點就難以保證。”
“更別說，還出現過圣地掌控者，違背了開山祖師守護人族的初衷，被天下群起而攻之的情況，所以哪怕圣地覆滅也并非不可見。”
“不過，各大圣地都有難以測度的底蘊，至少近千余年來，還沒出現過那種情況！”
這些秘辛，讓夜歸辰聽得如癡如醉，漸漸沉浸其中。
但離憂的目光卻略顯怪異，望著大黑狗欲言又止。
兩人一狗取出在鳳凰古城購來的肉干填飽肚子，很快繼續上路。
數千里路程對于普通人來說，恐怕一兩月都未必能走完，然而如夜歸辰般的洞虛境強者，不到兩日便能抵達。
到來之前，大家還以為這里會是林木繁茂的山川大脈，可到此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
想象中的山脈自然不少，然而無論怎么看都是光禿禿一片，形如莽荒之地。
更為難受的是，只是臨近蒼梧之淵，便讓人感到沉悶，仿佛這片天地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夜歸辰幾人抵達時，發現已有不少人聚集在一座異常顯眼的巨岳前。
那座巨岳高達千丈，通體黑乎乎一片，甚至還有不少地方有黑氣彌漫。
稍有見識的人都明白，那就是魔氣！
“這就是蒼梧之淵？”
離憂頗為詫異，聽名字還以為是個深淵呢。
“如果從鳳凰古城打聽到的消息為真，巨岳只是表象，里面可能自成空間。”
夜歸辰對符陣一道早有研究，略作分析便能猜出一二，可他還是有些疑惑，那座黑色的巨岳聳立在眼前，為何看上去就像是座大墳呢？
“夜小子，你覺得里面會有什么？”
大黑狗沒去注意顯眼的巨岳，反而盯著夜歸辰問道。
“還能有什么，按照大家的推測，里面不都是些魔物嗎。”夜歸辰頭也不回，隨口應道。
“其實，里面也未必全是魔物！”
大黑狗的聲音很輕，像是告訴眼前兩位同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他們都不曾注意到，當大黑狗看到魔氣外溢的裂縫時，明顯錯愕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