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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之都

第二十六章:全新旅程

失憶之都 從一數到九 2207 2020-10-11 12:46:34

  既然決定開始拍攝紀錄片,失憶之城的核心被分為兩隊,一隊繼續研究特效藥物和正常的生活保障,另一隊負責拍攝紀錄片。周易也被迫要求出席和牛油果電視臺的開工晚宴。“周總來了,來來來,我敬你一杯,祝愿我們的項目順利進行。”周易前腳剛踏進包房,立馬就有一個自稱是副總的圓滾滾的人邁著小碎步,端著白酒杯沖到他面前。“謝謝,我不喝酒。叫我周易就好。”周易皺了皺眉頭,他從來從來不在飯局上喝酒。“怎么滴,周總不給面子?”一群人里里外外的把周易圍的水泄不通。“就算要喝,也先等菜上了再說吧。我知道牛油果電視臺的副總豪爽,但我們還是慢慢來么。”周易這句話其實充滿了諷刺。要不是有牛油果電視臺副總這個職務,你在我眼里真的啥都不是。還和我喝酒?周易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有好臉色,尤其是這種常年混跡酒桌的老東西。“怎么一上來都圍著我們博士啊?”亞當終于是來給周易解了圍。“喝開工酒來找我啊,我們博士平時就不怎么喝。你們要喝,那咱今天就不醉不歸。”亞當的話非常有進攻性,要喝,我陪你,而且一定灌倒你。“果然是少年出英雄啊!來來來,等菜上了,我陪兄弟喝。”那個胖子不愧是老油條,直接腆著老臉把話彈開了去。“賴總,錢總來了。”有人在胖子耳邊耳語。“誒,周總和您這位小兄弟稍事休息,我去接個人,很快回來。”胖子跺著他的小碎步消失在了走廊里。“老大,今天還有誰會來。看這架勢,我一個人可能頂不住。”“丁叮,肖希,余音是下班了一起來的。但是余音和我一樣,基本是滴酒不沾。”“好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幫老大頂著就是。”沒有等來余音他們,反倒是胖子帶著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進來了。“來來來,周總吃菜!”胖子死命的把菜往周易面前轉,自己卻不吃。幾圈推杯換盞之后,亞當已經被灌了5、6杯白酒了。“錢總!我們不來就開動,是不是不給咱面子。”丁叮銀鈴般的聲音從包房門口傳來。那個瘦高個立馬站了起來,到門口去迎接,留下不知所措的賴姓胖子在飯桌上。“說白了酒桌就是一個演戲的地方。今天牛油果電視臺來的全是高管,但恰恰越是高管,越是想著從酒桌上討到便宜。肖希,今天可別演崩了。”在來的出租車上,丁叮這樣叮囑道。

  今天的酒局只是萬千酒局中的一場,中國的酒文化特別講究分寸感。在北上廣打拼為什么難,就因為這些地方不止看你辦事兒的能力,還要看你的背景,看你的人脈,總之是各方面的考量。究竟是“酒精考驗”還是“究竟考驗”,在這些大城市,已經分不清明了。總之觥籌交錯之間,紀錄片的細節也給敲了下來。按照倒敘一般的反行時間線,從死到生,逆著人生和命運的軌跡走。周易和余音仍然保持清醒的原因是余音的酒都灌進了肖希的肚子里,周易該喝的都喝了,只是他的酒量著實還行,居然沒醉透。余音和周易分頭帶著幾個喝醉的人打車,在凌晨的上海,摩天大樓的虹光一閃一閃,借著全家門口的白光,余音看向一臉紅撲撲的肖希。“來,欺負女孩子算什么本事,給我!讓我喝!”一杯一杯白酒往肚子里倒,余音能看到他臉上的勉強。余音露出自己甜甜的微笑,一把拉過靠在墻邊的肖希,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肩膀上來。要夸他帥,可不能讓他聽到。嘻嘻,如果真的要談戀愛的話,肖希也不錯嘛。除了有點宅,有點損,有時候莫名其妙的兇。就是啊,他這么垃圾,我怎么會想到和他談戀愛的。我們這叫革命友誼。一定是的。肖希突然說起了醉話:“余音,你為什么要叫余音啊哈哈哈哈。嘿嘿嘿。”“笨蛋,因為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可是這跟余音有什么關系啊。”“不和你說了笨蛋。”

  “你們知道慢慢丟失自己記憶的感覺嗎。你仍然可以發現生活中的美,可你卻記不住他們,記不住回家的路,記不住過往的事。我,安羽清,將會成為第一期的記憶守護人,帶你們走進阿爾茲海默癥老人,走進失憶之城。曾經有這樣一個老人,他為祝愿新中國的建立改了名字,當過兵也上過大學。讓我們跟隨故事的主講人,走進他的生命。”“大家好,我是衛信。這位老人的名字叫做陳長生,我也是這位老人的主治醫師。失憶之城不僅僅是中國最優秀的阿爾茲海默癥治療基地之一,它同時也包含了臨終關懷,藥物研制等其他功能。”“OK!完美!一鏡到底!這邊把那個視頻調出來,我們先錄視頻,后期現在立刻馬上加字幕。”透過攝像機的鏡頭,安羽清看到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老人,失憶之城里她是唯一一個沒見過長生爺爺真人的工作人員。于是她跟著攝像機的腳步,以一個真正的局外人的身份在看。從老人入住的第一天,到老人去世的最后一天,期間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被攝像機記錄了下來。剛到新家的無所適從,拄著拐杖去買菜忘記帶錢包的窘迫,當然還有成為所謂“前十位開張顧客”時的欣喜若狂。再是衛信推著他坐著輪椅夜游浦江時的樣子,老人肉眼可見的衰老了,鬢角上從灰白參半的花白成了雪白。但即便這樣,他顫顫巍巍站起來寫春聯的樣子卻依然挺拔,依然讓人肅然起敬。安羽清注意到,導演的眼角也有一點濕潤,見慣了為了戲劇性而創作的劇本,迎面感受到真實的力量也難免受到沖擊。衛信站在一邊,一幕幕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重新出現在眼前,他并不悲傷,反而由衷的快樂。短暫的悲傷是留給過去的,積極和快樂永遠留給未來。“長生老人是濃縮了時代的個體。BJ,山東,XJ,上海。他的一生不斷輾轉,但他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留給了他的祖國。接下來,讓我們走進他的記憶,走進那個憂患重重的年代。”衛信在整理老人遺物的時候從他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底下翻出一本日記。紙張有的皺掉了,有的干脆爛掉了。但里面的文字和情感跨越時空,呈現在鏡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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