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守元既然是在南城被發現的,那咱們就從南城查起。
蘇橋河邊,外租的民居,一輛藍漆灰頂馬車。
讓黑狼幫快速行動起來,緝風隊的人往南城匯合,我們也即刻趕過去。”
周凡一邊走著,一邊下達指令。
“不錯,她們不會料到,柳守元這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這么快就找到了霧山茶社。”云鶴子也認為陰姹宮妖女仍潛伏在蘇橋河邊的可能很大。
果不其然,周凡趕到南城不久,黑狼幫那里就傳來消息,目標已經被鎖定。
待到那處系停著藍漆灰頂馬車的院落被周凡的人重重圍住時,夜色已深重,接近了子時時分。
蟬翼步,輕如紗羽,不見不聞。
周凡幾人悄無聲息地潛入院中,制服一主二仆三人,不費吹灰之力。
畢竟,陰姹宮并不是以戰斗力見長的宗門。
一陣翻箱倒柜之后,周凡屬下從院子里搜出龍血丹一瓶五顆,通犀丹二十瓶二百顆,金票兩萬兩。
“主上,這三人要不要……”段鳴海作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算了,不要作無謂的殺戮。”周凡搖了搖頭。
“撤!”周凡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離開了這里。
不多時,打入陰姹宮主仆三人要穴內的玄云真氣逐漸消散,這三人逐漸恢復了過來。
“直娘賊,哪里來的不開眼賊子,竟敢截老娘的胡!”
一陣痛惜到不能自已的尖嘯聲驀然響起。
“綠姑姑,小點聲,您想把城衛軍引來嗎?”旁邊一位仆人趕忙來勸撫。
“這伙人輕功強的可怕,我們根本沒看清對方什么路數,他們會是誰呢?”另一個仆人也是大惑不解。
“不管他們是誰,肯定和周圣安脫不了干系!否則,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手里有龍血丹!”綠茵咬牙切齒道。
她長的倒是一副清純可親的模樣,看著只讓人覺得是一鄰家少女,而不是陰姹宮的妖女。
“阿福,立刻傳信給我師姐,說這里的事情必須得讓她親自來一趟。
阿旺,明天你去茶樓看一看,這伙賊子很可能是從茶樓那邊摸過來的。”隨即,綠茵又很快安排道。
“不錯!看來只有紅姑姑才能死死壓住那個周家大爺!”那個叫做阿福的仆人點頭道。
這邊,周凡等人沒有返回家中,而是去了緝風部十八號小院。
將一顆龍血丹交予徐安,周凡開始盤問起柳守元的事情。
“你說你來自平州三河劍派,那你是不是與武寧侯府的二夫人柳瓊煙有關系?”
“是的,主上,劉瓊煙是我的姑姑。我是三河劍派掌門柳昌平之子。”柳守元承認道。
“那你今天下午約的人,也是二夫人的人嘍?”
“不錯,下仆約的正是姑姑院里的侍衛席南,席南也曾是我三河劍派的弟子。”
“那你們今天相約見面,是為了什么事?”
周凡還是第一次將情報工作做到了二夫人這里。
“去年中秋,行陸表哥便去了平州,隨我父親修習我們三河劍派的絕學,如今已有大半年。
這兩天,我二叔柳騰一將帶著表哥返回溪都城,讓我先來和姑姑的人碰一下頭。”
“怪哉!如果只是我二哥回家,用得著這么偷偷摸摸的嗎?”周凡蹙了蹙眉頭。
“不知道,二叔平日里只會催促我練劍,連門派里的事情都不會與我多說。
這一次若不是父親要求,讓我跟著出來歷練歷練,二叔都不會帶我來昆州。
七天前,二叔突然讓我先行一步,告訴了我姑姑的秘密聯絡方式,讓我先來通報一下二叔和表哥他們的到達時間。
之后,還讓我不要在溪都城停留,先趕回去與他們匯合,再一同前來。”
看來,三河劍派的二爺柳騰一并不看重侄子的辦事能力,柳守元知道的事情有限,只有這么多。
“我看,他們八成是要瞞住柳騰一也來昆州的消息,提前告知到達時間,是讓二夫人提前安排好安腳點。”段鳴海一直在聽著,隨后他作出了這樣的推測。
“跟著我二叔一起來的,還有我三河劍派三十余位精英弟子。”柳守元又補充了一個重要情報。
“嘶!果不其然,他們是要來搞事情的!”段鳴海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嗯,看來是沖著大夫人去的!嘿,如果安氏失勢,最有希望承世子之位的,可不就是我的二兄嘛。”周凡摩挲著下巴。
“他們這么多人,氣勢洶洶而來,看來是有目標、有計劃的!”段鳴海繼續揣摩著三河劍派的行為。
“看來,安妖婦或者大世子是有什么紕漏被二夫人發現了。”周凡又做了進一步推測。
“主上,我們需要做什么嗎?”段鳴海請示問道。
“咱們就靜靜的看著!”周凡可不會這么早就去趟這灘渾水。
“對了,守元,你這次接頭失敗,后面應該怎么辦?”周凡話題一轉。
“明天一早,下仆會到東城鳶尾路七十五號萬隆當鋪與他們重新約定會面時間。”
看來,這家萬隆當鋪是二夫人名下的產業,也是她的一處秘密聯絡點。
“哦,原來這樣,守元,那你就先回去吧。記住,今后你二叔、你姑姑的事情你要多上心,要積極參與,明白嗎?”周凡意味深長的交待柳守元道。
“是,主上!”柳守元恭敬行禮,隨后便在一位蟬子的帶領下,離開了靖安武司。
“明天安排人,盯著萬隆當鋪。”稍后,周凡又對段鳴海補充交待了一句。
第二日,周凡去了一趟貔貅堂,他追回龍血丹之事,應該和周圣安說一聲。
“嗯,那個妖女,你們殺了嗎?”聽完周凡簡略修改版的敘述,周圣安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沒有,侄兒認為追回丹藥便可,殺了她只會徒惹麻煩。”周凡答道。
周圣安對此沒有表態,而是又問道:“你的這次行動,尾巴留的大嗎?”
“侄兒留的是狼渠山天狼寨的尾巴。”
“嗯!”周圣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凡兒,你做的不錯。雖然不指望那妖女真的相信,但只要放出些迷霧便可。”
接著,他又換了副親和的表情,用著貼己的語氣說道:“你能懂得慎殺、不妄殺,伯父很是欣慰。這意味著,將來你能比伯父走的更遠。這妖女的背后,頗有一番名堂,伯父還需謹慎應對。”
“伯父,若有用得著侄兒的地方,侄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周凡重重抱拳表態。
“哈哈哈,傻孩子,伯父已是老骨頭一把,怎能忍心讓你赴湯蹈火?你可是伯父的全部希望!”周圣安輕輕搖著頭,朗聲笑道。
“對了,正好你在這,伯父還有一事要與你說。三日后,武司校場,伯父要為你召開一場慶功大會,你不要缺席。”接著,周圣安又同周凡說起了另一件事。
“這……這……伯父,我臉皮薄,見不了場面……”周凡可不希望做這些暴露在人前的事情。
他的理想是有朝一日,可以躲在所有人的背后,悠哉游哉。
“嘿,臉皮薄可不行,咱爺倆可是要圖謀大事的人。不行,這種事情你必須要來。”周圣安斷然不同意周凡退縮的念頭。
接下來的三天里,周凡終于空閑了下來,享受了幾天悠閑的時光。
徐安領了龍血丹,已經專心閉關突破。
云鶴子倒是借助江清浦身前攢的飯局,拉進了與侯府供奉江蛟、涂四虎的關系,喝了兩頓花酒,便給二人種了魂種,將他倆拉入了周凡的麾下。
如今,周凡座下已有二十七位蟬主。
最近一段時間,由于劉家老四的婚期將近,黑狼幫便將惠民街九弄十三號鄰近的幾處院子都買了下來,打通院墻,將其改造成一處大院子。
到了開慶功大會的那一天,周凡早早來到靖安武司。這里,周圣安為其準備了一套盛大的禮服。
極品羅湖黑緞作主料,封雪嶺銀蠶冰絲繡邊。藍晶云芯翡翠配飾的腰帶,東海赤紋虎鯨皮制成的長靴。庭州黑珍亮紗制成的幞帽上,還插著兩根長長的銀翼鷹羽。
“嘖嘖嘖,主上,您往臺上一亮相,誰還能認識譚鐵山啊。任誰一看,您這才是總捕頭的風范啊!”陳何繞著周凡不住的夸口稱贊。
“慎言!譚鐵山乃堂堂化罡境的強者,我們還是要給他一點面子。”周凡淡淡地呵斥了陳何一句。
“不錯,主上教訓的是!不過等到徐蟬主突破后,咱們一定要把譚鐵山好好教訓一頓,讓他認識認識,誰才是咱昆州鎮的王!”
陳何嘴上說的是不錯,可其實仍是死性不改。
“再說吧!”周凡此時已懶得再說他。
過了一會,周圣安的貼身隨從老邢來到了十八號小院。
“少爺,慶功大會快要開始了,老爺請您過去。”
“好,這就去!”
周凡穿著一身騷包的禮服,帶著一眾屬下來到靖安武司校場,卻發現這里一個捕快都沒有。
只有譚鐵山拉著一張驢臉,陪坐在臺上。
臺下,則是黑壓壓的一片鐵甲軍士。
此時,就算是段鳴海,也忍不住的吐槽道:“好好的靖安武司,好好的昆州鎮,怎么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這哪里還是武司衙門,這分明是一座軍營要塞!”
“哈哈哈!我的好侄兒來了,快來快來,快來伯父這里!”周圣安看見周凡已經到了校場門口,連忙從臺上的座位上站起,大手揮舞,招呼著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