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公子被人拖拽出去。
路上卻不大順利,與一年輕面相的青年正相對而遇。
一時遇見,面相年輕的青年,亦或者說是少年人,他還沒有什么表態言語,而一直掙扎著試圖擺脫下人困住拖拽他手腳的鉗制,一邊還一直嚷嚷著的大公子張伸卻是忽然安靜了下來。
“……大哥,”一身月白錦緞,眉目更是頗有幾分俊秀的少年人怔了怔,他皺起了眉問道:“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這時候,幾個共同鉗制住大公子張伸手腳的侍衛,碰見了二公子,這個時候已經是悄無聲息的松開了手下力度。
重獲了自由,大公子第一時間察覺了出來,他冷哼了一聲,警告地看了一眼身后垂眉低眼假裝自己不存在,一切與他們無關的侍衛。
拍拍袖子整理了下有些亂的衣服,他的臉皮也實在是厚的多。大抵是自小這種場景也經歷的多,而在外頭會時常發生跟其他貴族公子爭姑娘的丑聞,丟臉丟的多了,他也不覺得此事如何丟臉了。
但好歹在這個時常被父親夸贊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面前,到底不愿失了儀態。
“不是學業繁忙,二弟怎么會在這里?”
絲毫不提剛剛被二公子張濺所看到的窘迫模樣,看著是極不愿讓對方看了笑話模樣。
“這……”
張濺擔憂的看了一眼,品著他親大哥的這番神態,想及這幾年來宅院里經常就會出現的熟悉場景,他默了默,下一瞬就假裝自己沒看到這一畫面,順著張伸的話老老實實的回答。
“大哥你忘了嗎,今天已是月下旬末,書院里正常休沐的。”
而難得休沐一次,作為兒子,他回來的第一時間,自然是要去拜見父母的。
“……倒是,大哥你這是如何了?”
他這么一說,張伸也想起來了,算算時間,他都有多長時間沒看見他這個弟弟了,兩旬,還是一個月來著?
上幾次大概張濺也回來過,不過他那時應該是宿在脂粉堆里沒回來,所以錯過了。
對于張濺提出的問題,他選擇忽略。
張夫人在府里,一向是說一不二,而男主外女主內,只要是內院的事情,他們父親雖然沒看出來對他們母親張夫人這個發妻的感情有多深,但有一點極好。
那就是凡內院事,一旦張夫人首肯行下去的,哪怕并不妥當,張大人也不會去插手,說一個不字。
又不是他說了,自家這個弟弟就能讓他母親收回成命,不說,還省的被看了笑話。
但是……
張伸眼珠子一轉,一身的脂粉香和酒氣已經被一番折騰,該盡的盡該散的散了差不多。
正經起來,還頗有幾分兄長模樣,給他的話增添了幾分信任。
“還是什么事,二弟你回來時竟是沒聽說嗎,母親打算為我們挑選女兒家安排成親事宜了。”
“成親?”
果然,張濺眉頭一緊,幾分猶豫,“大哥可是聽錯了什么,若是成親的話,怎么沒聽見母親有什么動靜。”
雖然,他看著他這位分明游戲花叢的大哥,大哥這個年紀,似乎也該是需要成親,有個親近之人管教約束了一下了。
“嗤。”
張伸嗤笑了聲,“二弟莫不以為意,你我年紀相差不過兩歲,我聽母親那邊兒的意思可是要一齊尋摸著。”
“今兒我無意聽母親說了,我的難找,二弟你可沒那么麻煩,應是已經尋到差不多人選。”他看了眼在他們兄弟二人說話時就已經自動遠離的侍衛,被酒色掏空的不甚清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懷好意,壓低聲音道:“我聽說,母親中意的那位我未來弟媳,家世可不怎么地,可謂是白身,除了長的漂亮肚子里有點墨水外,脾氣也不怎么好。”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二弟你,應該會喜歡母親特意挑選的人吧。”
張濺終于沉了臉,眉頭皺的深深的,倒沒懷疑他的親大哥正在說謊騙他。
撒一個只要跟張夫人一對口供就會被發現的謊言,這該是一個傻子都不會做的事。
張家大公子藝高人膽大,忽悠起親弟弟毫不手軟,而張家二公子,出于對親哥哥的難得信任,或者是對自己的莫大信任,之后又跟張夫人聊天時似是而非的對了下口徑。
張夫人以為他知道自己兄長的事了,而不曉得張濺其實一直在問自己的事情,就笑著一口肯定了。
還怕自家這個傻兒子心疼他哥哥,雖然不能表明姒煙塵的身份,但還是在小兒子面前對她一夸再夸,才貌雙全,于他們家,直言再般配不過了。
張濺:“……”
張濺沉默良久,他已十九,娶妻并不著急,但若是真的娶一位毫無身份的平民女子?文采再好,一介平民,還是女子,沒有受教育渠道,又能好到哪里去?
抬頭看見張夫人不知想到什么的滿意笑容。
張濺覺得,一直被爹娘偷偷地說他與大哥之間最重視看重他的那些全是假話。他陰謀論的想,為了大哥,生怕以后沒有前途的大哥會被自己打壓,所以就要給自己選個毫無根基的妻子,那時倒全是勢均力敵?
幾句話的事情,能引起這樣的誤會,這是張家大公子委實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只覺得哪怕只是噎了他弟弟一小會兒也是好的。
不過在給弟弟描述姒煙塵性格外貌的時候,知道的人都只會滿口贊同。
畢竟是當初擁有潑天富貴的姒家大小姐,莫說琴棋書畫,便是單單容貌而言,整個永安,又有哪個永安貴女壓得過她?
張家發生的這些,姒煙塵自然是一無所知。
而對于張家張夫人對她的種種態度上,她至今也只摸出了張夫人想要她嫁入張家,可能是覺得自己背后還有姒府的隱藏勢力,憑到時夫家的身份,覺得為他們所用?
想來,也不過是跟之前派來的幾伙人背后之人打一樣的主意,既如此,又何必偷偷摸摸。
姒煙塵冷笑了聲。
心想,莫不是他們頭頂龍椅上坐著這位年紀大了沾手的事也少了不少,又有她的事例,給他們一種皇上老年一心向善,慈悲心大發不成?
天子無情豈是玩笑。
她看著這幾日逐漸跑的勤快的張夫人,又想起估計還有在外頭街頭晃悠的某些人,也生不出半分提醒對方的心思。
狗咬狗。
姒煙塵微微一笑,轉頭就把張夫人的不對之處,喊了人出來,全都告訴了許統將許茂生那邊兒的人知道。
身邊羽林軍日常監看加保護的人員,果然如許茂生所言,時間極其不固定,人員安排充滿了隨機性。
至少她釀了果酒無聊時,或者根本閑著的時候,大概喚了人十次,出來許茂生兩次都算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