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很害羞,那麗卻很大方。
她鉆進帳篷里,高歡也跟著鉆進去。他們倆只有一個睡袋,高歡有些尷尬地笑道:“你先暖和暖和吧。我一會兒去收拾一點吃的。”
那麗整理好睡袋,鉆進去,露出一個腦袋,問道:“一會兒吃什么?”
多了一個女人,就好像是多了一個太陽,高歡覺得帳篷里很有春天的氣息,問道:“你想吃什么?”
那麗歪著腦袋想了想,道:“要是能有一碗熱湯喝就好了。”
高歡慨然應允道:“那就煮一熱湯。”他們來的時候,背了很多給養,其中就有李富貴最喜歡的胡辣湯。當初李富貴買成包的胡辣湯的時候,自己還說這東西用不上,沒想到這么快就被打臉了。
說完這兩句,兩個人又突然沉默。沉默片刻后,又不約而同地說道:“你……”
高歡笑了笑,望著她,說:“你先說。”他很珍惜和那麗獨處的時光,恨不得把她的全部都看在眼里,記在心底。
那麗搖搖頭,道:“一打岔,我忘了自己想說啥了。你先說吧。”
高歡道:“最近工作怎么樣?”
那麗道:“還是原來那樣。過了春節可能要換一個工作。這個工作我恐怕是干不下去了。”
“要跳槽?你們公司業務做的挺好啊,我聽人說,現在平陸市做的最好的培訓機構就是你們了。而且,你們老板也很有錢,那棟樓是他的資產吧?”
“是。”那麗不想繼續談論她的工作,轉移話題,“你的養殖廠怎么樣了?”
“還行吧。反正是開起來了。”
“那挺好。現在有一家養殖廠挺火的,專門賣彩色雞蛋,叫麗歡鮮雞蛋。我還是他家的會員呢!”
聽到她這么說,顯然平常根本沒有關注過自己。
高歡有些心灰意冷,隨即又安慰自己,她和自己不是一個行業,不了解也是正常。他笑了笑,道:“買了幾個月的會員?”
“當然是一年啦。”那麗道,“那個小姑娘介紹的很詳細,我也專門查了資料,三峽黑雞蛋和山雞蛋的營養確實比普通雞蛋豐富。”
高歡尷尬地回應道:“是啊,是啊。”
“都是搞養殖的,有時間你真的應該去跟著人家學學。人家一個月能拿出二十八萬做廣告,一年得掙多少錢啊。哦,我不是說你不掙錢哦。”
高歡擠出一個笑容:“我還好。”
“你真的在你們村里開了一家養殖場?”那麗又問道。
“對啊。”
“那次你們去超市推銷雞蛋,成功了嗎?”
“沒有。人家不要我們的雞蛋。哦,你說的是你們做宣傳那一次?那次是去做市場調研,不是去賣雞蛋。”
“我給麗歡鮮雞蛋的那個推銷員很熟。給她介紹過不少生意。有機會我給她說說,看看能讓你去他們養殖場參觀學習不。”
“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都是搞養殖的,人家搞得好,咱們就去學習嘛。取長補短,說不定咱們能發展的比他們更好呢!”
高歡覺得好尷尬,到底該不該承認自己就是麗歡養殖廠的老板呢……他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李富貴在輕輕咳嗽。
他沖著那麗笑了笑,道:“我出去看看!”
那麗道:“嗯。”
高歡鉆出帳篷,就看到李富貴賤兮兮地笑著看著他。他問道:“叫我干嘛?”
李富貴道:“老大,天都快黑了。你卿卿我我的覺不到餓,兄弟我可是不行了,整點吃的,吃完去找姓周的晦氣。”他用肩膀撞了撞高歡,賊兮兮地低聲問,“哎,怎么樣?”
高歡沒好氣地回答:“能怎么樣。吃啥?”
“都行。我不挑食。”
……
高歡熬了一份胡辣湯,熱了三份三明治,又一個人吃了一根士力架。雖然都是現成的東西加熱,但寒冷的天氣,這份晚餐顯得格外的美味兒。
吃過飯,李富貴坐不住了:“歡哥,姓周的沒走吧?”
高歡道:“你想怎么辦?”
“你說咋辦咱就咋辦。這雪下的,再下就三天了。”
高歡看向葉云山:“老葉,你有什么好辦法?”
葉云山道:“我對小孩子的游戲不感興趣。等你們以后有錢了,可以收購他的產業,把他身邊的一切都搶走。那樣才解氣。”
李富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他說著,看向那麗,道:“那麗,你有意見嗎?”
那麗搖搖頭,乖巧地笑道:“一點意見都沒有。謝謝富貴哥。”
李富貴憨厚地笑,道:“不要叫我哥。要是你和高歡成了,我還得管你叫嫂子呢!”
他一句話說完,高歡“咳咳”個不停,那麗俏臉緋紅,偷偷瞥了一眼高歡,對李富貴說:“瞎說什么。”
李富貴嘿嘿笑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哈。”
高歡強忍著尷尬,問道:“什么想法?”
“姓周的以為那麗已經被狼給吃了,你說要是那麗出現在他帳篷旁邊,他會不會害怕?”
高歡眼睛一亮:“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他又想到周總身邊的兩個人,道,“留下腳印,被他身邊的人逮到就不好了。”
“不會的。他們在河灘上宿營。這個季節河都結冰了,咱們從冰上靠過去。嘿嘿,雪下的這么大,就算是有腳印,很快就會被蓋住的。而且,咱們也不一定非得走過去!”
兩個人湊到一起開始商量細節,葉云山不想參與,被李富貴強留下當狗頭軍師出主意,那麗蹲在高歡身邊,時不時補充一點細節和意見。
……
夜深人靜,周總躺在睡袋里郁郁寡歡。因為山路濕滑,救援車隊明天一早才能到達這個地方。帳篷外面,雪還在下,保鏢張泰和向導小王似乎都已經睡了,帳篷里黑黝黝的,他很想念當初和他擠在一個睡袋里的那個女人。
可惜一個千嬌百媚的尤物,就這么活生生被狼吃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請高人做幾場法事,超度超度她,免得他的冤魂纏著自己。
他又翻了一個身,屁股下面一個石塊硌了他一下,他剛要坐起來,突然全身一激靈,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帳篷外面,一個似有似無的聲音傳來:“嗚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