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晨起時吩咐迎花去給安君蘭請安。
“小姐,您若不去,大夫人定會擔憂!到時要來此處尋你!那可怎么辦?”
“你去請安時,記得把湯藥一同送去,若問起我來!就說二夫人快要臨盆了,差人來叫我去看看。”
“是!”
待迎花走掉后,漁陽快步去了祠堂。
取出寧中辛留下的信去了藥房。漁陽緩慢的打開房門,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鉆進房里,打在段敬懷臉上,顯得他尤其的好看。
“看夠了沒有?”
“什么啊。我是看你有沒有醒來。傷口還疼嗎?”
“還有些疼呢,不過比昨晚輕很多。”
“好,你看是否能坐起身來。”
“不能,我需要你扶我才行。”
漁陽好像在哄孩童,她抵不過段敬懷撒嬌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幫助他坐起身,段敬懷揉了揉頭。
“怎么,是頭痛嗎?”
“只是有些眩暈……”
“你失血過多,眩暈無大礙,傷口愈合之后還需將養一段時日。我給你帶來了飯食,你先用一些。”
“我胳膊抬不起來,你猜我一只手怎么吃飯呢?”
“啊?”
沒辦法,漁陽只得端起飯碗,像喂藥那般把食物喂進段敬懷口中。
“你少食些,全吃了怎么吃湯藥。”
“謝謝你,漁陽,你又救了我一次。”段敬懷看著漁陽,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醫者救人乃是天經地義,這是我應該做的。”漁陽搖了搖頭轉過頭去。
漁陽習慣性和他人劃清距離,此刻她又把自己拉回醫者的位置。可段敬懷對她的情感已深入骨髓。
“漁陽,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么事?”
“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
“不要說了,段敬懷。”漁陽打斷了他的話。
段敬懷看著漁陽的背影,他又想再次握住漁陽的手,不料漁陽向前走了幾步。
“你吃過藥了,我現在可以放心去太尉府了。我要盡快把信送到太尉夫人手里才可以。”
只見段敬懷在身上來回摸索,好似找什么東西一般。
“怎么了?”
“我這隨身的信物竟不見了,可能是打斗時掉落了吧。”
“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不重要,我擔心你貿然出現在太尉府,守門護衛不會讓你輕易進去。”
段敬懷陷入沉思之際,漁陽突然想起如意扣。
“我有這個!”
“你一直隨身攜帶嗎?”
“……沒有。我必須盡早去,你在這里安心養傷。”
“那……你千萬要當心!”
漁陽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段敬懷一眼,轉身離去。
段敬懷站起身來,看著漁陽離開的方向出神!漁陽遠去的背影讓他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焦慮。他害怕漁陽遇難,段敬懷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漁陽吩咐路從準備采購藥材的清單,她先向安君蘭請安并說明出府的緣由,隨后上了馬車朝著太尉府的方向快速駛去。
路過寧府不遠處的長街拐角,漁陽發現做了十幾年面攤的老板沒出攤,這老板十年如一日,從未休息過!還有旁邊桂花糕的攤主竟也換了人!漁陽知道眼下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的。
“路從,去胡記藥鋪。”
“是,小姐。”
其實,漁陽本來也沒想直接去太尉府,她是想觀察一下路上的實際情況,不過漁陽已經想好了如何脫身。
胡記藥鋪是京中較大的藥材商之一,常年經營各種藥材,只是在京中郊西的位置,往來并不便意!從此處到寧府少說也一炷香的時辰。
路從把馬車停靠在藥鋪左側,這是專門留給藥材大戶的停車位置。漁陽和路從先后進入了藥鋪里。
“這位小姐是第一次來胡記吧!請問需要些什么藥材。”
“胡掌柜,這是咱們寧府的大小姐,你這話到顯得沒見過似的。”
“寧寧寧小姐?怎得是位女子。”
“掌柜,按照清單裝藥吧。”漁陽淺淺一笑,看來自己女扮男裝的樣子已是深入人心了。
“好勒,寧公……阿……是寧小姐,咱們還是老規矩嗎?”
“這次不用全部一起送。你先準備一半我們自己帶回,另一半還要勞煩掌柜的送貨到寧府才好。”
“這都是小事,那……小姐你慢坐,我現在去清點藥材,待會供您核對。”胡掌柜吩咐藥鋪的伙計呈上來最好的茶水。
“掌柜的,咱們藥鋪可有后門?我待會要出門買些胭脂水粉,今日沒有隨身的婢女,我一女子出門有些不妥,需得換了衣服才方便出去。”
“嗐,這等小事!您稍坐片刻,我讓婆娘帶您去。”
胡夫人聽說后,喜笑顏開的帶漁陽去了后院,漁陽換了衣服后又隨胡夫人去往后門。
“哎喲,寧小姐,你這穿上公子的衣服,還真難瞧出來你是女兒身!這俊俏的樣貌,真讓人稀罕。”
“謝謝夫人,那我去去就回,門鎖暫時……”
“放心吧,我給你留著。這盤藥材,核對藥材,裝車!少說也到傍晚去了,寧小姐不必著急。”
漁陽出了胡記藥鋪,并沒有直接去太尉府。
昨夜四名黑衣人沒有回府復命,丞相公孫弘已知事情暴露。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盯緊太尉府和太醫府!還有如何在這場計謀里洗脫出來。
公孫弘吩咐手下去打探消息,并增加太尉府前的眼線。他怕司馬芷卉知道事情真相,以她的背景和性格,一旦鬧開來,甚至比段承業還要危險。
根據寧中辛囑咐的地址,漁陽找到了譚生藥鋪的老板譚谷亦。看到譚生藥鋪,漁陽有些困惑,府中用藥多,而譚生藥鋪距離寧府距離較近,為何寧中辛不在這里采購藥材,反倒是要去京中郊西的胡記藥鋪。
藥鋪中站這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這年歲應與寧中辛不差上下,但是樣貌和體態可是略顯年輕些。
“譚大夫!”
“閣下是?”
“譚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本藥鋪只賣藥不看病!”
“我有要事需要譚大夫幫助。”
譚谷亦請漁陽到了內堂,漁陽拿出貼身藏著的信件,譚谷亦帶著疑慮打開了信。看完信中內容,他實為震驚。
“你是寧漁陽?”
“是!譚大夫。”
“不必見外,你可叫我叔叔。眼下需要我做些什么?”
“現在需要把這封信帶給太尉夫人,眼下四處都是丞相府的眼線,我實在不便前去。”
“交給我!我定會把信送到太尉夫人的手中。”
“謝謝譚叔叔,見到太尉夫人還煩請你告訴她,一切小心行事,段敬懷身受重傷,現在寧府修養,也不便再露面。”
“身受重傷?可醫治了?”
“嗯,我已經為他處理好了傷口。”
漁陽把治療過程以及開藥方向譚谷亦備述了一遍,譚谷亦驚嘆眼前的女娃竟有如此天賦。
“好孩子!你在藥鋪等我,我現下就去。”
“譚叔叔,您在拿著這個。”
譚谷亦看到漁陽手中的如意扣,明白這是太尉府的東西,他背起藥匣向太尉府去了。譚谷亦把如意扣系在了藥匣之上,到太尉府門前時,并未多言!只見守護護衛恭敬的請他入府。埋伏在太尉府周圍的探子,也并沒有當回事。
漁陽焦急的等待著,她不時的探出腦袋看向藥鋪門外。
“寧漁陽!”
漁陽轉頭看見了公孫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