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塌落無涯雪山
畢方揮動赤焰烈烈的巨翅,熱浪撲面而來,我滾入雪堆中,周圍的雪瞬間蒸發(fā)干凈,露出深灰色的地面。
“隨我回天界!”他盤旋在我頭頂,巨喙向我撲來,長喙啄入我的左肩將我銜起。我攥拳看著他的鳥瞳:“你欺人太甚。”
我化作水滴從捆妖鎖中滾落下來。
畢方嘴中只剩了一根捆妖鎖,震驚的長嘯一聲轉身看向我。
捆妖鎖或許能捆住絕大多數(shù)的妖,卻困不住,有什么繩索能綁住一滴水。
我懸于空中,掌中運起風雪,風呼嘯而起,冰雪在我的召喚之下越來越急的下起來。
“你欺人在先,就別怪我不留情面。”雪山的雪花從地面凝結,翻滾著盤旋而起,我站在冰雪中間,層層不絕的冰雪纏繞著我聚集起來,空隙之中,我看到畢方揮動這赤焰抵抗集聚的雪花。
但隨之而起的是越來越多的雪,我額間閃出妖印,我甚至能感覺到泉珠也在我胸中興奮的熠熠生輝,這樣滔天的雪浪,讓我似曾相識。
我緩緩舉起雙臂,將集結的雪花在我身后匯聚成長長的雪浪。畢方在雪浪前揮著翅膀,似乎被漫天的白浪震驚。
“到了冰山雪原還不知退讓,我非要給你個教訓。”翻滾的白浪天降之水一般翻滾著落向畢方,狂風驟雨刮得漫天雨雪亂飛,畢方金色的赤焰在無盡落下的白浪里顯得越發(fā)渺小,幾番掙扎之后被埋在了雪下。
我俯視著腳下落雪堆成的山丘。埋在雪下的畢方散發(fā)的熱焰漸漸融盡雪堆,我轉身飛入洞內尋找珊芳草,這里的石壁上只剩了淡淡的花香,已經沒有了靈草的跡象。
珊芳草汲取天地冰雪的靈氣,想來這千百年來只長成三株,已經都被人取走了。我聞著那淡淡的香味,轉身向花界而去。
又一道靈力纏上我的腰把我拖拽回來。
畢方用火焰烤干自身的羽毛,憤怒的騰躍而起。我腰間的靈力越收越緊,我將冰譚中的水凍結成長劍,砍斷了畢方的靈繩。
我轉身面向他:“鳥獸執(zhí)著起來真是沒有腦子。怪不得成了仙還是只變不成人的鳥。”
畢方憤怒的撞過來,我閃身躲過,“轟隆”一聲巨響,無涯雪山的一側塌落下來,巨石和冰雪一起滾下來。
我定在原處,畢方攔著我的去路。我忽然感覺到有力量把另一半泉珠放進了我的胸膛。兩半泉珠在我胸中碰撞了一下,似有取之不竭的力量匯聚到我的掌中。
一整顆泉珠的力量足以把這里毀掉。我將冰譚中的水凝成一把巨大的長劍,砍向畢方,長劍落上雪山,又砍落一角雪山。
畢方嘶鳴一聲被長劍擊退,翅尾的羽毛掉落下來,揮著翅膀“呼哧呼哧”的喘息著。
我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喚動雨雪加緊的落下來,拳頭大的冰雹從天上砸落,畢方“嗷嗷”的叫著,身上不斷的想起火焰被澆滅的“嘶”聲。
我再次驅動巨劍,湛藍的冰劍重重的往畢方頭上落去,畢方嘶吼著堪堪往一旁躲去,巨劍從雪山頂劈下,斷裂聲清晰的響在耳邊,雪山裂開縫隙,下一刻轟然裂成兩半,兩側的雪頃刻間崩塌下來。
畢方被劍氣震落,隨著雪和破碎的巖石滾落,周遭的火焰盡數(shù)撲滅,濕漉漉的羽毛讓他現(xiàn)在看起來像只落湯雞。
我手中再度凝結起一柄冰劍,純凈的靈力纏繞著冰劍:“我放過你一次了,是你不知死活。”
用冰凌劍穿透畢方,足以讓他魂飛魄散。我舉劍刺去,靈光將畢方收走,一股金純之力將我彈開。
這樣金純的力量,只有東皇劍能夠發(fā)出。
千允默將畢方收進袖中。東皇劍頂上我的劍尖,強勁的力量使劍碎成冰渣,我被劍氣震開,墜入裂開的無涯雪山。
我似乎看到千允默想要拉我上去,但我的后背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吸引這我,讓我墜入到深淵之中,他亦無力阻止。
我墜到地上,周圍“噗”的亮起火光。
在無涯雪山的底下竟然藏著一個巨大的結界?我將無涯雪山劈裂,竟無意中讓這個結界顯露出來。
“喵?”
我將果子從靈虛中放出來,把另一半泉珠放回他體內。
果子笑嘻嘻的化成人形:“我就知道那只冒火的大鳥不是你的對手!”
我拍了一下他的腦門:“笨貓,看熱鬧不嫌事大,不攔著就算了,還塞了半拉泉珠給我,生怕我殺不掉畢方?他可是天界神鳥。”
“神鳥也不能欺負云水。”果子黏糊的靠到我身上,“我不會攔著云水,你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只會幫你!”
“就算我做的是錯事?”
果子用力點了點頭:“就算是錯的也沒關系,只要你想,我都會幫你。”
我忽然知道,果子并不是分不清善惡對錯,而是他不在意對錯,如果我是天下第一大惡人,那他就是一只不管不顧助紂為虐的笨貓。
我冷靜下來嘆了口氣,“我不該毀了無涯雪山。驚了天神,只怕是要惹上些麻煩。”
“沒關系,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云水。”果子抱住我,“你不生我氣了吧。”
我早就忘了生氣這回事。
他的臉貼在我的脖頸前:“我只是不想跟你分開。就算死,你也帶著我,好不好。”
“笨貓。”我扯下一縷他的頭發(fā),跟我的頭發(fā)纏到一起,用妖煞焚成灰,“你看,這下你放心了嗎。”
果子看著我掌心黑乎乎的粉末問道:“這是什么。”
“是我跟你的命線。”我變出一只香囊,將粉末放進去,“妖界有一種術法,將兩人的命線以頭發(fā)為依托纏在一起,用妖煞焚毀,這兩個人的命線就會混雜在一起,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
我把香囊交給果子:“現(xiàn)在你還分得清哪個是你的,哪個是我的嗎。你跟我之間永遠都算不清了,你可不要后悔。”
“不會!”果子撫了撫香囊,將它收起來,湊到我臉邊啄了一下我的臉,好看的笑著,“我永遠都不會后悔,就算也被燒成末末也不后悔。”
我拍了一下他的嘴巴:“呸!不會說話的笨貓。有我在,你不會燒成末的。”
我感覺力氣恢復了不少,站起來環(huán)顧這四周的甬道:“還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好不容易從席云山的結界出來,又掉進個新的,點子真背。”
不過,我總感覺這里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在吸引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