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曜石祭壇崩塌,血月歸于虛無,申城終于從“深淵”的陰霾下釋放,有條不紊地開始了重建工作,但是人們仍不知道為何瞬息之后身處的世界宛如末日般。
或許這將成為一個未解之謎,留給后人無限遐想。
灰夢夜返回礦道尋找自己的身體時意外發現娜尼拉爾的尸體消失了,地上沒有任何拖動的痕跡,也許是克塔亞特離開時帶走了她。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快速找回了自己的身體,卻感受到了某種奇怪的召喚。
她循著血脈里的搏動,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礦道最深處,驚訝地發現這里竟然還有一個秘密房間。
沉重的大理石門隔開了她,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
“你終于還是來了,進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石門應聲開啟,那尊莊嚴肅穆的烏賊石膏像正無聲凝視站在門外不知所措的她。天頂上五光十色的寶石正散發著迷幻的微光,氣氛氤氳奇妙,令她心神不寧。
“我說,進來。”
這個聲音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但她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她還是毅然決然地踏進了這間與世隔絕的絕美房間,無視身后石門緩慢合上。
灰顧洺的倉庫
厄拉賽妮她們把他帶回了這里,悉心照料他冰冷僵硬的身體。雖然已經沒有了熱氣,但他的心跳仍存,血液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流動著。
匕首還插在他的身體上,但是上面漆黑的符文不再活躍,反而開始緩慢歸還他的生命本源。
錢尹軻焦急地在倉庫里來回踱步,緊張地搓著手,時不時抬頭往外張望,尋找著灰夢夜的蹤跡。
他不想回頭看見自己摯友的凄慘模樣,默默自責為什么他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要是他再快一些,灰顧洺就不會成這個樣子了。
他凄慘地笑了一下,使勁給了自己一拳,緊咬牙關冷笑不止。
自己這個“雜技演員”真失職,引以為傲的反應速度竟然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可真是丟人!如果要是灰顧洺沒能挺過來,他將要背負這份罪惡感,在余生中懺悔,祈禱灰顧洺能夠在來世原諒他。
外面的天空逐漸放晴,璀璨的星空變換成了朦朧的清晨,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他坐在倉庫門口一夜未眠,心頭的煩躁讓他難以入眠,身體的疲憊也被他無視了。
回頭望去,宋瀟蕙紅腫的眼角還帶著一滴淺紅色的淚,枕在灰顧洺的懷里,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的身體,手指與他緊緊相扣。
厄拉賽妮不需要休眠,她也守了一夜。沉默地坐在床邊,望著灰顧洺平靜的面容,伸出觸腕輕輕地撫摸他的臉頰,無奈地輕嘆一聲。
雖然自己與他相識不久,但那份眷戀卻是發自真心的。從他們第一次相遇起,她就知道這個人將會改寫自己的一生。
無論是與姐姐娜尼拉爾決裂,還是勇敢地直面克塔亞特,她都在默默祈禱著他的出現。當他挺身而出,甘愿犧牲自己為她擋下那一擊時,她就決心要追隨在他的身邊。
突然,他咳嗽了一下,身體輕顫一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宋瀟蕙猛地睜開眼睛,驚喜又焦急地觀察著灰顧洺的微微紅潤的臉色,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錢尹軻也趕緊跑了過來,心里懸著的石頭稍稍放下了些,但還是緊張地觀察他的反應,默默祈禱他能夠平安無事。
厄拉賽妮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灰白色,冷不丁地冒了一句:“她肯定已經在接觸了。”
兩人面面相覷,一臉的不可思議,錢尹軻試探著問道:“你是說灰夢夜?”
厄拉賽妮輕輕點頭,繼續說道:“雖然我切斷了和克塔亞特的聯系,但仍能感知到來自那個地方的信息片段。她正在和某個意志交涉。”
錢尹軻抬手打斷了她,摸著下巴分析起來,驚訝地嘆了口氣:“這柄匕首屬于那個意志,然后那個意志囚禁了顧洺?這……科幻小說都不敢這么寫啊。”
厄拉賽妮并不明白什么叫“科幻小說”,但是她還是知道“小說”這種人類的精神娛樂產物,淡淡解釋道:“小說需要邏輯,現實不需要邏輯,只要合理,一切就有可能成為真實發生的。”
宋瀟蕙深吸一口氣,使勁攥住了灰顧洺微微回溫的手,眼眸里帶著無限的溫柔和期待,低聲道:“所以現在,我們只能耐心等待,祈禱她能夠成功把顧洺帶回來吧。”
兩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耐心等待最終結果的到來。
希望一切順利,她能夠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