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藍的天,幾朵閑散的白云,在春風的輕吻中,漸漸地朝西南方向漫步而去。云朵的輕盈,留在蜿蜒的舞陽河里,留在陡峭的石壁上。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是那么的靜謐。
陽光從岸邊的樹枝縫隙間,散落在水面,平靜的河水,在散落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溫馨,一艘小竹筏輕輕的劃過河面,些許游魚急忙鉆進石縫間。一個老者,二個小孩,一男一女坐在竹筏的前頭,約七八歲光景。老者撐一竹竿,看似輕巧,卻有些吃力。
男孩突然起身,縱身一躍,撲通一聲,嚇走了岸邊樹枝上的水鳥,女孩也隨著起身,清澈如水般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在水里的游走的男孩。
“爺爺,哥哥抓著魚了。”女孩歡呼起來,小手直拍,歡快地跳了起來,似乎忘記這是在水里的竹筏上。
竹筏太小,經受不起女孩歡跳的折騰,晃動起來,老者一個踉蹌,差點跌進河里,幸得老者撐筏經驗豐富,或許早就料知女孩會有此舉,晃動三下就穩穩地停住,仍由女孩的歡跳,竹筏卻紋絲不動,猶如在地面一般。
男孩從水里鉆出,兩手穩穩地抓著一條鯉魚,女孩伸出兩只小手,接過男孩手里的魚,放進身后的竹籠里,老者將竹竿移到男孩面前,男孩一只手抓住竹竿,另一只手扶住竹筏邊緣,輕輕一躍,便跳上竹筏。
“走,回家,我給你兩做酸湯魚。”老者揮動著手里的竹竿,竹筏似箭的速度,飛速地往上游而去。此時的老者,似乎突然生出許多力氣來,神態自若,稍許前的吃力與疲憊之神,毫無顯現。
河水仍舊靜靜的東去,太陽也斜了下去,從河面上,已然看不見散落在水面的光線。童言笑語聲,感染著在陡峭的石壁上長出的樹枝上的鳥兒,跟著嘰嘰喳喳的飛來飛去。
大河關碼頭。
老者與這兩個小孩的家。說是家,就是兩間茅草屋和一間土墻房,幾根木頭柱子簡陋的搭接在一起,然后是用一些較小的木棍密密麻麻的圍著,屋頂上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厚厚的鋪墊著。遮風避雨還算能湊合。
一會兒功夫,炊煙從當頭的這間茅草屋里冒出來,兩個小孩在仍在河邊戲水,再一會兒功夫,魚的香味飄到了河邊,兩個小孩開始歡騰起來,“魚熟咯,魚熟咯。”。一邊追逐,一邊奔向當頭的這間茅草屋。
地上一個小坑,幾根木頭冒著不大不小的火焰,一個三角形的鐵架,鐵架上懸掛著一口黑黑的鍋,鍋里撲撲的翻騰著,紅色酸湯里,被剁掉的魚冒著香氣,幾節綠色的蔥,給魚湯增色不少,男孩不停地擺弄著筷子,想將筷子伸進鍋里夾塊魚,卻沒有得到老者的指令。只好瞪著眼睛,看著鍋里。
老者端來一盤饅頭,其實也就六個小饅頭,給兩個小孩分別給了兩個,然后坐在一截木樁上,男孩就立馬將筷子伸進鍋里,夾起一塊,美滋滋的吃起來。
寧靜、溫馨的爺孫三人的晚飯剛開始,從天而降的石頭重重地穿透茅草屋的屋頂,瞬間砸在煮著酸湯魚的鐵鍋上。魚湯濺得三人一身。刀劍聲由遠而近,每次的碰撞,清晰可辨,似乎就在門外。嚇得兩個小孩緊緊地躲在老者的身后。
男孩的膽量稍許大些,雖躲在老者的身后,卻伸出一個小腦袋,因茅草屋的墻面并未遮擋嚴實,從絲絲光線中,隱約地看見兩個人在屋與河的空曠地帶揮舞著長劍。
老者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也并未因兩人的打斗,無意間飛來的石頭的破壞晚飯而生氣,尤其是將屋頂給砸了一個大洞。他仰頭望了一眼這個“天窗。”。然后左腳輕輕的一揮,石頭便沿著飛來的路線飛了出去,落回原來的河岸,巧合的是剛好落在這塊石頭原先的位置,且這石頭毫無破碎的跡象。屋外的兩人此時打斗正酣,那有精力顧及這蒼蒼老人的舉動。
老者拍了幾下被魚湯濺濕的長衫,轉身對兩個小孩道“魚沒了,我們改吃“抄手。”好不好?。”
“有‘抄手’吃了,有‘抄手’吃了。”男孩立刻歡呼起來。男孩似乎感覺到屋外兩個的打斗,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爺爺和妹妹,剛才的害怕之意,瞬間被美味的食物占去。只有女孩仍緊緊地拉著老者的衣襟,跟著老者朝集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