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津津有味地聽完包銳銳轉述的沉船系列電影后,男人長長地哦了一聲。期間,睡醒的小薰和弟弟也聽到了最后的三分之一。
“我其實不太想講這些,對我來說,那是復述一部電影,但對你們來說,不能以為沉船的痛苦經歷沒有發生過。”包銳銳說。
“已經發生過,未來不會再發生,尤其當我們到了南十字星以后。”男人說。
“這樣啊。”包銳銳答應著,看了一眼姐弟二人,她們的注意力又被窗外的忽明忽暗的遙遠亮光所吸引。
“說說你自己。”男人說。
“說我,還是喬萬尼?”包銳銳問。
“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男人注視著包銳銳,又望了一眼康帕內拉。
“好吧,還是說說我吧,”包銳銳說,“我在故事與故事之間旅行,目前來到了這里,別問我怎么來的,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離開。”
“時間的旅行者,是不是?”男人問。
“確實在不同世紀間穿行,也可以如此說吧,”包銳銳說,“也有過驚險的時刻,比如遇上老虎,差點成了一頓飯。”
“老虎。”小薰的弟弟又聽到了一個他熟悉的詞語。
“還好不是些妖魔鬼怪的東西,船上有個家伙說他能治那些玩意兒,我們沒人信他。”男人說。
要說妖魔鬼怪倒也有過一二,包銳銳想起了靈感大王,順道又想起了悟空給自己的毫毛。如今毫毛用完,再遇上險境時,該如何脫險呢?
“如果讓我回到教室里,是不是意味著時光要倒流半天的時間?老師依舊在講臺上提問,我們也依舊被點名回答問題?”康帕內拉問包銳銳。
“那也可以是第二天的教室嘛,我們可以讓時針順時針旋轉。”包銳銳說。
“不過,即便是回到教室,我也還是會陪你的那一個。老師再讓你回答關于星系的問題時,你就不會尷尬了,答不出的人本就不止你一個,如果我也答不上來,就有我們兩個人啦。”康帕內拉說。
包銳銳知道康帕內拉說的,是故事開始時在教室里發生的一幕。在教室里,康帕內拉用了一種笨拙的方式,無聲地詮釋著自己和伙伴之間的友誼。
“相比之下,我倒更希望你可以不用上這趟列車,”包銳銳想了一下說,“大家都不用上來,都各自好好地在一個更幸福的故事里生活著。”
康帕內拉看著裝在喬萬尼身體里的包銳銳,目光如熾。
“這趟列車似乎形成了一種模式,一種有去無回的模式,”包銳銳接著說,“未來的一部動畫里,有一輛貓形的巴士,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它,但我覺得還好,它就那樣一個勁兒地奔跑,像是原野上掠過的風。但因為有銀河特快的存在,有一種說法,坐上它的人或者看見它的人,其實和這輛列車上的人別無二致,最后都要走向銀河的終點。”
“鐵貓。”弟弟說。
“不是鐵貓,是鐵錨。”小薰糾正,看起來這個詞應該是在大船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