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看見你發的尋兇貼，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肇事者。”
“你是誰？”
“我是力量咨詢公司的員工趙客。”
“你們公司沒有官網？網上搜不到任何消息。”
“這正說明了我們公司的實力。”
這個時代凡是存在過的東西，必定會在網絡上留下痕跡。
普通人搜索不到東西，背后一定有很龐大的勢力。
過了很久，發帖人才回道：“明天下午三點，大智街34號咪啾咪奶茶店見。”
第二天一早，趙客就離開力量旅館去不遠處搭乘公交車。
為了今天的見面，他特意買了一身衣服。
上身是黑色連帽衛衣，衛衣的帽子尤其大，帶上后可以蓋到額頭位置。
下身是一條帶著舊時代工裝風格的深灰色耐磨戰斗褲，顧老頭專門根據白獅義肢的運動軌跡做了些改動。
腳下是一雙黑白膠制鞋，是顧老頭用裝飾膠水直接滴在義肢上凝固形成的。膠鞋邊緣參差不齊，看起來有些怪異。
轉了三次公共汽車，花費兩個多小時才抵達樂天區大智街。
咪啾咪奶茶店店面很大，粉紅色的招牌、暖黃色的燈光、圓滾滾的貓咪裝飾，還有年輕漂亮的店員。
趙客坐在里面角落位置，等候“網友”過來。
聽著其他客人抱怨游戲管制、談論流行服裝、還有最新的武器裝備，趙客一點點融入這個全新的世界。
接近三點時，一個穿著正裝的中年男人進來。
趙客舉手示意后，他朝趙客點了點頭走近過來，試探著道：“趙客先生？”
趙客點頭道：“坐下說，怎么稱呼？”
“許翰林。”
許翰林，這個名字趙客有些熟悉。
在他那個年代流行古文化復蘇，一大批新生兒取名叫翰林、金陵、狀元之類的。
許翰林相貌端正，臉龐打理的很干凈，嘴巴周圍留了一圈整齊的短胡須。
這一切都表明他生活條件比較優渥，能夠抽出很多時間來打理自己的形象。
“趙先生想喝點什么？”許翰林放下手中文件問道。
趙客拉開帽子兩邊的遮擋，露出大半張臉。
“抱歉，我剛才沒有注意。”
“沒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直接步入正題？”
靈魂提取的費用不低，趙客是完全機械體的身份，讓許翰林減少了很多疑慮。
不過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咨詢公司，還是先問道：“請問你們公司是怎么收費的？”
“我需要先了解情況，根據事情難易在幾百到幾萬不等。”
“您覺得這件事情難度如何？”
“應該不低，否則許先生您也不需要我們出手。”
“好吧。”
幾萬塊并沒有超出許翰林的預算，他把文件遞給趙客道：“這是我準備的資料，你看下還有什么要了解的。”
趙客接過文件，里面整整齊齊地夾著幾頁A4打印紙。
第一頁是個人介紹：許渡，爽口飲品附屬中學退休教師，今年八十三歲。一大段介紹，清晰的羅列出許渡的生平，另外還有一張2寸大小的照片。
第二張是一張照片：照片中一個老人身體扭曲的躺在馬路牙子上。身體大體側傾，右腿呈半蜷縮狀壓在身下，左腿伸直腳尖觸地。右手自然伸直，左手耷拉在背后。
第三頁之后全是密密麻麻的對話，趙客翻看時許翰林道：“這是我憑記憶打出來的，包括交通員、目擊者、醫生。”
趙客不禁重新打量了許翰林一眼，這人考慮的比他還要周全。
醫生：不好意思，老人已經走了，處理后事吧。
許翰林：我爸怎么死的？
醫生：嚴重骨折、內臟大出血，顱腦有沒有損傷現在還無法確定，要不要做尸檢？
交通員：哪位是逝者家屬？過來下。
許翰林：麻煩先保護好我爸的遺體。
許翰林：你好，我是。
交通員：我是北關聯合交通管理隊樂天四隊的王飛杰，以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你和死者是什么關系？
許翰林：他是我爸。
交通員：你的姓名和住址？
許翰林：許翰林，xx小區xx號。（趙客看到故意隱去的內容，對許翰林更加佩服。）
交通員：你的工作單位？
許翰林：爽口飲品附屬中學教師。
一連串對許翰林的詢問之后。
交通員：到時如果有發現，我會聯系你的，你先處理后事吧。”
許翰林：你好，請問肇事車輛有沒有找到？
交通員：還沒，找到后我們會通知你。
許翰林：怎么可能找不到？這里遍地都是攝像頭！
交通員：沒找到就是沒找到，不要干涉我們處理事故。
……
許翰林：你好，請問事故發生時是什么情況？
目擊者：你是？
許翰林：受害者是我父親。
目擊者：節哀。當時一輛紅車開得很快，到這里時突然開上人形道，它拐回馬路時撞到了你父親。
許翰林：有沒有看清是什么車？車牌號是多少？
目擊者：具體車型不知道，不過是新款的撞角車，車牌號我只記得有個48。
趙客看到后，許翰林補充道：“有一些東西不方便寫出來，我只能直接告訴你。”
“還發生了什么事？”
許翰林看了看周圍，側過腦袋露出耳后的數據接口，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根數據線插入接口后遞給趙客。
趙客沒有猶豫接過數據線插入義體接口，他已經有了鐳光殺毒的會員，不用擔心里面會有病毒。
“事發后我詢問過幾次交通管理隊的人，最后樂天四隊一個叫喬洪的，出面警告我別再追究。”
“他怎么說的？”
“人已經死了，別因為死人連累活著的人。”
“看來那天開車的人有點背景。”
“比你想象中大，后來我去找目擊者，目擊者也改了說法，說他什么也沒有看到。而且你找到我的那個帖子，已經是我發布的第39個帖子。”
“還好不是大的沒邊，起碼你還能發出帖子。”
“你能不能找出來他是誰？”
“找出來你想做什么？”
許翰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還有家庭，不能連累到她們。”
“我們公司不會給客戶造成不便。”
“血債血償要多少錢？”
“也許很貴，也許很便宜，到時我會提前告訴你價錢。”
兩人碰面結束后，約定了另外的聯系方式，許翰林買了兩杯奶茶打包離開。
趙客坐在店里回憶了一遍許翰林提供的線索，才走向公交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