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站在房頂，看著樓蕾和馬興互相戒備。
突然間馬興揮動手中長棍，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樓蕾雙手握著短劍抵住長棍末端，趙客這才意識到無聲無息間樓蕾已經先一步出手。
短暫的僵持后，樓蕾急退半步錯開長棍后，迅速矮身攻進。
在趙客模糊的視野中，樓蕾身上的黑甲已經融化成一身皮毛，樓蕾整個人變成了一只黑貓。
對手的速度出乎馬興的預料，兩柄短劍瞬間殺到身前，手中長棍勢大力沉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他瞬間棄棍用拳，雙拳同時舉起朝下方的矮小身影砸下。
馬興身高1.9米，渾身肌肉鼓鼓囊囊，
樓蕾身高1.65米，體型纖細靈巧。
馬興挺身砸拳、樓蕾矮身刺劍，看起來像是一頭猛虎在撲殺兔子。
雙方全都沒有閃躲，樓蕾手中的短劍先刺中馬興腹部，硬接步槍子彈的防彈衣在劍尖下像豆腐一樣被刺穿。
馬興渾然不顧腹部傷勢，憋著一口氣重重砸下雙拳。
一雙肉拳砸在金屬上竟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原本就矮著身子的樓蕾被砸得幾乎趴在地上，兩把短劍也被帶出體外。
樓蕾飛身退出，馬興沒有理會腹部傷勢，看著她道：“洛豪基因的仿生體術？”
“還算有些見識。”
樓蕾站起來抖了下身上的甲片，好像剛才的重擊沒有對她造成任何損傷。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猜？”
樓蕾發出一聲輕笑，再次變成一條黑貓朝馬興殺去。
“死！”
馬興怒吼一聲，蹲下身子一手抄起趙客掉在地上的厚背刀，朝樓蕾直刺過去。
樓蕾突刺的速度極快，等她看出馬興意圖時，刀尖已經近在眼前。
甚至在趙客模糊的視野中，刀身和短劍已經相交。
動物的身體天生為了搏殺而生，洛豪基因根據仿生體術進行手術強化。
樓蕾經歷過三重手術強化，渾身骨骼、肌肉早已和普通人不一樣。
看似避無可避的一刀即將刺中面門時，她雙足發力、擰轉腰肢，整個人仰面凌空飛起。
貼著刀刃飛出數尺，樓蕾刺出手中短劍，兩柄短劍同時沒入馬興右側肋骨。
馬興一刀落空，只來及用左拳擊退樓蕾，免得樓蕾橫切出第二劍。
二人交手一觸及分，每一次碰撞都極為兇險，趙客只能看個模糊，在馬興刺出手中刀的瞬間就暗叫了一聲“臭招”。
刀具大多單面開刃，出刀講究一往無前，所以必須斬向對手必經之地或者躲無可躲之處。
馬興一刀刺出等著對手送上門來，已經失去了先手。
馬興控制傷口周圍的肌肉收縮，提著刀道：“你強化過神經系統？”
“如果我做過第四重手術，你現在已經死了。”
樓蕾說完再次矮身殺去，馬興臉上露出笑意扔出手中厚背刀，從腰側抽出手槍扣下扳機。
“砰。”
沉悶的槍聲在趙客耳中有些尖銳，樓蕾的身體隨著槍聲倒飛出去。
“砰、砰、砰……”
馬興一直打空彈夾才收手，整個過程中樓蕾一直趴在地面上。
她身上的甲片被擊中后，像是海浪般一層層傳遞，完美卸去子彈的沖擊力。
馬興沒有換彈匣，而是從口袋里取出一枚泛著紅光的子彈。
子彈表面遍布紅色劃痕，劃痕有圓、有弧線、有尖銳拐角。
“霧法子彈，看來你很受上級經理的器重。”樓蕾從地面爬起，弓著身子道。
趙客聽到“霧法子彈”也忍不住從房頂跳下來，湊近一些觀看，可惜他的電子眼采集圖像模糊和距離遠近沒有關系。
霧粒子經過特殊的軌跡運動，可以形成游戲中類似法術的效果。
用特制藥水在子彈表面雕刻軌跡圖，再在彈體中摻入含有霧粒子的金屬或者液體，子彈被激發后會產生玄妙的變化。
趙客只是在網絡上看過一些圖文，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遇到霧法子彈。
馬興沒有立即開槍，看了趙客一眼道：“讓我帶他走，我可以當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以。”
樓蕾垂下雙手站直身子，馬興不禁松了口氣。
突然之間一抹金光從樓蕾腰側閃出，馬興握槍的右臂在金光亮起的瞬間掉在地上。
馬興沒有叫痛，立即伸出左手去撿，又是一抹金光閃過，左臂也齊肘斷開。
第二次金光閃過時趙客才隱約看到，樓蕾右手放在腰側握著一只小巧的黑色小弩。
馬興長嘆一口氣，道：“你贏了。”
從一開始馬興就意識到自己不是樓蕾的對手，洛豪基因公司實力雄厚，手術水平也遠超沃鐵礦業。
同樣是三重手術，樓蕾的速度遠勝過他，而且有相應的仿生體術完美發揮身體優勢。
唯一一枚霧法子彈，馬興也沒有把握破開樓蕾的護甲。
最后反而因為心中顧忌，中了對手的殺招。
樓蕾走到身前，馬興沒有再抵抗而是看向趙客道：“趙客，你還記得當初簽過的合同嗎？”
“那份合同并不公平。”
“公平？”馬興笑了笑道，“拳頭大的人才能決定公平不公平，有秩序維持會擔保，你逃不掉的。”
樓蕾一劍刺穿馬興的心口，接著又一劍刺入喉嚨。
三重手術帶給馬興磅礴的生命力，也極大的延長了痛苦，他躺在地上掙扎了很久才徹底死去。
趙客看著馬興的尸體，回憶起當初簽訂合同時最后一條：此合同由‘秩序維持會’監督執行。
“秩序維持會是什么？”
“一些真正的強者，維持社會秩序的最后保證。”
漩渦紀元降臨，原本形同虛設的政府徹底瓦解，公司重新塑造人類文明。公司與公司、公司與員工經過幾番大戰后，誕生出秩序維持會。
它們監督合同的履行，避免人類徹底淪為用爪牙爭斗的野獸。
“它們會怎么對付我？”
“無非是逼你履行合同。給我一個接受訊息的地址，郵箱、手機或者其他通訊工具都可以。”
“干什么？”
“我把你上報給公司的人才庫，以后洛豪有招聘需求，會給你發信息。”
“你為什么放過我？”
樓蕾已經搜刮完戰利品，站起道：“你頭腦還行，有資格加入洛豪。另外你逃走，正好可以替工廠背黑鍋。”
“我在游戲《噩夢廝殺》中角色賬號叫‘懲惡者懲惡’，可以嗎？”
“可以，預祝你逃脫秩序維持會的追捕。”
話音落下之前，樓蕾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趙客看了一眼馬興的尸體，扯過一張油布蓋上后，和顧老頭、小皮球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