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白光下，趙客身上16號漩渦鋼鐵的表面花紋格外清晰。

　　他關上大門，坐在肥肚對面道：“來之前我以為你不會承認。”

　　肥肚十分可疑，但也只是趙客自己的懷疑，現在還沒有任何肥肚殺人的證據。

　　肥肚看起來毫不緊張，笑著搖頭道：“你已經認定是我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手。”

　　趙客同樣搖了搖頭道：“你已經死路一條了，你現在說的話正在被總公司的人看著。”

　　“你回頭看看。”

　　肥肚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身上的肥肉也被帶著抖動起來。

　　趙客察覺到有些不妙，右手握住刀柄同時慢慢回頭。

　　一個閃著綠光的圓形金屬盤掛在門后，看起來像是門上長了一只眼睛。

　　“四海公司生產的信號阻隔器，現在總公司根本不知道這里發生什么。”

　　趙客回過頭時，肥肚臉上的笑意已經不見蹤跡，滿臉的肥肉繃起像是戴了一個惡鬼面具。

　　肌肉控制，只有做過第二重手術才可以做到。

　　趙客心中籠罩上一層陰云，工廠的員工介紹上肥肚的實力還是骨骼強化手術中。

　　看到肥肚手臂上的筋肉也繃起，趙客道：“動手前我還有一個疑問，程博學有沒有參與進來？”

　　“程博學？”肥肚抬起右手摸著后腦勺重復念叨了一遍。

　　“你猜！”

　　隨著悶雷般的吼聲，肥肚右手高高舉起，五指呈半伸展狀，朝坐在身前的趙客猛扇下去。

　　相撲中的厚手拍打？

　　不對，是一種掌法。

　　從進門開始，趙客沒有一刻放松警惕，瞬間動肩、屈肘、立指，左手兩根手指并做劍指刺向肥肚掌心。

　　截惡手刀！

　　聽說經過肌肉強化手術后，肌肉纖維變得堅韌數倍，而且肌肉掌控由心。

　　趙客想試試第二重手術究竟有多強，能不能擋住他的13號漩渦鋼鐵。

　　肥肚沒有閃避，一掌、兩指沒有任何聲音的碰撞在一起。

　　趙客感覺指頭像是刺入了一塊橡膠，短暫的前進后再也沒辦法移動分毫。

　　肥肚攥著趙客手指，慢慢從凳子上站起道：“就憑這具幾十年前的款式，也敢找到我頭上來？”

　　八匹馬動力源發出極限狀態下的摩擦聲，但是傳動系統傳到指頭部分的動力，根本不足以掙脫束縛。

　　“嗆！”、“砰！”

　　拔刀聲和槍聲一起響起，趙客右臂甩開刀鞘、反手上撩的瞬間，肥肚也扣動手中扳機。

　　“槍不錯。”趙客被轟出兩米開外，看著胸口處直徑近十厘米的凹陷道。

　　幸好當初選擇了漩渦鋼鐵，否則單憑這一槍的威力，已經足夠破壞胸口的動力源。

　　“你的刀也不錯。”肥肚伸出手指抹過胸口刀痕道。

　　刀痕長近三十厘米，從左肋延伸到右胸。

　　一擊撩刀得手，左手也掙脫出來，趙客心中沒有絲毫喜色。

　　刀痕深度還不到3毫米，長刀抹過肥肚身上的肥肉時，刀身上傳來阻力遠比想象中大。

　　兩個人對峙幾秒鐘，突然同時朝對方沖去。

　　趙客手持雙手大刀，劈砍而下。肥肚把手中霰彈槍當做短棍，直接迎向刀刃。

　　清脆的撞擊聲后，兩個人的肩膀也撞在一起。

　　雙手長刀貼身后難以回轉，肥肚看出先機，抬起手掌朝趙客頭顱拍去。

　　一條條繃緊的粗壯肌肉從肥肉下凸起，趙客懷疑腦袋和身體的銜接卡扣，恐怕擋不下這一記重拍。

　　他右手松開刀柄，四指展開化作一記手刀直刺肥肚側肋。

　　肥肚深吸一口氣，腹部肥肉像是充氣一般鼓起。

　　又是一次撞擊聲中，肥肚發出一聲悶哼，捂著右側肋骨退后兩步。

　　肥肚低頭看了一眼肋側，臉色難看地道：“難怪敢找上門來，原來已經做好了準備。”

　　剛才趙客一記手刀刺入手中，被他用專門堆積的肥肉全部擋下。

　　但是沒想到趙客藏了第二股力量，手刀切割數下分開脂肪，緊接著刺出第二記手刀。

　　肥肚已經感覺到，有一條肋骨被那記手刀震碎。

　　趙客的金屬臉龐上看不出心情，但是他心中同樣有些后怕。

　　次腦中一個大紅色的警告正在反復回響：銜接卡扣斷開四枚。

　　如果沒有備用的金屬銜接絲，他的脖子已經斷開一半了。

　　肥肚的力量太過恐怖，不能和他硬碰硬，趙客藏起左手道：“你的肌肉強化手術，應該不是普通手術。”

　　治療一種病，不同的醫生會開出不同的藥。

　　強化手術也是一樣，每家醫院都有自家的招牌手術，有的肌肉改造擅長奔跑、有的肌肉改造力氣大、有的肌肉改造緩沖好。

　　肥肚看了下自己的雙手，握住拳頭道：“你是第一個見識到我真正實力的人。”

　　“很可惜，也是最后一個。”

　　趙客說完迅速伸出左手，“砰”的霰彈炸開聲響起，一股白煙從他手腕處的炮口飄出，強大的后坐力讓趙客連退兩步。

　　40mm口徑的霰彈炮，炮彈中容納二十枚直徑1厘米的鐵珠。

　　穿透力雖然不強，但是沖擊力十分恐怖。

　　肥肚把夾克外套擋在身前，大笑著道：“你們這些機械體，不是把槍炮藏在胳膊里，就是藏在肚子里，永遠都耍不出來新花樣。”

　　“砰”、“砰”、“砰”……

　　次腦中的發射程序接連觸動，一股股白煙從炮口噴出。

　　一枚枚鐵珠撞上肥肚身前的夾克外套，但是沒有一枚穿透夾克，數百枚鐵珠鋪在肥肚前面的水泥地上。

　　槍支普及后，進步最快的科技不是槍支而是防彈衣。

　　纖維吸收、液體收縮、固體貼片防護等等，服裝公司每個季度都在推出新款防彈衣。

　　還剩九枚炮彈，趙客撿起長刀拖刀朝前走去。

　　八枚、七枚……兩枚。

　　倒數第二枚炮彈射出的瞬間，趙客右手反手握刀從右側橫切而過。

　　在鐵珠撞擊下，沒有任何損傷的夾克，十分輕松地被長刀一分為二，許多黑色粘液從夾克縫隙中流出。

　　長刀切割近半，一只手透過夾克抓住刀刃。

　　同時一只尖銳錐狀槍頭從夾克下方露出，刺向趙客的手腕處。

　　和人體有些類似，機械義體的關節轉接處是全身最薄弱的地方，平均護甲厚度不足其他地方一半。

　　肥肚兩只手全都松開夾克，夾克開始朝下方墜落。

　　手如果被廢掉，今天兇多吉少，趙客提起右膝，撞向布滿倒刺的槍尖。

　　槍尖先一步刺中手腕，趙客的電子眼清晰地捕捉到手腕表層的金屬開始變形。

　　金屬護甲還沒有穿透，膝蓋撞到槍柄。

　　沒有警報提醒，趙客松了一口氣。

　　這時夾克終于掉下來，肥肚的身體從后面露出來，趙客次腦中的發射程序再一次被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