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閉上眼睛,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為了那點聲譽將他置身險境,“那天下午籃球訓(xùn)練,訓(xùn)練到很晚,這位老師專門訓(xùn)練我們女生,由于我的投籃做的并不標(biāo)準(zhǔn),所以被單獨加練,其他的女生都走了,籃球館里就剩下我和那位老師,他對我進行性騷擾,先是一把抱住我,然后觸摸我的脖子,甚至將手伸進衣服里,我是學(xué)過武術(shù)的,跆拳道黑帶八段,但他是個男的體育老師有點難對付,穆辰來了之后,替我踹了他兩腳。”
穆辰垂下頭,雙手漸漸攥緊,他啞口無言,律師問他的問題,他裝作聽不見。
凌初拿出手機,放著手機里的錄音,“這是我同學(xué)口供,他當(dāng)時也目睹了現(xiàn)場。”
手機點了播放,是蘇逸的聲音,“籃球館訓(xùn)練場地不夠,我們男生被分到外場訓(xùn)練,訓(xùn)練完看凌初還沒有從籃球館里出來,進去看到男老師對她動手動腳,穆辰忍不住便沖了上去。”
錄音放完,凌初擼起自己的袖子,“這里的傷還在,是那天我與那老師打斗時留下的,如果沒有穆辰,我可能就成了受害人,我要重申一下,案發(fā)當(dāng)天他確實和我在一起。”
“就算有這些證據(jù)擺脫他的嫌疑,但那天圍堵受害人的確實是被告,他自己也承認了。”一方律師說道。
穆辰的辯護律師起身,“受害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調(diào)解,況且是受害人有錯在先,案發(fā)的當(dāng)天被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案件還沒完,還要進行二次庭審。
走出法庭,凌初回到學(xué)校,松了一口氣,這次他應(yīng)該不用被開除了,也不用坐牢了,應(yīng)該過幾天官司打完了他就回來了。
穆辰被批評教育,穆行書還在奔走,趙豐羽動用學(xué)校的人脈為穆辰保留下了學(xué)籍。
那名老師遲遲沒從重癥監(jiān)護室里醒來,終于在這天醒了,醒來第一件事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是穆辰干的,對他自己性騷擾女學(xué)生的事情堅決否認,說他們就是誣陷,純屬誣陷。
穆行書用拿出幾十萬的醫(yī)療費給了這名老師的家人,這家人才終于徹底放棄了上訴。
第二次庭審,敲定穆辰無罪,但需賠償受害者醫(yī)療費和后續(xù)所有的治療費用。
穆辰走出法庭的時候正是正午,外面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又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他預(yù)測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目前為止還沒有發(fā)生,但愿那人能就此收手,如果不收手,他不會一再忍受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穆行書胡子拉碴,他那么在意形象的一個人,隨意穿搭著,一旁的趙豐羽也盡顯疲憊。
穆行書一拳捶在穆辰腹部,“你個混小子,以后給我老實點,有事不要這么沖動,什么事要和我交流,這種事不要憋在自己心里,女孩子的清白固然重要,如果你為此坐牢不值得,你聽到?jīng)]有?真是憨逼一個,隨你爹隨得還真像,真是氣死我了,我真想揍死你。”
趙豐羽攥著他的手,“行了,就當(dāng)磨練磨練,人都好好的,什么都沒少,別再提這件事了,都好好的。”
穆行書嘆了一口氣,“找個地,喝點酒,這幾天可是快跑斷我的腿了,我這點積蓄全花在這臭小子身上了。”
穆辰只字未提,醞釀了很久,拽住穆行書的胳膊,深深鞠了一躬,“叔,給你添麻煩了。”
穆行書被他這一舉動嚇到,“還算有點良心,好了好了,人好好的就行,就怕我沒法給你爹交待,走吧吃飯去,看你這幾天都給餓瘦了。”
三個大男人出了法庭就奔去了飯店下館子去了。
凌初在學(xué)校里等著他到來,心里忐忑不安,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還是因為自己,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愧疚涌上心頭。
沒有等到穆辰來到,等到的卻是全校對自己的笑話。
論壇上沸沸揚揚。
蘇逸為凌初辦理了請假手續(xù),“初初,你先回家避兩天,這里交給我,等蘇逸哥解決好了,過兩天你再來。”
凌初抬頭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很嚴(yán)重?”
蘇逸背著手,“沒有,聽話,先回家歇歇。”
凌初想搶奪他手里的東西,想了想算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沒有多在乎別人的流言蜚語,論壇上說她給體育老師做三,勾引老師,勾引穆辰,腳踏兩只船她都不在乎,還在乎些什么。
請假就請假,只是還沒有看到穆辰,只是想看一眼他,就一眼,幾天沒有看到他了,好想他,他的冷漠,他的腹黑,他的微笑,就像毒藥一點點腐蝕著她的心,最后刻在她內(nèi)心的最深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凌初戴上耳機,放到最大的聲音,這樣就聽不到那些人嘰嘰喳喳的聲音,走出校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感覺心情好了很多。
走在路上,無意間就會想到穆辰,腦海里想的全是他的一舉一動,一定是中毒不淺,他對自己太好,從來沒有人會把自己放在這么高的地位,為了自己的名聲,竟然想到去坐牢,凌初不知道這是有多愛,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可仔細想想事情好像又沒有這么簡單,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那么理智的一個人,為什么會這么不理智呢。
凌初走到拐角,側(cè)身眼睛突然瞥到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難道是看錯了,不可能自己又不近視,況且因為右耳失聰視力一向特別好,有人跟蹤?
凌初拐進拐角,拿出手機,在拐角躲著,漏出手機攝像頭,看看能不能拍到那人,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人,最后看到那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凌初面前,與凌初擦肩而過。
凌初感覺自己快被嚇掉魂了,剛才那個人一定是跟蹤她,女人的直覺一直很準(zhǔn),凌初立馬開始跑了起來,她不知道剛才把手機伸出拐角時有沒有拍到那個人。
跑了很久,停下來,現(xiàn)在還是心悸,怎么會被人跟蹤呢。以前從來沒有啊。
凌初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走進人群里才有了一點安全感,立馬走回家,并與穆辰發(fā)了一條消息。
到了家,殷素大吃一驚,“不是剛?cè)ド蠈W(xué)?怎么這就回來了?”
凌初憨憨地笑著,“奶奶,我們學(xué)校今天放了一天假,我到了學(xué)校發(fā)現(xiàn)學(xué)校關(guān)門了,就回來了。”
殷素沒有戳破她的謊言,“給奶奶說說怎么了?”
凌初放下書包,走到殷素身邊,趴在她腿上,“沒怎么,就是有點疲憊,想歇歇,想奶奶了。”
“這孩子,天天見奶奶還想?”
“當(dāng)然想了,奶奶是世上對初初最好的人。”凌初說完想起那個傻傻的穆辰,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從來沒有人為自己考慮這么多,憋著自己的淚不往下流,“奶奶,世上會有人愛一個人連命都不要嗎?”
殷素輕輕撫摸凌初的頭,“傻孩子,是有的,但奶奶希望你遇到的都是陽光美好的事物,也遇到一個把你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凌初偷偷擦了擦淚水揚起小臉,“嗯。”
殷素怕了拍她的手,臉上堆著笑容,,“奶奶以前遇到過這么一個人,只是我沒有好好珍惜,他已經(jīng)走了50多年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的模樣也是年少的模樣,不像奶奶這樣滿面皺紋,他也永遠停在了50多年前。初初啊,別管別人怎么看,只要你幸福開心,奶奶一定義無反顧地給你奪來,人就這一輩子,做了決定就不能后悔的,世上沒有后悔藥。”
凌初仔細聽著,滿腦子想得都是穆辰的面容,“嗯。”第一次聽奶奶講她的過去,凌初只感覺惋惜,并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個美好的結(jié)局。
穆辰看到我消息后,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她。
“初初。”
“阿辰。”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凌初咳了一聲,“你什么時候來上學(xué)?”
“后天。”
“嗯。”
穆辰有點想她了,抱著她的感覺很舒服,“想我了嗎?”
“嗯,想。”凌初壓抑著哭聲。
穆辰聽到她嗚咽的聲音,心有些痛,“怎么哭了小傻瓜?”
“沒有沒有,沒哭,你沒事就好,以后不要再為我做傻事了。”
“傻,好了天不早了,別想太多,早點睡,女孩子別總是熬夜。對皮膚不好。”
掛了電話凌初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突然想起白天被跟蹤,看了看照片,沒有拍到那個人,但是拍到了一雙鞋,這鞋也沒有見過,可能是自己防備心太強。
閉上眼睛腦海里全部都是穆辰,從第一次見到他到現(xiàn)在,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卻仿如隔世,能遇到他大概是用盡了畢生的運氣。
進入夢鄉(xiāng),一個噩夢接著另一個,凌初被嚇醒,醒來一陣?yán)浜梗僖矝]有了困意,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流,那些噩夢都太過恐怖,凌初打開燈,喝了一杯水,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坐了一個小時又窩在床上,燈一直亮著,她看著燈光,有些刺眼看久了眼里都積了霧氣。
直到下半夜她才借著燈光睡著,縮在被子里,深夜的孤寂包圍著她。
穆辰回到家便一直聯(lián)系那個人,可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
現(xiàn)在警察正在調(diào)查案發(fā)當(dāng)天的始作俑者,通過傷情和那晚受害者的口述來判斷,再加上穆辰的不在場證明,基本可以判斷不是穆辰所作。
穆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明天何時回來,那個傻瓜知道了會怎么辦。
穆辰再也睡不著,看著老穆緊閉的房門,想來他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熟了,靜悄悄地打卡門走了出去。
打了無數(shù)遍那陌生的手機號,對方始終無人接通,終究在一個小時以后。
“錢已經(jīng)給你了,原片該銷毀了。”穆辰壓抑內(nèi)心的怒火,如果他能知道對方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
對方冷笑兩聲,“就那點錢還想唬住我?拿一萬再說。”
穆辰?jīng)]有任何猶豫,走到24小時自助銀行取款機,直接匯給對方一萬,松了一口氣,這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動作,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從現(xiàn)在開始他一定會找到這個人,讓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