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和陳君生通過貼吧這樣的媒介重新認識起來——
“我叫陳君生,你好。”
祝安突然就啞然。
“——你,你好。”“我叫祝安。”
祝安從來不相信什么緣分,但是那時候,她似乎不得不面對這場轟轟烈烈的緣分。祝安和陳君生誰也沒有說起來從前,他們欣然接受了重新認識的命運——
陳君生因為上班,變得忙碌起來。而祝安仍然在自我掙扎。他們好像在不斷地疏遠,卻又是在不斷地拉近,大概是就有這樣的強大的力量,沒有辦法去違抗——即便是知道結局糟糕——也要披荊斬棘,不斷地靠近——
如果說早點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如果早點承認喜歡這件純粹的事情——“那就好了。如果那樣,那就好了。”祝安盯著周青溪的眼眸說著。
最后,陳君生卸下了這樣的朦朧的間隔,他對祝安說:“我想來找你。”
祝安內心的小獅子如同發覺了危機那樣,慌張地后退。
那幾年,祝安沒弄明白自己——
祝安以為,只要不停地退縮,只要切斷所有的連接,任何都可以回到最坦蕩,最自由的時候。可惜,最不坦蕩的——“恐怕是我自己了。”祝安輕輕說。
不知道拒絕了幾次,總之陳君生大概是放棄了這樣念想。
祝安和陳君生沒有再見面,關系也沒有拉近,一直到2014年的七夕——
“其實即便是沒有聯系。好像我們也一直會在對方生日的時候,發一條祝福的信息。”
“我常常會情緒崩潰,自我懷疑——那幾年非常劇烈——”
“但是很奇怪的,或者說,很默契的,我和他——好像都背得下來對方的聯系方式——”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剪不斷理還亂吧。不管多少次想要狠心來,不去聯系他——好像根本沒有用——
“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的事。”祝安平視著前方的的綠植。
之前擅自送禮物的事情讓祝安非常有情緒,于是陳君生也變得收斂起來,直到那年七夕的時候。
陳君生不打招呼地出現在祝安面前,他遞給祝安一個紙盒和一瓶酸奶。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祝安對陳君生的聲音已經有些記憶模糊,他聲音響起來的時候,祝安就像第一次真正見到陳君生的時候那樣,怔了很久。
“祝安,我回來了。”
祝安接過盒子,一言不發。
“我過得很好。”
“你呢,最近怎么樣,過得好不好?”
面對不肯言語的祝安,陳君生也是不惱的,他像是獨角戲那樣,維持著笑瞇瞇的樣子,自言自語起來。
——我過得不好。
——你過得好,那就好。
所有的話就像是扔進大海的石頭,細碎得都找不到一點點痕跡。祝安在心里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也許是真的沒有話要說了,陳君生沉默起來。
那樣的沉默也沒有維持很久,他又自言自語起來——
“你知道嗎?我做了很多你做過的事情。”
“我也打了兩個耳洞。”
“還有一些別的。”
陳君生低頭笑起來,接著說——“我想,是不是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風景,經歷你經歷的事情,就可以離你更近一些。”
祝安的內心好像是不停在旋轉的漩渦,攪亂了她看起來非常井然有序的生活。
——謝謝你。
——謝謝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