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焓看了姚祈祈一眼，稍稍斟酌過后才說道：“由于你父親的關系，我一直堅信你會是一個神靈，但是現在又有幾個線索表明，你更可能是個血靈。”

　　“啊？是因為我天賦沒有比伊依她們好嗎？”姚祈祈心里有點不甘。

　　從認識靈類以來，姚祈祈總隱隱有一種感覺：弱靈一大半都是血靈，血靈幾乎全是弱靈。雖然她沒有遠大志向，但她也希望自己能僥幸生成個神靈。

　　“伊依也是血靈。”

　　“啊？”姚祈祈有點驚訝。

　　“你忘記了嗎？她打一開始就說過了，她的父親是萬法族的大法師。萬法族就是一個典型的血靈族。”

　　“那她……”姚祈祈在聽同學們自我介紹的時候對神靈、血靈還沒有概念，而且一下子聽了十幾個同學的自我介紹，也不是每一個說的話都記得全。

　　“血靈在外發型靈能的修煉上比神靈要吃虧一些，但不代表最弱的神靈也必定比任何一個血靈強。血靈如果刻苦訓練，雖說不能跟最強的神靈比，也是能夠在外發型的靈能上得到不錯的成績的。另外，萬法族擅長各類陣法，大法師跟武神對打起來，也未必沒有勝算。”

　　姚祈祈原本想問：既然如此，血靈利用好自己的特長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就完了，何必還辛苦修煉外發型靈能呢？

　　但是轉念一想，既然自己修煉靈能也只是為了自保自娛，別人做什么事情自然就都有其合理性了。

　　于是改而問道：“那是什么原因讓你覺得我是血靈？”

　　“你的修煉出現了只會在血靈修煉的過程中出現的問題。第一，你對外發靈力的控制技巧并不是不能掌握，卻做不到全面控制，這說明你的元神是有缺的，這種問題多數情況下只會出現在血靈身上。第二，如果你是神靈，以千年靈胎的基礎，不敢說你日后一定能封神，至少在起點上也應該優于一般的幼靈。可是，你在目前學過的幾個外發型的靈能上的表現卻還不如同班的幾個資質平平的初學級神靈。”

　　姚祈祈仔細想了想，自己身上確實有這樣的問題，心里覺得恐怕自己多半是血靈了。不過，在聽過王焓前面說的話以后，也覺得即使是血靈也不算太糟糕。

　　于是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說不能確認我是血靈呢？”

　　總不可能是為了安慰她吧。

　　“首先，我們已經明確了你父親是神靈。如果你是血靈的話，只能是你母親是血靈了。”

　　姚祈祈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這么確定自己父親是神靈，但既然他說得這么肯定，她也就配合地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龍老師講過的基因擇強原則嗎？”王焓問。

　　“記得啊。”

　　和人類不同，靈胎沿襲哪一方的基因不是隨機的，而是更傾向于選擇父母當中基因更強的一方。

　　相當于說，父親的基因和母親的基因在結合成胚胎之前先打了一架，誰打贏了孩子以后就跟誰混。

　　“你的父親是神靈，而且非常強大。從基因擇強的角度來說，除非你母親是比你父親更強大的血靈，否則你就應該生成神靈才對。可是，如果你母親是血靈，怎么可能會比你父親更為強大呢？”

　　這句話姚祈祈就不理解了，“剛才你不是說大法師和武神打起來不一定吃虧的嗎？血靈也不一定比神靈弱啊。”

　　“那是因為大法師會在對決中使出玄妙的陣法，這能消耗對手的靈力，使自己占更大的優勢。基因在靈體內又不可能結陣。”

　　呃……好吧……

　　“但如果我父親沒有你想象中的強呢？”姚祈祈吐了吐舌頭，“不瞞你說，在我家，我爸都是聽我媽的。”

　　王焓瞇眼看了一下姚祈祈。她是真的覺得這個玩笑好笑嗎？

　　“你的父親，堯宏，五千年前曾是靈界的第一武神，即使歸隱多年，至今沒有一個神靈敢站出來說自己比你父親更強大。”王焓有點沒好氣。

　　一直以來她不就是倚仗著這一點才膽敢對他肆無忌憚的嗎？

　　姚祈祈卻小心地提醒他：“我的父親叫姚大強……”

　　“那是他歸隱后的化名。怎么？你沒聽說過？”

　　姚祈祈用力搖頭。

　　她的神情，分明是大寫的驚訝。

　　真的，一分鐘之前她還堅信自己的父母都是弱靈。

　　聽到這個回答，王焓表情一滯，心中生出幾分尷尬。似乎是自己不慎說出了前輩的隱私。

　　他輕咳了一下，把對話切回了正題。“不管怎么說，除非你母親比你父親更強大，否則你不可能生成血靈。可是，我不認為這世間會存在比你父親更為強大的血靈。”

　　姚祈祈沉思片刻，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你說的是五千年前的事情了，時間過去了那么久，我爸大概早都退化了。他現在都一個中年大叔的樣子了，比王叔叔年輕不了多少。”

　　王焓一頭黑線。

　　“你不知道易齡丸嗎？”

　　“這是什么東西？”

　　“靈類出于不同的原因，會有掩飾自己真實貌齡的需要，易齡丸就是應這種需求而生的一種靈藥。黑色丸子會讓靈人顯老，白色丸子會讓靈人顯年輕。這種藥在人間用得尤其廣泛。你已經20了，你的父母也該吃藥來呈現出中年的模樣才合乎常理吧。”

　　經王焓這么一說，姚祈祈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父母確實也是年輕過的。

　　但如果易齡丸可以正反兩用，那就連她也搞不清楚父母哪個階段的樣子才是他們真實的樣子了。

　　“看來也只有等十多天后你回到人間時才能知道真相了。”王焓做出了結論。

　　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回去直接問自己父母不就完了？

　　可是，姚祈祈的臉卻擰巴了起來。

　　十多天……她等不了十多天啦……她現在就想知道……

　　“我一會就讓雪姨幫我聯系我媽。”據姚祈祈所知，騫雪還是有辦法聯系到自己在人間的母親的。上次報名上學的事情也是先告訴過她父母的。

　　“這不行。我媽和你媽之間是通過結界守護者幫忙傳話的，你問的問題也不知道會不會涉及到家族的秘密，還是回去好當面問為好。”

　　姚祈祈聽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靈類是很忌諱別人知道自己族類的秘密的，神秘感是一種自保方式。

　　見她沒精打彩的，王焓又說：“明天我們不是要去見圖蘭嗎？這個事情或許你可以向她請教。”

　　“圖蘭？”為什么她會知道連小武神大人也不知道的事情呢？

　　“是的。她并不只是靈界史這門課的助教，她還是稱號靈界百曉生的果睿老師的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