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哪里的聲音,誰是叛徒?這聲音痛苦而又憤怒,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間便讓月芽如墜冰窖。
莫翎看到躲在人群后方,捂住耳朵一臉痛苦的月芽,他蹙眉走近月芽,食指和中指并攏,點向月芽耳后的穴位,一股清流汩汩傳入月芽腦中,月芽好似感覺到了暖意,像是抽身于冰窖,那聲音也越來越遠。
月芽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莫翎,莫名有一絲心安。
莫翎看到她的眼神重歸清明,便收回手,又一副目色如常的模樣。
月芽剛想問莫翎,卻瞧見兩個人一個黑袍,一個綠袍人從森林外面由遠及近,瞬移走了過來。
“是巫馬教授和古宴教授來了!”林淵叫出聲來。
古宴教授徑直前去宮赦教授的身旁,與他一同施法加固屏障。
巫馬教授卻走向幾人,月芽本能往后退,即使她已藏在在人群最里面的位置。
誰知巫馬那雙滲人的雙眼直盯著月芽“把你的玩具交出來!”
眾人都看向月芽,月芽自己也蒙了,什么玩具?
巫馬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不過他從來也沒有心情好的時候,此時更顯得暴躁了許多,他單手蘊力便將藏在角落里的黑幽靈吸了起來。
“千年魂珠便是如此送給幽靈來作惡嗎?”巫馬教授惡狠狠道;
“不是...”月芽想辯解;
“反抗教導,罪加一等,你要受到三級處罰,其余人受一級處罰!”
“三級!”眾人都被嚇住了,不敢再有言語,只有月芽一個人也不敢說話,也不知道三級處罰是什么。
那邊宮赦老師收起手中藍色星點,與古宴教授一同站起身來,來到巫馬教授身邊。
“巫馬教授,這么小東西可否交給我來煉化,省的再出來作惡。”宮赦雖然面色虛弱,但依舊笑的溫柔。
巫馬臉色很難看,顯然是不滿意宮赦包庇自己的學生,可也沒再說什么,便扔下了黑幽靈。
古宴上前道:“這次的危險也不全怪你們,所以除了接受處罰,并不會記錄檔案,”林淵聽到這話,頓時便晴轉多云,“但是希望你們引以為戒,不要再將自己置身險境,否則,只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帶來麻煩,聽懂了嗎?”
眾人都乖乖點頭,一副知錯的模樣。
“回去吧,孩子們!”古宴手一揮,一陣旋渦光出現,眾人都瞬間消失。
有酒街,花萼小樓中,幾人團坐在一張桌前。
“你們被罰了!”百里雪和東方荔聽到這個消息都很吃驚。
“三級處罰是什么?”月芽可憐巴巴地問。
“學院中的一級處罰是負責打掃學院的衛生一星期,二級處罰是打掃廁所一星期,三級處罰是清理幽冥河岸一星期。”百里雪道。
“幽冥河岸?”月芽很迷惑;
“幽冥河上每天都會有很多生靈的浮尸,每天都需要專門的清理人打掃,由于工作環境極度惡劣,所以據說有很多受這個處罰的學生都堅持不住,被送進醫療院。”
東方荔一手摟過月芽的脖子,笑嘻嘻道:“已經好多年沒聽過有人受三級處罰了,真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快說說,你是怎么得罪巫馬教授的!”
月芽郁悶的要命,都是一起進去的,就自己得了三級處罰:“有沒有什么地方可以拜拜,我覺得最近倒霉的緊。”
“要是有這種地方,你加我一個。”東方荔瞥一眼月芽飄乎乎道。
“這么說,你們進到幽冥森林里了?”百里雪壓低聲音道。
“那是自然。”易子反絲毫嘗不到教訓。
“你們看到什么了?”百里雪瞪大了雙眼,趕忙湊近。
易子反洋洋得意要大講特講,月芽反手便給了他腦袋一錘,要不是這個小祖宗非要進去,她也不至于要去打掃尸體。
易子反吃痛,捂著頭看著月芽,卻見月芽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忙賠笑道:“也沒有什么,就是那森林黝黑黝黑可怕的緊,容易走丟...”
第二日,月芽早早便起了床,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天上點點星光,看著白小白去往教學樓方向,而月芽只能沮喪的去往幽冥河岸邊,到了有酒街出口,鐘馗還在畫像上睡覺“鐘馗叔叔,鐘馗叔叔!”月芽要叫醒畫里正在睡覺的鐘馗。
鐘馗睡得正香被吵醒,整個人的頭發亂糟糟的像鳥窩一樣。
“鐘馗叔叔,你的頭發怎么了?”
鐘馗迷糊了一會兒,清醒過來,聲音中還帶了些嘶啞“被昨天的蝙蝠抓的,怎么了?”
一聽蝙蝠,月芽訕訕地住了嘴:“我要去幽冥河岸邊清岸。”
“三級處罰?”鐘馗像是有些詫異,還從未見過小姑娘受三級處罰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月芽要是知道鐘馗這么想自己,估計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了。
鐘馗起身伸了個懶腰,提出劍往前一揮,便開了條路:“往前走,便會看到岸邊,在那找清岸人水爺。”
因為還是夜晚,鐘馗便直接替她開了路,月芽沿著開出的光路走到頭,便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正在岸邊編織著一種看著像漁網的東西,漁網閃著幽暗的紫光。
“你好”云清走上前去打招呼。
老人回過頭,月芽一愣神,老人胡須長長,戴著一頂縫縫補補的灰色氈帽,竟是上次遇到的看門人長胡子爺爺。
長胡子爺爺看到月芽也有些驚訝,兩道白眉蹙在一起,看樣子馬上要和月芽發火:“你來這做什么?”
“爺爺,您知道清岸人在哪嘛?”
“你找清岸人做什么?”長胡子爺爺語氣中滿是暴躁。
“我...我...受了處罰,要打掃幽冥河岸”月芽有些慚愧,才剛入學沒多久,轉頭就被受罰了。
長胡子爺爺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月芽,月芽被他看得發毛,感覺下一瞬間就要躲起來時,長胡子爺爺出聲道:“跟著我吧!”
“您就是清岸人水爺呀!”月芽這才注意到長胡子爺爺今天的衣服后面貼了個圓圓的岸字。
他嘴里咕咕囔囔:“又來個搗亂的。”
“水爺你好,我叫月芽。”月芽小心翼翼摸上船。
“老老實實呆著。”水爺聲音雄厚,完全不似是個老人。
“嗯嗯。”月芽乖乖縮在船角,不敢動彈,上次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她對這幽冥河怕的緊。
水爺端坐船中,船只便自己飄行起來,水爺將那漁網灑向水面,而后嘴里念念有詞。
突然水爺大喝一聲:“收!”
月芽忙手忙腳亂也抓起漁網往回收,那漁網沉到水里很重,月芽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向后傾倒,水爺睜開眼,幫助月芽收了起來,那漁網越往上收,便越輕越小,等靠近船邊,便成了黑漆漆泥巴似的一坨,但是那團泥巴卻還在翻滾動彈,水爺拿出一個葫蘆,對著網兜的口,那葫蘆便將那團泥巴吸了進去。
水爺重又將漁網灑向水面:“這些東西都是幽冥河生靈的浮尸,放進這葫蘆里便可以了,這便完成了一次清岸。”
“這里很多浮尸嘛,為什么要每天清理?”
“幽冥河里的生靈多到你無法想象,如果一天不清理,河道便會堵塞,來往船只便會遇到危險。”水爺將手中葫蘆遞給月芽:“行了,下面交給你了。”
“我?”月芽瞪大了雙眼。
不等月芽回應,水爺立刻道:“跟我念咒語:魂靈歸來,安息。”
“魂靈歸來,安息。”月芽學著水爺的樣子念著咒語,漁網沒動靜。
“魂靈歸來,安息。”漁網還是沒動靜
“魂靈歸來,安息。”......
“魂靈歸......”
“魂...”
“嘭~”月芽摸著吃痛的腦袋“水爺,您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