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濟隨即料到事情不妙,他將這些丟魂失魄的弟子安置好,打入清心保神術定住幾人心神,隨后率十三名陽字輩弟子去天師殿共商要事。
此時援兵已走,快活三神仙也回京都去了。
十三名陽字輩弟子聚在天師殿中,張天濟道:“你們也都知道進來府中因劉正陽離去之事吵的熱火朝天罷?”
眾弟子皆說:“知道。”
張天濟起身踱步:“然則這因劉正陽離去之事爭吵不過是幌子,那些爭斗的弟子皆被人下了攝魂術,妄圖讓我派弟子自相殘殺,從內瓦解。”
眾人大驚,金萬陽道:“莫非咱們府中有奸細?”
張天濟道:“不錯!依我看來,這奸細多半是天煞庭的人,天煞庭的賊人為滅我天師府挖地洞,聚陰氣,顯然籌謀已久。怎會因為我們攻進那聚陰大陣之中便輕易退卻?逃跑撤退一事不過是障眼法,妄圖讓我天師府放松警惕,幾日之后,才是真正的滅門之日。”
鐘鴻陽道:“莫非是劉正陽?”
張天濟一瞪:“說的什么話!他自幼便居住在我天師府中,乃是我第二個弟子,如若他真與天煞庭有勾結,我派他管理京城分堂時便已會暗中養精蓄銳,而且乃是我讓劉正陽離去的。如若他真是奸細,現在已然離開,又怎會給我府中弟子施展攝魂術?”
鐘鴻陽急忙道:“師父說的是。弟子知錯。”
譚行陽緩緩走出,作揖道:“師父,攝魂術乃邪派中人所用,天下正派已嚴禁此法,此之攝魂術,筑基期者便可使用,隨境界修為深淺,攝魂術功效與持續時間也會不同。能將我門中弟子攝魂后依其指令行事,修為定然不低啊。”
張天濟手撫長須,連連點頭:“不錯,言之有理!”
譚行陽續道:“依此條件一一排除……修為高,又是可疑之人,還與天煞庭有關……這奸細,多半便是盧清溪吧。”
張天濟哈哈大笑:“笑話!盧清溪乃劉正陽所請,怎會有所差錯!此人也助我等尋找地穴樹洞,功不可沒,他怎會是奸細!”
譚行陽一愕:“可……可師父,此人的確有嫌疑,望師父明查!”
張天濟哼哼笑道:“我養你們三四十余年,盡力培養,耗費我無數心血,卻連奸細都查不出來,修為卻又低下,要你們又有何用!這會也不必開了,都散去吧。還有,譚行陽,你跟我來一下。”
眾人皆是疑惑,不知平日慈顏善目的師父就會做出如此舉動,各自退去了。
譚行陽緊跟在張天濟身后,見張天濟竟往天師府中央一顆仙樹走去,那仙樹高約十余層樓,散發著強烈靈光,仙樹周圍雷火氣機強勁,顯然布下了上等陣法。
譚行陽驚道:“師父,您這是帶我去哪?這仙樹之下乃我天師府護山大陣的靈脈所在啊!”
張天濟望著仙樹道:“這仙樹自祖天師創派之初便已在此處了,此樹蘊養靈氣千年,靈氣隨地根滲出,以至于此樹下方圓十里皆有強烈靈氣所在,稱之為靈脈,這仙樹也是護山大陣的根基,護山大陣運作全憑此樹。”
張天濟一回頭,看向長空:“你我的事,也要在此算清了。”
譚行陽滿是疑惑,不過也只得跟著師父,不敢多說一句話。
二人繼續向前行進,一陣雷火氣機擋住張天濟,張天濟一笑,將手往那雷火之處輕輕一碰,陣法識得此為掌門,轟然退去。
待二人走進陣中,陣法又漸漸合并,護住仙樹。
仙樹底下有一石門,石門便是通往地底靈脈之處。
守護靈脈的弟子見掌門前來,各自退開。
二人下了樓梯,來到一方靜室,靜室中赫然掛著一塊匾額:煉神居。此處靈光流轉,到處散發著幽幽藍光,到此地者心神安寧,不受侵擾,渾身氣血通暢,甚是舒爽。
但見靜室中央有一法座,四周插著八面小旗,四周的靈氣便是由這八面小旗引來。
張天濟道:“這地方乃天師府歷代天師練功修行之處,于此閉關,事半功倍。”他隨即手一搖,靜室石門轟隆一聲,緊緊關上。
張天濟打量四周,見四方已無人能聽見此處談話,看著譚行陽道:“行陽,你說的的確不錯。此奸細便是盧清溪。”
譚行陽一怔:“那為何師父要作出如此表現,還領我到這里來?”
張天濟嘆道:“盧清溪修為極高,以他的能耐,無論我們在府中何處談話,他想聽皆能探聽的到。且此人若是陰神出竅來窺視,以我等功力完全察覺不到此人所在。我料定盧清溪定會聽聞我召集陽字輩弟子商討事情而過來窺視,因此不得已使了個障眼法,讓其放松警惕,以為我尚未發現。”
張天濟回頭看向墻壁:“而這煉神居地處靈脈,有祖師設下的陣法保護,仙樹外也有雷公火神鎖陽驅邪陣,以兩層上等陣法的保護,那賊子是進不來的。因此也聽不到我二人談話的內容。”
譚行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師父當真神機妙算。”
張天濟微微一笑:“也不必拍我的馬屁。現在真正的問題是我府中有個真仙期的敵人,我們還無法驅走。”
譚行陽作揖道:“師父不必擔心,弟子這就率領弟子將那賊子正法!”
張天濟揮袖阻攔:“且住!以我太虛期的修為與此人斗法我都扛不住十個回合,你不過金丹期,與他斗法便是送死!”
譚行陽道:“可師父,此人連連在府中搗鬼作亂,早晚會領天煞庭的賊人攻我天師府,不如現在先發制人,興許還能有勝算。”
張天濟嘆道:“這便是仙凡之別了。此人雖是鬼仙,實力卻也能與逍遙十仙相提并論,縱使我天師府派出全派弟子,定然會打的兩敗俱傷,屆時天煞庭援兵趕來,圍而奸之,我天師府哪有命在?”
譚行陽道:“那……那便在夜晚撤離龍虎山,雖不得已棄了龍虎山,但好歹還能留住眾弟子性命。”
張天濟道:“不可。我撤離之中依此人聞風術定然有所察覺,我等也會被誅殺。”
譚行陽顫聲道:“如此說來,我們便只能乖乖受死了嗎?”
張天濟輕嘆一聲:“唯有一法,可殺此人。”
“師父,是什么?”
張天濟手中赫然生出一個寶球,此球中乃是全府的景象,赫然是一個地圖。
“請祖天師下凡,誅殺邪魔,謂之——降神術。”
張天濟手中一揮,那寶珠擴大,他將這寶珠放在一個石臺上,指向萬法宗壇:“我們便在此處請求祖天師下凡,此處為萬神匯聚之處,單一人降神根本無法抗住神識威壓,需要我與十三名陽字輩弟子列陣降神。”
張天濟又指向中央仙樹:“仙樹陣法強烈,靈氣濃郁,剩下的弟子不再與賊人交戰,退守仙樹,有陣法相護,那些賊人一時半會無法攻進來,保全眾弟子性命。”
譚行陽問道:“所有弟子都退守仙樹,我十三陽又降神通靈,無法攻擊,那誰來保護萬法宗壇讓降神儀式順利進行?”
張天濟指向靈芝園、天師殿、法劍閣等地:“我等在此處設下傀儡,讓敵人以為此處皆有人手,這些障眼法可為我們提供掩護,我會在萬法宗壇設下斂息陣,收斂氣息,但降神必定會散發強烈氣機,斂息陣不過能為我們暫避一時。”
張天濟手一揮,放大萬法宗壇周邊要道:“我們在此設下機關陣法,埋伏敵人。”
譚行陽道:“那么四真四位師叔怎么辦?”
張天濟道:“玄清太師叔出關不久便又會后山練功了,他四人居住之處隱蔽,都在閉關當中,不必請他們出來,就算我天師府被滅,四位師叔也會承接天師府掌門之位,召我兒張元初延續天師府。”
張天濟仰天一嘆:
“成王,”
“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