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缺摸著光滑的墻壁,嘆了一聲。
她的父親雖是陣法機關的奇才,可她卻對這些東西是一竅不通。
難道只能等時間到了被亂箭射死?
宋不缺心有不甘,開始亂摸亂碰。
月華翹腿坐著,借著玄鏡看宋不缺的行為,眉頭死命的皺了起來:“她在做什么?不知道這樣更容易觸發機關,死路一條么?”
“月華,你呀,太任性?!?p> 月劍站在他的背后,也仰頭看著玄鏡,看著宋不缺的行為也覺得有些怪異,微微皺了皺眉。
“阿姐不也想看看她的實力么?”
月劍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恩人的徒弟,你仔細些,別過頭了,若是傷著,樓主是要大發雷霆的?!?p> 月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宋不缺此時逐一探著墻壁,摸到一塊偏軟的凹陷處,她輕點了點,果然聽見耳邊的箭孔有細微的松動。
月華嗤笑了一聲。
“她不會蠢到誤以為那是解除機關的按鍵吧?她只消一按,對面的一只冷箭就該刺破她的喉嚨了?!?p> 可下一幕卻讓他圓瞪了雙眼。
宋不缺果真是蠢得不怕死的摁下了那塊機關,頓時冷箭咻然射出,宋不缺在躲閃間發簪摔落,長發披散,似乎被箭射中了左胸,立馬悶聲倒地。
地上隱有血跡滲出。
“蠢貨!”月華驚得蹦起身子,急忙趕著跑進密道。
若真是害死了宋不缺,覃落楓要殺他是不怕的,可是辜負了恩人所托,他不如以死謝罪好了。
他急急忙忙沖進密道,月劍一向冷靜慣了,看見這一場面也不由得一驚,只是思索片刻,放慢了動作,眼見月華已經不管不顧的進了密道,她不由得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
“宋不缺,你個蠢貨!”月華快步走到臥倒的宋不缺身邊,在血跡前剎住腳步,半跪著想要將她翻過來,以看清她的傷勢。
宋不缺于陰影中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她借著月華的力氣軟綿綿的翻過身,還不待月華仔細查看她胸前的血跡,她一個起身,雙腿固住月華的雙手,一躍而上,手中發簪尖端對準月華的喉嚨。
月華被她錮得動彈不得,眼神里的驚訝一閃而過,換做一層薄怒。
“宋不缺,你詐我?”
宋不缺將腿放下,踹開一旁礙腳的長箭,挑了挑眉:“月華小郎君,由于我實在不懂得機關造詣,只好騙你進來了,你現在的命在我手里,要不要考慮一下放我進去?”
月華哼了一聲:“我本以為你只是膽子大些的悶葫蘆罷了,想不到你竟如此狡詐。”
宋不缺不氣反笑:“是誰先設計困我的?狡詐也比不過月華少俠吧?”
她將簪尖又往月華的喉嚨移了幾分:“月華少俠,要么解開機關,要么等時間到了一起萬箭穿心,你選一樣?”
月華橫她一眼,取出腰間的玉印,對準大門的凹陷處,吱呀一聲,密道的門緩緩的開了。
月劍已抱著干凈的衣物站在門口,看見弟弟被挾持也不緊張,柔柔一笑:“月華果然還是年輕氣盛,需得好好管教呢?!?p> “阿姐,你早就看出來了?”
宋不缺放開了月華,收了染血的發簪,此時她的黑發傾瀉而下,襯得她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她本帶著一股清傲的氣質,如今更顯得清雅高華,竟像極了那位故人。
一時兩姐弟都看得愣了愣,直到宋不缺看向月劍,似乎是在無聲詢問她是為何看出她在使詐時,方才回過神來。
月劍將干凈的白衣遞給宋不缺:“無他,行走江湖多了,經驗也就多了。少主頭上的發簪為怪異齋特制,有伸縮之效,簪頭藏了血,若將簪身回縮,便會流出血來,可以假亂真?!?p> 宋不缺笑:“月劍姑娘果然見多識廣?!?p> 這簪子是覃落楓給她的,說是閑來無事可用來騙人玩玩,竟想不到用在了這處。
月華撇了撇嘴,將被宋不缺弄亂的衣物整理好:“怪異齋的主人是個怪人,也盡做些怪東西。”
“月華?!?p> “好了阿姐,我不說就是了?!?p> 月華轉過臉來看著宋不缺,抱歉的笑了笑。
“怪異齋我倒有所耳聞,只是從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月華姑娘認識?”
“自然是認得的。說起來,這位怪異齋的主人還是少主的師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