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安靜的房間里一時間只有著咳嗽的聲音,古筱看著這樣的將舞,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將舞停下來的時候,遞了杯茶水。
將舞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古筱也不在意,他當初這樣做的時候,結果就已經(jīng)想到了。
如今他已回不了頭,把杯子放到她旁邊“不要為難你自己了,你現(xiàn)在靈脈已封,沒用的”
“古筱,你到底想干什么”因為剛才的嘔吐,將舞聲音嘶啞的厲害,但她依舊不肯接受古筱的幫助,她不知道他還會再下什么藥給自己,如今的古筱已經(jīng)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了。
聽到將舞的質(zhì)問,古筱沏茶的手頓住,隨后斟滿一杯放置將舞面前后才開口“小舞,這么久了,你終于想要問我想干什么了”言語中的無奈自己都感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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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醉一行人到宿城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宵禁之后不得出門-是早就定的鐵律,即便是暮江,也得遵守,所以,他們到了之后,就直接入了宮。
倘大的房間里,夜明珠照的通亮,夜空晚靠著暮江小口喝著茶碗里的參湯,老翁坐在角落,不時的觀察外面的情況,祁醉倚靠在柱子旁,眼眉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宿城陰冷,四季雨纏綿,這也是暮江不愛呆在這里的原因,夜空晚身體也不好。
“明天我就發(fā)榜單,找人,宿城人員流動大,氣息混雜,恐怕不那么好找”暮江面無表情的說出事實,如若不是夜空晚,他不會管這檔子事兒。
祁醉當然知道,這里是遠古共工撞不周山的地方,魚龍混雜,很多地方都還是未知地,雖名義上屬魔族管轄,實則是任之棄之,這也是古筱會來這里的原因。
“多謝”祁醉抬頭看向暮江說道。
暮江挑眉“客氣”看著夜空晚把參湯喝完表情才緩和來些許,意有所指的看著旁邊的古溟道“她無事吧”
其實不是暮江愿意管,而是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只不過顧著夜空晚喝湯里,不想理她。如今...
只見古溟還是蒙著白色面紗,只不過那通身代表身份的潔白衣衫儼然變成了黑色,也不怪她,她是已經(jīng)飛升的人,就算用了掩鼻息,可這里的氣味確實是會很影響她。
“我無事”即便如此狼狽,可該有的姿態(tài)還是要有的
祁醉看了一眼,并無理會,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也準備起身的長夏道言“不要跟著我”,不一會便沒了蹤影。
暮江見聞,聳了聳肩,表示管不了。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在月影的窺探下,一身形修長的白色影子在高檐之上來回穿梭,冷峻的面容比皓白的月光還要清冷。
在不遠處的寬窄小道里,一體型嬌小的人步履輕盈的在里面來回穿梭,在寬大的披風斗篷只能看到一塊碧色裙擺的一角。
只見她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只輕敲了下門,便自動開了,她進去以后,又自動的關上了,高空中巡查的鷹鳥竟是毫無察覺。
“吱呀”門推開的聲音。
將舞躺在床上不加理會,忘憂不虧是上古神草,藥效竟是如此兇猛,僅半天,將舞都快記不清祁醉的模樣了,手中的劇痛時不時的提醒著自己,可將舞感覺的到,這疼痛也快要撐不住了。
她聽到門開了,又被輕輕的關上,輕盈的步伐在床前停下,然后是床榻下沉的一角,在感覺到臉上觸碰的那刻,將舞猛的起身,一臉的防備。
古筱對于她總是很多耐心,收回伸出的手“你哭了”蔥白的指尖赫然沾染了藍色淚珠。
然后慢條斯理的擦拭著,邊開口道“祁醉已經(jīng)到宿城了”
將舞看著古筱,有點迷惑,清冷的臉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呆滯。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下意識的防備著他。
古筱見此,嘴角微微上揚,想下意識的摸摸她的頭,但看著她的樣子,卻又不得不作罷“你先休息,我一會來看你”言語中掩飾不住的輕快。
出去的古筱看著還站在屋內(nèi)的人,說道“你怎么還沒走,不怕祁醉發(fā)現(xiàn)了嗎”因為心情好,言語中少有的溫和。
“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走,他們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是晚上,明天一早他們肯定能找到這里,該走的是你,我冒險來通知你,你..”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怕他們”古筱深諳的目光猛的看向她,讓她心里有點怵了。
“還有,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你不過是祁醉身邊一個花靈精怪,別妄想對我指手畫腳”古筱手法熟練的烹好一壺茶站起來,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低頭說道“你就呆在祁醉身邊幫我傳遞他的消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這樣,祁醉就還是你的,懂了嗎”說罷,便不再理會她,徑直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那人朝向古筱的背影停留了片刻,看了眼將舞的門,捏了捏拳頭,便朝著來時路返了回去。
月黑風高下,多少人家夜不能寐,多少人在鷹鳥的監(jiān)視下偷奸耍滑的借酒消愁,第二天又是被迫生存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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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宿城少見的軍隊在主要街道上已經(jīng)集結完畢了,等待著上層軍官下達命令。片刻后,每個人手中就有了一張男子的畫像,不一會,整個宿城便熱鬧了起來。
祁醉在不遠處望著這一幕,眉頭依舊皺的死死的,之前與將舞那點微弱的感應在天亮的時候,全部都消失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起來。
正欲轉身就被拉住了衣角,祁醉煩躁的揮了揮手,一看是長夏,經(jīng)過一夜的奔波,聲音有些低啞“怎么了”
長夏看著被揮開的衣角,心里很不是滋味,開口說“祁醉,你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祁醉按了按眉心,轉身欲走,現(xiàn)在只有找到將舞才能心安,他不知道將舞會發(fā)生什么,他相信她,卻又必須看到她。這已經(jīng)是一種本能。
無視了身后的叫喊,祁醉重新施展了一日千里。
老翁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看著祁醉的背影開口“不要叫了,不找到他是不會休息的,你還不知道嗎,走吧,城北那塊有消息了”
長夏緊緊的掐著掌心的嫩肉,轉身離去。
祁醉一夜已走過了大半個宿城,一身的白衣帶著夜間的寒露更顯清冷,身上的靈力不要命的散開,他是故意的。周圍的人都離的遠遠的,警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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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舞此刻坐在桌前,單手直著下頜,望著窗外發(fā)呆,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扭回頭問旁邊人“這是什么味道”
古筱笑容僵了一下,伸手整理著她被風吹亂的發(fā)絲“昨日下雨了,山上的草木香”溫和的語氣讓他自己都有種當初在上界的錯覺“再吃點,一會我們?nèi)€地方”
出門后,將舞還是不死心的問“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嗎”指尖拽著勒的過緊的帶子。
古筱扭回頭,看著被斗篷包的只剩個眼睛的將舞,不由的笑了笑,這樣的將舞莫名有了種憨意,但還是整理了一下被她故意弄亂的衣服“必須穿”
將舞一聽無望,面無表情的撥開他的手就往車上走去。古筱搖著頭笑著,他忽然覺得不當魔君也挺好的,只要她在。
跟著她上了馬車后,車便自動往前走了起來,一層透明的結界悄無聲息的罩在了馬車外。
將舞悶悶的看著窗外,即便窗外剛才路過的是一身清冷的祁醉!
古筱緊緊的盯著將舞,看著她的表情并無改變才展開來舒心的笑意。這層結界與其他不同,內(nèi)部可以看到外面的場景,可外部的人看到的就只是一輛普通的馬車。沒錯,古筱在賭,而且,他賭對了。
就在馬車路過祁醉那刻,祁醉停了下來,冷峻的面容注視著馬車夫,片刻,掌心金光乍現(xiàn),一時間狂風大作,更大的結界圍繞在了方圓十里。
祁醉對持著馬車,長劍上泛著陰冷卻又凜然的光,眼底翻卷著殺意,揮劍劈下,馬車順帶結界被劈成了兩半,古筱帶著被披風斗篷包著嚴嚴實實的人騰空飛起。
在祁醉的角度,只看到了她被風吹翻的白色衣角,飛揚的發(fā)絲更讓祁醉確認了是將舞。
只見她順從的讓古筱把帽子放下,露出了清冷絕塵的臉,只是她望向祁醉眼神的陌生讓祁醉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