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可不是禁欲系的和尚,準確來說,和尚連和尚都不是。
和尚叫做譚秋,是個程序員,云川集團最頂尖的黑客。也許大家對于“最頂尖”三個字沒有感同身受的理解,那就這么說吧——譚秋三歲那年就禿頂了,打小就是絕頂聰明。
五歲那年當了IT首席執行官以后,更是如日中天,發展到今天連胡子汗毛都不長了。如此聰慧,可謂形象。
譚秋長的很高,兩米多高,歪著嘴,居高臨下看著蹲在墻角哭卿卿的顧悅,“女施主,還不趕緊將地上的污漬打掃干凈?若不然,還想來一次暴擊嗎?”
顧悅摸了摸腦袋上的包包:“嗚嗚嗚,早說只是打掃衛生嘛~嗚嗚,動什么手手,好疼好疼啦~”
譚秋豎眉,瞇著眼睛:“你好像廢話很多的樣子。”
“沒有!”
顧悅立馬雙手交叉,捂在嘴巴上面,非常肯定的對譚秋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對,立馬又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走到犄角旮旯找掃帚掃地去了。
看起來很聽話?
其實顧悅一點都不聽話。
這是顧悅的心理活動:嘶——感覺這次魂穿的宿主混的好差,有點不對勁啊。男主角呢,男主角怎么還不登場,難道等我被玩死了以后才來收尸嗎?
不行,我得想辦法自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那就這樣吧,先躲到廁所里面,再想方設法琢磨琢磨,看咋能搞死這倆牲口——額,和尚有點帥,要不先玩玩再搞死?話說我這算不算x殺啊?好邪惡好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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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態度。”墨涵涵看見譚秋搖了搖頭,找了塊濕毛巾敷在臉上,不再去看,欲言又止。
“我這個態度怎么了?”譚秋不解,“她打不過我,所以挨打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就是這樣說啊。”墨涵涵皺眉,想起顧悅的哭聲,說:“這都多少年了,怎么你還是沒改掉這套打不過就活該挨打的理論。”
“因為這套理論是對的。”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辯駁什么。總之,以后你和顧悅別見面了,那個女人腦子缺根筋,你也缺根筋,你倆撞見了準沒好事。”墨涵涵微微嘆氣,忽然想起昨晚的瘋狂,好一會兒冷靜下來才說正事:“我讓你找的資料,你整理出來了嗎?”
“沒有。”
“……”墨涵涵想一拳頭錘過去,沒有還說得這么風輕云淡!
但是想了想又打不過這個假和尚,只好甕聲甕氣說:“哦…哦,沒有啊…那你再努力努力,爭取早點黑進瀟湘集團的官網,把他們太子的資料搞到手。”
“瀟湘太子?我要他的資料做什么。”
“不是你要,是我要!”
“多此一舉。”譚秋在懷里摸了摸,然后皺眉看著墨涵涵,“有火嗎?”
墨涵涵咧嘴,無言以對。
譚秋是整個云川集團最不聽吩咐的員工。可是事出有因,身為目前世界最頂級的黑客,持才曠物,墨涵涵理解譚秋的驕傲——就是這丫暴力了點,動不動就打人。不打人的時候,傲就傲吧,就是傲成葉良辰都沒事。
“在玄關的柜子上。”墨涵涵意興闌珊,回了句。
“哦。”
然后——譚秋從懷中取出一根棒棒糖,撕開糖紙,用靈巧的舌頭“嚕嚕嚕”滾了兩圈,這才包進嘴巴里。
墨涵涵:“……”
這個譚秋腦子也不正常,吃棒棒糖就吃棒棒糖,借個什么火?媽的,仔細想想這完全就是顧悅的錯,跟個“憨批癥傳染源”似的,自從遇上那女人后,俺老墨就沒過上一天的正常日子!
我呸!垃圾女人,毀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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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以后,顧悅還在廁所思考對策,墨涵涵坐在沙發上低頭沉思,譚秋則一點一點舔完了棒棒糖。
又用舌頭嗦了幾圈棍子,譚秋嘆了嘆,看著滿是牙印的棍子:“沒味道了,它死了。”
墨涵涵:“……”
之后,譚秋從口袋里取出一只和田玉匣子,匣子底部刻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幾個古篆。他珍而重之,戀戀不舍,將糖棍收進匣子里面,又放回口袋。
然后,他看著墨涵涵,說:“好了,我把你要的東西帶來了。”
“誒!你剛剛不是說!——”
“沒錯,我是說了。我也的確沒有資料,但是別人有。黑客所會的技能,是得到答案而不是尋找答案,所以我很奇怪,少主,你似乎對我的職業有誤解。”
再然后,譚秋從懷里取出一只復古的燃油打火機,搓了一下,點燃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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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0月4號,也就是輪回對外召開新聞發布會的日子。
總統套房內,電視機早已打開,只是沒有聲音。靜音模式下,讓墨涵涵忽然就忘記了,自己要看早上的發布會這件事情。
現在,他想起來了。
轉頭看,靜音模式取消,只見直播現場亂作一團,風聲鶴唳。主持人擦汗的手帕換掉四五條,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編織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拖延著發布會的進程。
至于為何要拖延時間,那是因為,之前安排好的發布會念稿人,居然現場玩起了『光遁·琦玉螺旋丸·現場消失之術』,他失蹤了!
當然,并非所有人都看穿了主持人拙劣的謊言,反正墨涵涵是看穿了。看穿的原因與閱歷無關,只與量子力學有關,只與薛定諤的貓有關——
當一個物體在A被觀測到時,那么它就不會在B。反之亦然,出現在B的物體,不會出現在A,這個被稱之為物理上的確定態。
而現在,念稿人春商,就出現在云賒酒店的總統套房內,那就肯定不會在發布會現場了。
而且,該說不說,春商還是五花大綁出現的。綁的跟個60塊一斤的螃蟹似的,扔在客廳的地板磚上,一蠕一蠕,被兩個大男人親眼觀測,有點亞洲捆綁那味兒了。
墨涵涵:“……”
春商:“……”
譚秋:“喂,你好像對你的境遇有點誤解?跪下,把眼神放端正,你現在是階下囚,你應該臣服于我們尊貴的云川集團太子殿下!”
墨涵涵:“……”
春商:“……”
譚秋:“看什么看?借個火,你想挨打嗎?”
墨涵涵:“……”
春商:“……”
譚秋:“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墨涵涵慌了:“大哥息怒,大哥息怒!我我我,我帶你去買棒棒糖!”
春商卻是怒了:“我呸!來啊,古人云士可殺不可辱,若非是汝不擇手段,蹲在茅房陰暗與吾,豈能作階下囚乎!寒江孤影,江湖故人,一杯酒,一俠魂,老子學了十年空手道,你給我解開,咱倆公平單挑,誰慫誰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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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冰箱里面就有白蘭地,在春商的要求下,兩人各自喝了一小瓶,似乎圖的是儀式感?嘛,也對,年輕人嘛,打架不喝酒,那不是白打?
然后,斗毆現場跟老鷹捉小雞一樣,譚秋把春商全方位按在地上摩擦,壓在地上,畫面可旖旎了。
譚秋拎著春商的腦袋,“說,你有什么企圖?”
春商嗚嗚叫喚:“哥,大哥!是你們綁架了俺,還問俺有什么企圖~嗚嗚嗚,要不要講道理~”
“什么,你打死也不說?”譚秋倒吸涼氣,感覺有些麻煩,就看向墨涵涵,“太子殿下,這鳥人一點都不配合,干脆撕票算了。”
墨涵涵:“……”
春商啊啊叫喚:“哥,大哥!你要知道啥,你倒是問啊!”
譚秋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看不出來你還是條漢子。好,真好,極好,那明年的今天我請你喝酒,別的不說,天地銀行的票子管夠!”
春商:“……”
春商:“歪,墨涵涵,你手底下這人咋回事兒啊?咋這么不聽勸啊?說啥都聽不進去,難不成是個瓜皮?”
墨涵涵臉皮微抖:“誰讓你跟他喝酒了?他這個人喝不得酒,一喝酒就鬧事,不是瘋子勝是瘋子。不過你放心,鬧歸鬧,他不傷人命——對了,他綁架你的時候,沒被看見吧?”
“呵呵,要是被看見了,你覺得我還會在這里?”
“哦,那沒關系了。”墨涵涵打了個哈欠,將臉上的濕毛巾換了一塊新的,“鬧吧鬧吧,反正沒人知道,出了人命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