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何仙林等人一早便離開了冒海灣,在閩南三江口上岸以后,一應車馬早已備齊,何仙林騎著紅冠大馬,一行近百人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便去了福泉縣,一路之上,有很多普通百姓前來圍觀,畢竟如此陣仗,民間少有,
就在快接近福泉之時,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突然從人堆里沖進大路中間,擋住了何仙林等人的去路,還沒來得及問,立馬又沖進來幾個府兵打扮的漢子一把抓住這個少年,一邊彎腰給何仙林賠不是,那個少年掙扎的用求救的眼神看著何仙林,何仙林眉頭輕皺,喊到:
“慢著!”
為首的那個漢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諂媚的說到:
“大人有何吩咐!”
“這個奴隸我要了,開個價!”
何仙林正準備掏銀子,那漢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的說到:
“大人要,小的自然雙手奉上,”說著一揮手,示意那幾個人將那個少年帶過來。
待到少年走近,幾個漢子吿了罪!匆忙離去!
何仙林看著少年問道:
“你認識我?”
這少年搖搖頭
“你是哪里人士?”
少年人搖搖頭
“你叫什么”
還是搖頭,也不說話。
何仙林也搖了搖頭,叫侍衛將他帶了下去。
迎親的禮節更是異常復雜,冗長的禮節差點讓何仙林窒息,岳母已經見過,岳父泰山還是第一次見,黑黝黝的,身材倒是魁梧,雙目也是頗有殺伐之氣。面上粗糙的緊,想是終日在那海上,吹的!
長孫克早就聽聞了自家這個女婿在北邊的威風,心里也甚是滿意!一番禮節結束完畢,長孫月微上了十六人抬的大紅花轎,離開了福泉。
回到青州以后,大婚慶賀了兩天兩夜,春暖花開。清風和柳,何仙林整日就是跟長孫月微一起游山玩水,形影不離,甜蜜得緊。
只是沒過多久,按禮節,長孫月微也該回娘家省親,何仙林想著自己也沒事,就和她一起回了福泉。
偏偏這個時候,李元派使前來求救,李元乃是李準之子,李云,李準死后,寒州,秉州更是親如兄弟,決心養精蓄銳。待時為其父親報仇雪恨,結果哪兒等他們養精蓄銳,那張常便攜虎狼之師前來攻打秉,寒二州。本來就因李云,李準二人的連番戰敗而實力大損的兩個州,根本無法抵擋,只能向何云江求救。
二人自知無法抵擋,只能以投靠之名向何云江獻上寒州,秉州,何云江接到消息以后,二話不說,立馬出大軍十萬,與張常軍隊在寒州天池大戰一場,兩邊均有傷亡!
張常得知以后大怒,卻又暫時沒有辦法,如今的何云江勢力不容小覷,天下九州,原本何云江就占據三州,如今又得兩州,天下大半,竟皆落入其手。
張常只得退兵,再另謀他法!
后李元獻上傳國玉璽,并說如今朝廷氣數已盡,關幽王坐擁大半江山,何不自己稱帝。
這年初夏,何云江定都青州府,定國號為青,依然沿襲前朝舊制,封李元為揚州節度使,
青州府原九府參將,齊遠任秉州節度使,韓尺為寒州節度使。
并冊封長子何仙林為太子,次子何仙澤為皇子。
夏末,西北六縣發生蝗災,大批百姓餓死,逃荒的逃荒。
自從建國以后,何云江就開始大造宮殿,如今宮殿尚未完工,只能暫時在青州府內繼續施政。
“如今秉州天文縣,茍縣,玉縣,定州池縣,甕安縣,皆受蝗災,眾位愛卿,可有何良策,一則可救西北六縣之危,而來可安民心。”
何云江龍袍玉冠,憂慮的詢問道。
“陛下,新朝伊始,國庫中尚無銀兩,不過還有些老家底,可派人前使,購買十萬擔糧食,前往賑災。”
李天一現在是青國宰相,
“另外須擬一道旨意,命定州,寒州兩府節度使,所有災區流民必須要接納,安置!”
李天一臉眉頭微皺,猶豫的說道:
“只是如今新政剛剛開始,各部大臣都身司要職位,無法脫身!這前往賑災之人。確實為難!”
何云江一聽,也犯了愁。
“父皇!兒臣愿往!”
何仙林一開口說話,大家才忽然反應過來,對呀!這不是還有太子爺嘛,只不過這段時間何仙林度蜜月去了,大家也就漸漸淡忘了太子爺曾經也是能獨擋一面的將帥之才了。
各個大臣均贊同何仙林去賑災。
何云江卻突然說到:
“不!我要親自去,仙林與我同往!”
各位大臣紛紛反對,卻都被何云江駁回說:
“新朝剛剛建立,要施仁政,安民心,此事,我必須要去!無需再議!”
何仙林也反對何云江去那西北邊垂之地,要是讓敵軍知道。情況還真的很難說。
不過既然何云江已經決定,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先行寫了一封信,差人送到定州李淳手中。
三日之后,何云江帶近衛軍兩千,一路西北而上。而賑災的糧食,已經早早就發了過去。
剛剛到秉州天文縣,齊遠早已在此等候兩日,一路行來,看的何云江是愁眉不展,正值夏天,整個天文仿佛都彌漫著一股子尸臭味兒。加上看見來時看見路邊的一些死尸,心中更是憂愁。
“皇上,臣已將附近的所有糧草調度到此,但始終杯水車薪,難以解渴。”
齊遠也是談了一口氣,剛剛上任就遇見這樣的事情,不是什么好兆頭啊!
“通知下去,寫布告,就說明日辰時,開始布施,還有,如果有人愿意入秉州其他縣籍的,也通知下去,你來安排人記錄下來!把這些人妥當的安排一些,起碼要把你秉州的四個縣份的盡量安排到位!”
何云江話剛說完,齊遠面露苦澀,艱難的說到:“是!”
何云江一看他那副模樣,心里就明白過來了,秉州攏共十個縣,一下四個縣遭了蝗災,損失慘重不說,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收容那么多流民,只他這邊四個縣,加起來怕都得快二十萬的人口了。
“我會讓李淳那邊幫你分擔一些,作那表情做甚!”何云江說完,便上了樓,何仙林卻沒有跟上去,看著松了一口氣的齊遠問道:
“秉州這邊有多少軍隊駐扎。”
齊遠突然一愣,心道,這主子怎么問這個來了,
“士兵,府兵加起來共有六萬多人。”
何仙林點了點頭,又問道:
“能打仗的有多少?”
齊遠雖然不解,但是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有四萬!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只見何仙林皺緊了眉頭,這可不行,于是吩咐道:
“你速派人巡防邊境,特別是要注意梁國那邊,還有,我立即書信一封給你,你速派人前往寒州,讓韓尺調兵來援!遲則恐有誤!”
齊遠這才明白過來,
“您是說?”
何仙林也不回答,只叫人取了筆墨,簡單書信一封,蓋上太子印章,遞給了齊遠。
何云江打算在此賑災三日,然后前往玉縣,每個縣呆三日,然后前往定州。
張常在知道何云江來到秉州以后,立即大喜!叫人贈了些金銀送與黃朝,希望其能起兵攻打寒州,
自己則起十萬大軍攻打秉州,秉州,定州與嵊州接壤,而嵊州是張常的地盤,嵊州北接匈奴,定州的北方也是匈奴的地盤。
知道何云江在天文縣,張常命其余軍隊全面攻打秉州,自己則領五千精兵直接殺向天文縣。
何云江得知張常殺來,秉州兵力有限,不得已往回退走,夜間行走完全就是一通亂跑,何仙林曾尋找有認識道路的人沒有,竟然沒有找到,自己與父親身邊僅僅只剩一百多人,沒有辦法,如果在張常追到自己之前還沒有逃脫,那就必死無疑了,于是一路向北而行。
玉縣的一座土地廟中,士卒們將里面打掃了一番,連夜奔跑,也不知跑了多遠,馬匹都已經累得趴下,不如索性休息一會兒。何云江有些疲倦的坐了下來,何仙林小心的伺候著,遞過去水,何云江喝了兩口,吸了吸鼻子。
何仙林也聞到了,是一股子尸臭。
兩人問著臭味出了廟門,在土地廟的右邊沒多遠,何仙林打著火把,看見一個越兩三丈大的壕溝,里面堆滿了死人,估計得有十來個。滿是蛆蟲在爬,看的何云江一陣惡心。差點吐出來,何仙林則直接沒有忍住。吐了!
兩父子回到廟中,何仙林說道:
“休息一會兒吧,父親。”
他看出來何云江臉上有些自責,身為一朝天子,本就不該以身犯險。還是在這亂世之中。
何云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感覺沒有睡多久,外面一陣慌亂,何仙林匆匆的跑進來,一把拉起何云江便往外跑。
是張常追來了!父子二人上了馬,一路往前奔!跑著跑著,天已經蒙蒙亮了。身邊的護衛竟死了個干凈,一個都沒有了,眼看張常追兵將至!
何云江心中怒吼,難道今日真的要死在這里不成,何仙林也不知道跑道哪里來了,但已經是窮途末路,只好掏出懷中的煙火信號,發了出去。
不管怎么樣,萬一定州軍就在附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