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師，光圈減小。”
“欸，拍攝期間手機靜音啊！”
影棚里，蘇聞楓站在布景里，眼神黯淡。
“聞楓，你怎么不在狀態？”攝影師不滿地搖著頭。
蘇聞楓努力地擠出表情，身姿僵硬。
“聞楓，休息會吧。”張熠鐸示意拍攝暫停，“專業點，年底的封刊很重要。”
“白晝到上海了嗎？”蘇聞楓詢問。
“商演結束，就會回來。”張熠鐸嘆著氣，“照片的事，解決了嗎？”
“嗯。”蘇聞楓始終低著頭。
“好好工作。”張熠鐸拍了拍蘇聞楓的肩膀。
影棚悶熱嘈雜，蘇聞楓走到棚外。
眼前的男孩笑容璀璨，眸底落滿星辰，“好久不見。”
“要比賽的人，怎么會回來？”蘇聞楓眼里的深海翻涌著。
“來要回屬于我的人。”李星河保持著笑容。
蘇聞楓輕笑，“我沒打算再占有。”
“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白晝。”李星河看向影棚內，“你好像很忙？”
“是，”蘇聞楓點頭，心臟隱隱作痛，“我們本就沒什么交集，就不敘舊了。”
“你說的沒錯。”李星河轉身，看到站在轉角處的程諾。
簡單的點頭問好，程諾走向影棚，她已經重新蓄起長發。
“你來做什么？”蘇聞楓皺眉。
“我很想你。”程諾垂下眼眸。
“拜托，我要工作。”蘇聞楓有些不耐煩。
“你就不能抽出點時間陪陪我嗎？”程諾握上蘇聞楓的手腕。
“拍攝結束，我去找你。”蘇聞楓掙脫開程諾的雙手。
“拍攝結束，你會去找白晝！”程諾依舊敏感。
視線起霧，蘇聞楓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在你身邊。”
“心不在。”程諾越來越神經質，上一秒激動失控，下一秒冷靜異常。
“你用這樣的方式回來，我不怪你，”蘇聞楓眼眶泛紅，“但你的耿耿于懷讓我厭煩。”
“無所謂，只要你在我身邊，”程諾清秀的臉龐覆上陰影，“白晝再也搶不走你。”
“你找過白晝了。”蘇聞楓凝視著程諾。
“是，”程諾大方承認，“我給她看我們進酒店的照片，像威脅你一樣威脅她。”
淚從眼眶掉落，蘇聞楓仰起頭。
陽光刺眼，空氣卻冰冷。
程諾的肩膀微微顫抖，“我要她離開你，否則就把照片公開，她當然不想毀了你。”
“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自己處理嗎？”蘇聞楓溫怒。
“你自己處理？”程諾冷笑著，隨后又露出無辜的眼神，“周游在我和白晝之間，我心疼你啊。”
驀然，蘇聞楓才知道女孩的笑容不再似從前。
“諷刺的是，在前途面前，你的愛也不過如此。”程諾眼神輕蔑。
蘇聞楓沒有反駁，早在程諾拿著照片出現時，他就做了抉擇。
為了前途，他放開了白晝。
“那么，我在家等你回來。”程諾轉身離開。
臉頰的陰影散去，她像從沒愛過一樣，笑容雖淺，卻明媚。
深夜的上海，寒風呼嘯。
商演結束，白晝背著吉他，獨自走在繁華的大街上。
手機屏幕亮起，是蘇聞楓的簡訊：“對不起。”
“沒關系。”白晝微笑著，按下發送鍵。
這一次，她毫不留戀地收起手機。
失戀還是會難過，但卻換來久違的輕松與自在。
白晝抹掉眼角的淚水，呼出的氣變成白霧。
“大家好，歡迎收聽極光FM。人生的每一階段，我們都會遇到很多人。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像賽跑。有些人追逐著你，你又追逐著別人，也有人與你齊頭并進，但總有那么一個人，會回頭擁抱你。你會誤以為這就是永遠，實際上，永遠真的很遠......”
出租車上，車載音頻還是熟悉的播音腔女聲。
白晝戴上耳機，望向窗外。
不論多晚，上海都是歡騰的，人們都是忙碌的，他們沒有多余的時間感受失意。
回到酒店，白晝穿著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紅酒輕輕搖晃。
“叩叩叩。”
白晝開啟房門，一只熊本熊玩偶出現在眼前。
“哈嘍！”躲在玩偶身后的燕杏探出腦袋，“這么晚，沒打擾到你吧？”
沒等白晝邀請，她就走進房間。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白晝的態度冰冷。
她不喜歡燕杏，從前不喜歡，現在更不喜歡。
“我有錢啊。”燕杏主動為自己倒著紅酒，“有錢呢，就能夠做到窮人做不到的事。”
“你跟蹤我？”白晝有些不悅。
“你想哪去了？”燕杏抿了一口酒，“我啊，只是花了點錢，從你公司打聽到你的行程罷了。”
“說吧，找我做什么？”白晝收起紅酒。
“欸，大明星這么小氣？”燕杏打趣著。
“沒事的話，我睡了。”白晝鉆進被子。
燕杏打開電競圈新聞，配圖是YX戰隊的全員海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男子偶像團體。
“我讓星河站C位哦，帥吧。”燕杏拿著手機，在白晝眼前晃著。
“隊伍是靠他Crarry，”白晝握住燕杏揮動的手，“他站C位是應該。”
“看來，你很關注我們隊伍嘛。”燕杏挑起眉，“怎么樣，明天會來看星河奪冠嗎？”
“李星河叫你來的。”白晝撇開目光。
“這你都知道。”燕杏故作吃驚。
白晝看著燕杏丟在床頭的熊笨熊，“你帶這個來，示威？”
燕杏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白晝皺眉。
“哈哈......”燕杏笑得滿臉通紅，“你和星河的誤會，我都知道啦。”
白晝緊抿著雙唇。
“這個熊，是我送給星河的，”燕杏平復著情緒，“我是對他有好感。”
“哦。”白晝咬著下唇，手上小動作不斷。
“只不過呢，他心里有人了。”燕杏認真地看向白晝，“所以，我這個年長五歲的老阿姨，根本沒機會。”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之間的事。”白晝關掉電燈，下了逐客令。
“哎。”燕杏留下熊本玩偶，走到門口，“明天是星河職業生涯的第一次全國決賽，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希望你會來。”
“最后一次？”黑暗中，白晝的眼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