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張堅想知道到底和寶燭是哪個學校的同學,就問道:“寶寶,咱倆到底是哪個學校的同學呀,我一直沒想起來。”
寶燭理直氣壯的回答:“管他那個學校呢!”
張堅再沒問過。
女孩工作不錯,幼兒園當老師。他把戀愛的消息告訴了老媽。
“好,工作不錯,”媽媽說:“以后有孩子了,帶孩子、上班兩不誤,好,好,老師的的孩子應該可以減免費用,真不錯。”
張堅聽著好笑又實在是找不出理由反駁,但總感覺他媽媽滿意的是他找了個有好工作的女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本身。
戀愛沒談多久,四還是五個月?有一天寶燭對他說:“咱們結婚吧。”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倒是猶豫起來,寶燭收起了天真爛漫的面孔,咒罵道:“混蛋,猶豫什么,你這是想白玩老娘呀。”
“不是、不是、不是,怎么說也得和我媽打個招呼吧,還有你父母不也得通知嗎。”張堅喏喏的說。
“剛認識你有次去你家吃飯,你媽就讓我盡快和你結婚,我怕嚇著你,沒同意。”寶燭笑道:“我父母去世了。你別操我家的心。”
“那你叔呀姑呀舅呀姨呀……”
“認識這么久了,你見過他們嗎?”寶燭底氣十足的問。
“沒。”
“那就是沒有呀。”
于是他就同意了。
他倆人一起回他家,把喜訊告訴他媽媽,他媽沒半點驚訝,只是說:“好啊,談久了生禍端,你們盡快去單位開證明把證領了。”
寶燭更是痛快,開心的說:“好,剛好明天正月初十,多吉利。”
“真是吉利,我都沒想到,”他媽笑了起來,對張堅說說:“臭小子,領完證,你去幫寶燭把東西搬家來。”
“……”
寶燭搬到他家后,晚上,寶燭摟著他說:“我這是豁出去了,為了和你結婚,全家都死絕了。你可要對我好。”
“這么急干嘛?”張堅奇怪的問。
“生孩子呀,你說還能干嘛?”寶燭信心十足的說:“生完養大,這一輩子就過去了,早死早投胎呀。我都等不及了。”
“啊。”
“啊什么啊,你想要幾個?”寶燭笑著問道。
“啊,這也可以自己決定?”張堅很懷疑的問:“你能生幾個?”
“我們家族遺傳一般一窩……不對,是一次一打。”寶燭得意的炫耀。
他感動的要哭,說:“還是一個吧,雙胞胎都不算獨生子女,不能享受獨生子女待遇。”
寶燭考慮了一會說:“可以,真來12個可不好養,從小就讓他們偷東西于心不忍,當然我并不是說偷東西不好。”
“……”張堅感覺渾身發冷。
寶燭笑了起來,說:“新婚之夜,開個玩笑,大吉大利。”
張堅這才感覺放心了。
不久他母親去世了,就這么干脆。還真應了生完養大,這一輩子就過去了,早死早投胎這句話。
飯后在沙發哪里看電視,他瞄到了他媽媽神情不對,感覺他母親似乎又要發病,他還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媽媽用呆滯的眼神看著他,用空洞的聲音問:“我這是在哪兒,天啊!”
他媽媽就這么離開了人世,那一刻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恐懼和震驚。
寶燭正在刷碗,聽到張堅的叫聲,跑了出來,淡定的說:“聯系殯儀館吧。”
“……這是我親媽呀,不是該叫湯包嗎?”張堅昏頭昏腦的說了一句,剛看的電視里播放著吃湯包的情節,而他聽到寶燭的話,震驚程度不亞于那個剛剛離開人世的可憐女人,隨即他回過味,改口道:“不是該叫救護車嗎?”
“隨你便吧,盡個孝心也好,”寶燭平靜令人抓狂,說道:“你打電話叫救護車,是需要個死亡證明。”
這個是平時那個和媽媽親如姊妹的寶燭嗎?其實也沒親多久,兩個月?張堅打完電話呆呆的看著寶燭想,該不會是她毒死的吧。
寶燭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好意思的說:“我比較理性,人死不能復生,要節哀順變。其實我也很孝順的,早把壽衣給她做好了。”當她看見老公惡毒的眼神后,急忙補充:“你媽要我做的,她早有預感。知道不?”
“哦。”張堅顯得很懷疑的哦了一聲。
“我能騙你嗎?她這么大年紀了,預感要去世很正常呀。”寶燭說道。
“我沒記錯的話,我媽還不到五十呢!”張堅虛弱的說。
敲門聲響起,張堅起身準備去開門,寶燭撲到了媽媽身邊,大哭起來。
門打開了,是救護人員。送到醫院之后,醫生檢查完了,告訴張堅:“應該是極度驚嚇引起的猝死,你母親死前在做什么?”
“我們在看一部電視劇,正放到吃湯包那一段……”
醫生撓撓頭,一臉困惑:“她從沒見過湯包嗎?”
“我不清楚,”張堅堅定的說:“但我不認為我媽會被湯包嚇死。”
最后死亡原因改為了:情緒激動引起的心臟驟停,死者生前可能有心臟病。
嫘祖。
“別把鳥丟了。”
“您說什么。”
“還有老鼠。”
“別丟了?”
“對,別丟了。”
一個人坐在床邊,他聞到了女人味。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她掙扎了下,倒在他懷里。她并沒有拒絕。
“我今晚不能陪你,我要馬上走了。”女人味有些慌張的說。
“為什么?”
“我必須走了,否則會被發現。”女人味說。隨即她掙扎著起身,站在床邊。
“被誰發現?”張堅奇怪的問。
“親愛的。我會再找你的。”女人味說。
“別走。”
“夢被監控了,別再做夢了。記住我。”女人味說。
“誰在監控?”
她推開他,走了。
在嫘祖家里吃的早餐。很簡單,一人一碗面,幾碟子咸菜,都淋了香油,味道還不錯,張堅特意偷瞄了幾眼嫘祖,沒看出嫘祖有絲毫異樣。嫘祖只是不時讓他們嘗嘗咸菜,還說這些都是外面菜場買的,其實她和嬤嬤都會做,老家里腌了幾壇子。
張堅夸贊了幾句香油好香,嫘祖馬上就要給他帶幾瓶,說,都是養蠶人送的,吃不完,點燈太糟蹋物件了。
告辭的時候又是一陣推脫,因為那個老嬤嬤按照嫘祖吩咐用一個布袋子提了5瓶香油,嬤嬤嘟囔著:“這是正宗小磨麻油,香著呢。”一邊要塞給他。他推脫著。
玉無暇不耐煩的走出了院子,嫘祖送了出去。張堅最后還是拎起來香油,看著布袋子上印著培優機構的名字,自覺好笑。
向外走的時候恰逢嫘祖送客返回,他低聲問:“鳥和老鼠。”
嫘祖有些慈愛的看著他,說:“你不大聰明。”讓他想起了他奶奶。
“鳥我知道,老鼠會咬人呀。”
“不要去老鼠無法到達的地方。”嫘祖說著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