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與他同在一處
次日,攝政王在公主宮里抓到刺客的事情流出,鬧得滿城風(fēng)雨。
“叩叩叩!”
瑾瑜姑姑敲了敲門,看著還在用早膳的公主,壓住心中的慌張,和聲細語道:“公主,皇上來了,在前殿召您過去。”
“好!”
虞朝辭應(yīng)下,有條不紊地吞下手中的荷花酥,接著端起溫水漱了漱口,最后拿出巾帕擦嘴。
“走吧。”她鎮(zhèn)定自若。
瑾瑜姑姑望著她一氣呵成的動作發(fā)愣,半刻才回了句“是!”
浮生宮的前殿不似別的宮殿富麗堂皇,它多以青綠調(diào)為主,看起來清雅別致。
虞若淵正襟坐在殿內(nèi)的主座上,下方兩列宮女整齊地站著,大氣不敢喘一個。
安靜嚴(yán)肅的氛圍讓剛踏進門檻的虞朝辭不禁愣了愣。
“皇上!”
她上前正欲施禮,虞若淵大踏步走來阻止了她,“我們乃同胞姊弟,阿姊私下不必拘謹(jǐn)。”
“好,不過……”虞朝辭看著他舉起自己的手臂圍著她左右巡視,無奈道:“若淵這是在找什么嗎?”
他當(dāng)下?lián)u了搖頭,皺著眉毛問她:“聽聞昨晚有刺客潛入你的玉雨苑?有沒有哪里受傷?”
一旁陪同前來的瑾瑜姑姑聽后臉色變了變,錯愕擔(dān)憂地朝公主看去。
昨夜刺客到了院里,她竟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心中大為懊惱自己睡得太沉。
虞朝辭垂眸笑了笑,在兩人面前轉(zhuǎn)了個圈,不以為然道:“放心,阿姊一點傷都沒有!”
他松了口氣,繼而又怒發(fā)沖冠,憤憤然吼著:“夜里巡邏的士兵都干什么吃去了?!”他咬牙切齒“朕定要拿他們是問!”
“好啦。”她不怒反笑,拉著他坐回了主座,“昨晚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們,那刺客的輕功極好,一般人很難察覺。”
回想那人在屋頂迅速移動,縱使她聽力很好,也還是快到了眼前才能發(fā)現(xiàn)。
恐不是簡單的刺客。
“攝政王將那人關(guān)進地牢了嗎?”她突然想起。
“嗯。”虞若淵點點頭,說起洛君暮他不免大為贊賞,“這次多虧有攝政王在!朕定要好好問問他要何封賞!”
封賞……
她眼眸微微瞇起,想起初次見面時她給他玉佩時他眼中的不屑,想必這世上能滿足他的封賞怕是少之又少。
虞朝辭看自家弟弟欣喜的勁頭不忍戳穿,轉(zhuǎn)而問道:“歐陽呢?他可去審問那刺客了?”
“應(yīng)是去了。”他眼神飄忽。
方才在路上就撞見了匆匆要來浮生宮看望阿姊的歐陽驍何,不過他要當(dāng)?shù)谝粋€去關(guān)心阿姊的人,當(dāng)下便指揮他去地牢審犯人了。
然,這些小九九,虞若淵是不會說出口的。
“待會我也去一趟。”對于章遲的離奇死亡,她頗為在意。
虞若淵想著這些事交給那些個臣子做就好了,她一介公主不必總牽扯上人命案。
況且,她出去一趟就讓蒙蚩國的人盯上,實在難以想象她再出面幾次豈不是要引得一撥又一撥刺客追殺。
“阿姊……”他剛要開口。
“皇上!”李公公大汗淋漓地跑來,喘著粗氣含糊不清道:“皇上,您可讓奴才好找啊!”
“何事?”他不耐地掀了掀眼皮。
“皇上悄無聲息地出了御書房,自然不知攝政王來了,現(xiàn)下已在御書房候著。”
聞言,虞若淵小臉漲得通紅,暗暗瞧了阿姊一眼,生怕自己偷溜的事敗露,免不了要被阿姊笑話的。
“朕現(xiàn)在就回去!”他裝模作樣走了幾步,最終逃也似的跑遠。
獨留虞朝辭在后面笑得忘乎所以。
扔下朝政國事偷溜出來看望姐姐,歷朝歷代怕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終是止了笑,她理了理裙擺,讓瑾瑜姑姑叫來彥林,攜他一起前往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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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nèi),虞若淵堪堪趕回。
雖早知攝政王已在此等候,但看見他的那一瞬,他心里還是微怔。
他還是有些怕他的……
當(dāng)今周虞國,明面上是他虞若淵的天下,可實則掌權(quán)的是他洛君暮。好在他并無二心,每每都只做著監(jiān)國的分內(nèi)之事,尚沒有越舉之意。
如此,他也樂得尊敬待他。
“攝政王久等。”他微微頷首。
洛君暮施了施禮,將手中的折子放置案上,“昨夜想著給皇上送來折子,不料竟半路碰見刺客。”
他昨夜同虞朝辭說他是為了覲見皇上,如今便是來圓那句話的。
她心思縝密,他不想讓她誤解了他去。
“攝政王不必多解釋。”虞若淵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朕還得多謝攝政王慷慨相救阿姊。”
他昂首,“攝政王可有想要的封賞?”語氣真情實感。
“尚無。”洛君暮答得干脆。
“如此……”他面露難色,方才和阿姊牛皮哄哄地說要重賞,現(xiàn)下便被回絕了。
似有不甘,他又道:“那便先欠著,等攝政王想到了再和朕提。”
“多謝皇上。”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陛下。”
李公公喊著,又對洛君暮行了禮,端著一碟點心上前,“這是公主差人送來的,傳話說讓皇上不要太勞累。”
虞若淵緊盯著點心,難掩欣喜,“阿姊呢?”
“回皇上,公主已經(jīng)去了大理寺監(jiān)牢。”
“都說了此事已有中郎將解決,她還是要去?”他塞了塊糖酥進口中,甜絲絲的糖味化開。
算了,隨她去吧!
然而做弟弟的無所謂了,一旁的某人卻像郁結(jié)了股怨氣,周身的氣息冷凝。
她與那中郎將同在一處嗎?
洛君暮挑眉,雙眸危險地瞇起,許久才道:“皇上政事繁多,臣,先行告退!”
“攝政王慢走。”
離開御書房,他腳步不停地直往大理寺而去。
不知為何,聽到她與別的男子的名字相連,他心里沒來由的煩悶,好像生怕旁人將她奪去了一般。
不過多時,他已行至地牢內(nèi)部。
遠遠便飄來熟悉的聲響,“章遲身上的縮骨粉,是你撒的吧?”
是她的聲線……他步伐放緩。
緊接著,“定是他了!”歐陽驍何信誓旦旦道:“我就說瞧著眼熟,他是那日第一個發(fā)現(xiàn)章遲越獄的士兵!”他橫劍抵上刺客下顎,“竟能潛進大理寺。”
“還不快將這其中種種如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