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貪戀鎬京風光,一路游覽到了此地,卻是找不到回返之路,只好在這駐足片刻,準備問問來往行人。”
面對停下來的馬車和里面傳出來的溫婉女聲,姜晨面帶微笑的客氣回答。
在這一路走來的小兩個時辰里,他被妙齡少女、柔媚少婦搭訕的經歷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應對起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若非初來乍到,對鎬京的情況還不算太了解,他或許已經應下了某位妙齡少女、成熟美婦的邀約,在云淮河邊結下一段夢醒了無痕的短暫情緣。
沒辦法,上天賜予了他這樣的容顏,也讓他必需擔當起相應的責任。
雖然他發誓要為女帝肝腦涂地、做牛做馬,可做牛做馬……也得給草不是?
既然女帝陛下不給草,那他這頭牛馬當然只能出去照顧鎬京城中搖曳的各路野草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阿美利加人誠不我欺。
“竟是如此,看來公子是剛來鎬京城不久。”那溫婉聲音再度傳來,“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姜。”姜晨溫和應答。
姜晨說出了自己的姓氏之后,馬車里面短暫的失去了聲音。
下一瞬,馬車的車簾被素手撩起,一道纖柔的身影,從中邁步而出。
下車的女子面含淡笑,穿著一襲青紗,長及臀部的青絲用發簪束起,美眸瀲滟、面容柔美,似有無限長情,柳眉如煙,唇若殿櫻,有多出一點嫵媚,惹人無限遐想。
就算是姜晨,在見到她的第一眼都略覺驚艷。
在他見過的人中,真要比較起來,恐怕只有皇城中的那位女帝,才能勉強壓過眼前女子一頭了,就算是那同樣驚艷的冷美人,皇城九門提督楚清,也未必能勝過眼前女子多少。
“原來是姜公子當面,妾身失禮了。”那女子行了個禮,櫻唇輕啟,“妾身柳夙煙,見過姜公子。”
“見過柳姑娘。”
姜晨也作揖回禮。
柳夙煙蓮步輕移,很自然的走到了姜晨的身邊,淺笑溫婉:“鎬京雖大,不過找回去的路還是容易,現在時辰還早,姜公子既然一路游覽到了云淮河畔,就這么回去,豈不可惜?”
“今天,這云淮河上,是一月一度的云淮詩會,熱鬧非常,若是姜公子有雅興,不妨讓夙煙帶您前去觀賞一番?”
說完,柳夙煙一雙美眸便望向了姜晨的雙眼,似乎暗含期待。
聽到這個邀約,姜晨略作遲疑,便綻開了笑容。
“既然柳姑娘相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這個世界,可沒有前世那么多能夠讓人一直宅在家里的娛樂項目。
現在回烏衣巷,也就是回去躺尸,怎么比得上和一位容顏絕美的美貌女子攜手同游?
這也是為了了解鎬京的基層情況,為以后參與到朝政中做鋪墊嘛!
姜晨心安理得的跟在了柳夙煙的身旁。
………………
古韻凌波十里歡,風搖畫舫雨含煙。
云淮河十里煙波,水流平緩,其上一艘艘猶如宮殿般的畫舫游于水波之上,不知有多少往來的文人墨客縱情揮毫其上。
在柳夙煙的帶領下,姜晨和她談笑甚歡,在走馬觀花的觀賞了一段云淮河畔的風景之后,走上了靠近江邊的一艘畫舫。
“張兄,我敬你一杯!”
“敬之兄此篇文采斐然,立意頗新,于文章上又有精進,想來今科必定高中!”
畫舫里面,大多是些書生文人打扮的年輕人,三三兩兩隨意坐著,或是飲酒作詩、或是揮毫潑墨,周圍一位位面容姣好的薄紗女子彈動著琵琶、古琴應和,氣氛頗為熱鬧。
姜晨和柳夙煙一進了畫舫,他瞬間感覺到氣氛一變。
周圍的喧囂聲小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這個方向。
“夙煙姑娘,您來了。”
很快,兩個管事打扮的人迎了上來。
看到有人過來,柳夙煙面帶歉意的對著姜晨笑了笑:“姜公子,之前卻是忘了說,這云淮詩會,是由妾身主持,現在離正式開始已是不遠,還請容許妾身失陪片刻。”
“柳姑娘不必客氣。”
姜晨雖然心中對怪異的氣氛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沒有急著去問,只是點了點頭。
他挑了個人不多的靠窗位置坐下,準備慢悠悠的開始欣賞云淮河上的景色。
不過他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年輕男子端著杯酒走了過來:“這位兄臺,在下國子監楊載,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這個年輕男子身著青色衣袍,面容略圓,看上去頗為和氣。
“在下姜晨,見過楊兄。”
有人過來打招呼,姜晨也端起酒杯,向他敬了一敬。
“原來是姜兄,姜兄真是豐神俊朗、英姿非凡,難怪能得夙煙姑娘相中啊!”
這年輕男子楊載頗為自來熟,直接在姜晨的對面坐了下來,朝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
“哦?不知這位夙煙姑娘,是何來歷?”姜晨端著酒杯問道。
“姜兄竟然不知?”
楊載先是一驚訝,隨后又釋然:“聽姜兄的口音,似乎是從東海方向、吳越之地來的,恐怕是剛到京城沒多久,倒也難怪。”
“那我便和姜兄說道說道!”
他飲了一口酒水,清了清嗓子,隨后嘿嘿一笑,給了姜晨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豈能無風花雪月?而這云淮河上,更是一等一的煙花之地,其間女子,各個都是能歌善舞、知書達禮之人,這暖玉在懷、紅袖添香,嘖嘖,不知引來了多少文人墨客啊。”
“喔……”姜晨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云淮河上的這些畫舫是用來干什么的。
以后下了班,終于有去處了啊!
他姜晨,也是個文人書生,最喜歡和同仁吟詩作對、討論文章了。
未來這云淮河,可得多來來,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想跟小姐姐們探討探討詩詞琴藝。
“而這云淮河上,又以有著‘云淮八艷’之稱的八位大家為首!”
楊載繼續興奮的說了下去。
“這八位大家,各個都是人間絕色,更兼有驚人才情,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親芳澤而不得。”
“而夙煙姑娘,便是其中之一!”
說到這里,楊載略微壓低了聲音:“姜兄,恐怕這畫舫之中不少人,都對你有意見啊!”
“此話怎講?”
姜晨來了興趣。
大家都是嫖……都是來學習文化的人,難道不該是互道一聲好人一生平安?為什么會對他有意見?
楊載笑呵呵的開口:“姜兄有所不知,其他七位大家,雖然眼光頗高,尋常人難入她們的法眼,但總歸有幾個才子、貴人能夠一親芳澤,唯獨夙煙姑娘一直未曾出閣,這夙煙姑娘的第一位入幕之賓,在座之人,又有誰不想當?”
“今日這一月一度的云淮詩會,又是夙煙姑娘主持,這些人一個個可都是鉚足了力氣,想要在詩會上得到夙煙姑娘的青睞,說不定,就能拔得頭籌。”
“姜兄剛剛來的時候,與夙煙姑娘如此親近,豈能不讓人嫉恨?”
楊載意有所指,看向了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