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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三國傳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圖害崔琰

漢末三國傳奇 背砍刀詩人 3463 2020-11-12 07:13:39

  孫權(quán)即敗,急令魯肅致書劉備,令其北擊漢中,以使曹操回兵,自己則準(zhǔn)備再攻合肥,以雪前恥。劉備得書,與法正、孔明商議。法正說道:“曹操自得漢中,勢力漸侵巴郡,的是我益州大患,既孫權(quán)不請,宜應(yīng)攻奪。某舉薦黃權(quán)為將,請為主公驅(qū)之。”劉備大喜,即遣黃權(quán)出兵巴郡,擊破投降曹操之真人酋帥樸胡、杜蒦、任約等人。曹操此時已班師鄴城,正欲再下江南,乘合肥大勝擊破孫權(quán),聞報巴郡有失,即令夏侯淵派大將張郃率軍進至宕渠,準(zhǔn)備將巴郡、巴東、巴西之真人族民悉數(shù)徙至漢中。劉備針鋒相對,派張飛率萬余人迎擊。張飛與張郃軍相持五十余日,張郃退回南鄭。建安二十年十二月,劉備于是平定三巴。

  建安二十一年春,因丞相曹操平定漢中之偉功,文武眾官皆議立曹操,當(dāng)進位為魏王,并乘天子鑾駕車馬。曹操再三不允,但以華歆、鐘繇為首眾官欲建勸進之功,便即引經(jīng)據(jù)典,援引事例,皆云魏公功高巍巍,古之未有,若不應(yīng)群臣之請,恐失天下之望。曹操拗不過眾官,遂密問主薄楊修道:“孤自罷三公,獨領(lǐng)丞相重職以來,所有朝議,唯懼少府孔融、尚書令荀彧。今二人即死,孤若應(yīng)群臣之議進位魏王,若有耿言直諫者,卿謂當(dāng)為何人?”楊修道:“除中尉崔琰外,滿朝更無其他人也。”曹操道:“崔季珪乃孤之故交,諒不至此。”于是便允眾官之請,答允進位為王。華歆大喜,拜表奏請?zhí)熳印+I帝劉協(xié)覽奏,當(dāng)下欣然允道:“朕道何事,如此扭泥,早該如此。”遂宣敕詔,進封國丈、丞相曹操為魏王。各州郡牧守皆上表稱賀,奉車尉楊訓(xùn)之表最奇,盛贊丞相功績,用辭浮奢,頗有諂媚之語。

  主薄楊修將此表文一字不差記下,閑時便常當(dāng)眾吟誦,聞?wù)邿o不絕倒。因楊訓(xùn)當(dāng)初入仕是為崔琰所薦,便有人譏笑楊訓(xùn)迎合權(quán)勢,乃崔琰薦人不當(dāng)。崔琰聞?wù)f此事,遂從楊訓(xùn)那里討來表文草稿,從頭至尾看了數(shù)遍,感覺并無太多不妥之處,只是文辭頗嫌絢麗浮夸而已。于是忽然大悟,外間既將楊訓(xùn)說得如此不堪,其意則必不在楊訓(xùn),而在于妒恨自己,欲使己失寵于魏王也。崔琰不以為然,便寫信給楊訓(xùn)道:“讀公之表文,亦言其實而已。曹公進位魏王,只其自為之耳,非你表文之功。時乎,時乎!會當(dāng)有變,任自為之!”崔琰本意是諷刺那些批評者,譴責(zé)其只知呵斥楊訓(xùn)阿諛奉承,而不尋求其文合于情理之處也。若是將文中之語以市井白話言之,則是意謂:“不必理會那些胡亂指責(zé)譏笑之輩,只需靜待時移事變,忠奸真?zhèn)伪厝凰涫觥Yt弟只任其自為,不必理會他們便了。”楊訓(xùn)近日亦知滿朝文武皆以自己賀表為嘲,本來食不甘味,懊惱萬分,此時得到回書,知道老師崔琰本意,即如釋重負(fù),心中大定。于是再有人論及賀表之時,便將書信轉(zhuǎn)示賓客,以為自解。

  不料便有好事者將崔琰書中之語記下,復(fù)又傳入楊修耳內(nèi)。楊修大喜,便趁曹操公事閑歇之際,將此事當(dāng)作閑話評說,并背誦書中之辭。曹操問道:“此書何意?德祖可試解之。”楊修說道:“學(xué)生才淺,怕是說的不恰。”曹操笑罵道:“你這是自謙,還是作偽?當(dāng)初平原名士彌衡輕視天下之士,連孤也不放在他的眼中,卻對你大為激賞,謂‘天下只有二人,乃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少府孔文舉蔑視于孤,也唯與你折節(jié)下交。他二人互贊一個仲尼不死,一個顏回復(fù)生,哪個不知?崔琰書信你即能誦之,也必解得,不得虛套。”

  楊修故作惶恐道:“學(xué)生微末伎倆,果然難逃魏王法眼。在下即試說之:崔琰曾師事鄭玄,頗有清正方直之名,亦嘗以自負(fù),謗譏時政。學(xué)生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這封信乃傲世不滿,怨恨咒罵之語也。”曹操一怔,問道:“何以見得?”楊修道:“大王學(xué)究天人,不必學(xué)生冗述。其云‘時乎,時乎!會當(dāng)有變,任自為之’之語,無非反對殿下進位魏王,非人臣之所當(dāng)為。此時殿下雖然一時得意,憑借勢力可為所欲為,待將來時過境遷,天下有變,必為世人所棄,天下共誅之耳。學(xué)生若解錯了,亦請大王寬恕。”

  曹操細(xì)思一回,不由怒道:“且不論其本意如何,單這書中之語,便有怨妄之心。我聞民間皆重生子而輕生女,若誰家產(chǎn)子,鄰人來問‘得弄璋之喜乎?’主人必答之‘弄璋也!’其語則為喜悅之意;若云‘不過生一女耳,’此‘耳’字便是怨妄懊惱之語。崔琰之‘時乎,時乎’,便是此意。‘會有變時’,其意不恭,又何疑哉?”遂即傳令,命罰崔琰為徒隸,派人看守,再聽其在監(jiān)中言論。數(shù)日后,監(jiān)役人來報:“崔琰言談如故,毫不屈服。其雖受刑拘在押,卻與賓客來往,門庭若市。崔琰接待賓客時胡須卷曲,雙目直視,似有所怨忿。”曹操本來是想讓崔琰服軟,或上書自辯其冤,不料他竟是此等不屑一顧,不由大為不悅,于是以“怨謗不遜”之罪,賜令崔琰自死。于是崔琰終不辯解,服毒含冤而死。

  崔琰即死,監(jiān)役人驗明尸身來報。曹操正在進食,聞報失箸于地,暗道:“不好,某上了當(dāng)也!”于是恍然大悟,轉(zhuǎn)而痛恨楊修。書中暗表,害死崔琰卻是楊修一計,曹操震怒之下不及細(xì)察,這才中了圈套。說話的,你道楊修與崔琰二人素?zé)o糾葛,卻為何處心積慮害他?卻是源于爭嗣之故也。曹操晉位魏公之時欲立太子,崔琰力薦曹丕,為曹植懷恨,便議于楊修,設(shè)計圖害崔琰,以除奪嗣政敵。此番楊修利用崔琰書中之語,故此陷害成功。

  建安二十一年五月,曹操正式進封魏王,任丞相,領(lǐng)冀州牧,位及人臣。曹操又推辭再三,天子再四不允其辭,乃拜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車,駕六馬,用天子車服鑾儀,出警入蹕,于鄴郡蓋魏王宮,議立太子。曹操先前所立曹丕,乃魏公世子;此時既為魏王,則需立太子,故要重新計議。當(dāng)時排列嫡庶:曹操大妻丁夫人無出,妾劉氏生子曹昂,因征張繡時死于宛城。次妻卞氏所生四子:長名丕,次名彰,三名植,四名熊。又有小妾環(huán)夫人生曹沖,年齡尚幼,且體弱多病。因丁夫人無后,遂遭罷黜正妻之位,而立卞氏為魏王后。因第三子曹植字子建,極聰明,舉筆成章,為曹操所喜,此番便欲立為后嗣。

  長子曹丕恐不得立,乃問計于中大夫賈詡。賈詡自曹丕拜以為師,此后便專心輔佐,今見已臨大計之時,便教曹丕如此如此行事。自此后但凡曹操出征,諸子送行,曹植乃稱述功德,發(fā)言成章;惟曹丕只是流涕而拜,左右皆為感傷。于是曹操逐漸懷疑曹植乖巧,其忠孝誠心不及曹丕。賈詡又教曹丕使人買囑魏王近侍,皆言曹丕之德。曹操欲立后嗣,于曹丕、曹植、曹沖三子之間躊躇不定,乃問賈詡道:“孤即晉魏王,需立后嗣,應(yīng)當(dāng)立誰?望先生教我。”賈詡做沉思狀,許久不答。曹操追問其故,賈詡答道:“正有所思,故不能即答耳。”曹操問道:“有何所思?”賈詡對道:“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之事。”言其廢長立幼,取禍之道也。曹操大笑,遂立長子曹丕為王世子。曹操即立世子,治兵完畢,遂再次興師伐吳,率軍進入居巢。征途漫漫,朔風(fēng)勁吹,寒雨透甲,正是初冬十月間天氣,時近漢歷元旦。于是過了元旦,至于來年建安二十二年正月,曹操下令三軍,向濡須口發(fā)動進攻。孫權(quán)即以呂蒙為都督,據(jù)城濡須塢堅守,扼控濡水與長江交匯處,置強弩萬張以拒曹軍。

  時當(dāng)隆冬,天氣惡劣,時常風(fēng)雨交加。兩軍常立于泥水之中,衣甲盡濕,苦不堪言,交互進攻,互有勝負(fù)。二月天氣轉(zhuǎn)好,曹操令前軍進屯郝溪,大舉而進。因彼時張遼、臧霸未至,曹仁屯樊城,夏侯淵、張郃等守漢中,眼前并無上將,便命漢中降將楊白為先鋒。那楊白雖為漢中名將,但不習(xí)水戰(zhàn),又不知地形,初領(lǐng)重任便手足無措,舉止失當(dāng),用兵莫名其妙。那楊白恃勇而至,立足未穩(wěn),不及安營扎寨,便聽濡須塢內(nèi)一聲炮響,遍地兵馬殺來。卻是被吳將呂蒙獲知情報,迅速率兵出戰(zhàn)。楊白急挺刀迎戰(zhàn),被呂蒙只一刀,削下半個腦袋,死尸倒栽于馬下。呂蒙將刀一舉代替軍令,吳軍齊上,一場激戰(zhàn),曹兵大潰,敗退逃回大營。曹操聞報大怒,親引大軍趕到,以泰山降將孫觀為將,再對濡須口發(fā)起猛攻。

  東吳三軍都督呂蒙、濡須都督蔣欽毫不示弱,率軍奮力抵擋。從早至午,曹軍蜂擁而至,不斷增兵。呂蒙等寡不敵眾,堪堪戰(zhàn)危。正這此時,只見江面上號鼓連天,一支軍馬泊舟上岸殺來,呂蒙觀之,原來是吳主孫權(quán)遣心腹猛將周泰率軍而至。吳軍大振,返身殺回,戰(zhàn)陣復(fù)合。曹將孫觀見狀,親登高阜,援鼓而擊,指揮曹軍再進。吳軍雖得周泰一支生力軍到,畢竟還是兵少,稍刻又顯不支。正在此時,又一軍從濡須城中殺出,為首二將,乃中郎將徐盛、偏將軍朱然,各率一千軍前來參戰(zhàn)。徐盛沖鋒在前,抬頭見到高阜處有一曹將擂鼓呼戰(zhàn),即引弓搭箭,發(fā)矢射去。只聽弓弦響處,已射中孫觀右肋,大叫一聲跌下高臺,幸被部下接住,不至于死,搶救而去。孫觀帶箭推開部將,勉強掙扎上馬,再次揮動令旗,命令中軍緩緩?fù)嘶兀瑑梢韽埞罴齻?cè)應(yīng)。吳軍見對方兵多,兼且陣形不亂,由此不敢追擊,遂引得勝之軍返回塢中。呂蒙置酒,為諸將賀功,蔣欽素與徐盛不和,遂推案而起,舉酒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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