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聲鶴唳
木橋邊上,打破平衡的是其中帶著黑色獸皮的人,他提起木矛,朝著站在木橋上的形木槿用盡全身力氣,甩了過去。
那一根緊繃的弦終于被打斷了。
只見一個帶著綠色獸皮的人反應非常快,幾乎同時,也提起了自己的矛,丟向空中,正好撞在了攻擊形木槿的石矛上。石矛被撞,角度一歪,落在了木橋邊上,泥土直接炸開一個小洞,石矛深陷其中。
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了,轉眼間,四波人就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帶著綠,紅顏色獸皮的,一派是帶著黑,藍顏色獸皮的。
看到這一幕,新蘇安一直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新蘇安和易橫向后悄退了幾步,這種戰斗他們參與不上,也不敢參與。而形木槿則站在原地不動,看到這,易橫伸手直接蠻橫地將形木槿拉到后面。
而那原本守在木橋的十個奴隸,不知何時也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場多達三十多人的混戰,泥土四處紛飛,木橋都被拆毀了一半,動靜不可謂不大。但一向禁止長林部戰斗的四個大部落,這時沒有見到一個人出來維護秩序,也許是夜已深,都睡去了。
花鬼聽著身后的動靜,暗自咂舌,他上去當炮灰都不夠資格。
花鬼朝著一個方向疾行而去,就是前兩日帶走形木槿做交易的地方。那里沒有任何部落,安全的很。要到那里,就要經過北城段,這個被稱為吞獸段的地方,今天由于有獵奇大會,北城段少了很多人,所以他背著一個人也不會引人矚目。
“站住!”
從花鬼身后,傳來一身喝聲。這聲音花鬼很陌生,但語氣花鬼一點也不陌生,這是屬于四大部落的人,美名其曰長林部守衛隊,實際就是每天在他們這些弱小的部落占便宜。
花鬼轉身看去,一個穿著完整獸皮的人,一手提著長矛,一手拿著火把,步伐輕松地朝著他走過來。
“背上什么人?”此人問道。
“是我的阿哥,今天在長林山下,不知什么原因昏倒了,我正要帶他回部落找酋長。”花鬼低著頭說道。
這種人橫行慣了,脾氣大得很,一有不順心,打成個殘疾也不是不可能。在這里,殘疾就意味著死亡。所以在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花鬼看上去有些卑躬屈膝。
其實,面對這些守衛隊的人,也有一套應對公式。低頭,低聲,說話時要想象自己在笑著,但說出來的又不能帶著笑意。只要做到這些,可能討不到他們的歡心,但也得罪不了他們。這都是長林部這些小部落生存下來的寶貴經驗。
“放下來,我看看。”
花鬼乖乖地把江考放下,低頭站在一邊。守衛隊的人將石矛插在地上,手舉著火把,掃視了一眼江考挺著的大肚子,然后將目光移到江考的臉上。
重新站直身體,挺了挺胸,才比低著頭的花鬼高上一絲。這人想要居高臨下地看著花鬼,礙于身高,只能居高臨下地望向花鬼規矩放在一邊的手。
“這是你的阿哥?”語氣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聽到這話,花鬼一下就跪了下來,帶著哭腔對著這人說道:“我錯了,他不是我的阿哥,我是看到他身上有寶物,一時貪心,才……才……”
“什么寶物,我看看。要是好東西,我能饒你一命。還有,這個人我也要了。”看到跪在地上的花鬼,他終于找到了居高臨下的感覺,果然美妙。
“就是這個。”
花鬼拿出一個小肉球,圓滾滾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看到這個肉球,守衛隊的人眼睛一亮,他心中率先想到的竟是肉球里面是不是包裹著,那個讓銀光首領他們迷醉的調料。隨后他就看到花鬼的手指微微擺動,這人臉色一變,伸出空著的一只手擋在面前,一抹白色的液體打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你找死!”
這人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然后表情一下松懈了下來,昏倒了過去。
花鬼站起來,拿起火把照在這人的臉上,發現在鼻尖沾了幾抹白色,花鬼暗自慶幸道:“反應好快,還好打到了,不然今天要死在這里。”
從地上拔出守衛隊的石矛,對著昏倒的人,毫不猶豫地插了下去。
“碰到你都沒好事。”
花鬼來到江考的旁邊,踢了江考兩腳,拍了拍江考碩大的肚子。這邊大部落的人尸體還在旁邊,他可沒心思在這里檢查江考肚子里的貓膩,背起江考,花鬼在黑暗中遠去。
但路途沒有花鬼想象之中的舒服,守衛隊的人出于意料的多,為了避免發生剛才的意外,花鬼不得不丟下火把,停下步伐。好在現在還是晚上,躲起來并不難。
撕開江考肚子上的包袱,摸出了一顆小藥丸,花鬼摸著這個小藥丸,又看了看江考的位置,丟了一顆進去。舔了舔嘴唇,發現什么味道也沒有,吃下去什么也沒有發生。
不知在寒風中吹了多久,江考發出一聲呢喃聲,然后就感到一只手緊扣住喉嚨,一個陰沉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來。
“還記得我嗎?”
“記個球,記。”江考看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他連聲音從哪里傳來的都沒有聽出。
“我……”
江考雙手握在脖子上的手臂之上,使勁向上提,嘴里發出聽不清楚的聲音。事實上,這只手臂并沒有用力到江考說不出話來。
“你……”
江考含糊不清的話語,終于讓花鬼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扣得太緊了。稍微松開一點力量,但手臂還是沒有離開江考的脖子,前兩天的教訓他可沒有忘記。
“你誰啊?”花鬼聽到了江考的聲音。
“誰?你還記得前兩天是誰帶走形木槿?”花鬼試圖讓江考回憶起自己的同時,也聽到一個陌生的“咔噠”聲。
江考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面孔,原來是這個人渣。
“你還敢來找我,是不是找死?”
花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這個男人,他的喉嚨現在還在自己手下。只要自己輕輕一扭動,就能要了他性命,就算他有上次擊敗自己的實力,也快不過自己的手。
就在這種情況下,敢這么和自己說話,真是不怕死。
出于謹慎之下,花鬼又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嘴里威脅道:“你肚子里的東西是不是能夠增加你的力量?告訴我,否則我立刻捏斷你的脖子!”
威脅的同時,花鬼還不自覺地捏了捏江考的脖子,以此來加深威脅的籌碼,沒想到這個手感大不相同。
如果此時周圍有火光,花鬼就能看到江考的腦袋旁邊,有一個已經打開的瓶子。而江考的身體已經變得透明,像是一層薄膜。
“你奶奶個腿的,看我不捏爆你的脖子。”
在江考說話間,江考的身體變得徹底的透明,只留下一個淡淡的輪廓,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而花鬼面色大變。
“人怎么消失了?”
花鬼手掌向下一抓,卻抓了個空。
“快跑!”
別看江考嘴上罵的歡,那就是過過嘴癮,要是能做最強王者,誰愿意做嘴強王者。但周圍一抹黑,江考自己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
“咦?我好像能飄起來。”江考發現,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上升。
江考身體緩緩上升,朝著長林山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了來自木橋那邊的火光。聽到底下的叫聲,江考吐了一口不存在的痰,然后朝著火光方向飛去。
面對江考的消失,花鬼除了一開始的不知所措,漸漸冷靜了下來。摸黑拿到了江考裝著力藥丸的包裹,黑暗中花鬼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果有一個火把照到花鬼的臉龐,能看到花鬼逐漸瘋狂的臉色。
“我還會找到你!你跑不掉的。”
江考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他的實力和長林部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按照套路,他應該是有能力碾壓這個部落的時候才會出現在這里。結果是,他已經在這里了,一個戰九天的故事成了“小蝦米匍匐記”。
一想到這里,江考就想到了占據二號區域的那頭兇獸。擁有江某人外掛的我,應該是安穩發展幾年,一步步征服過來,就是這個該死的兇獸,搞得老子現在分分鐘去世。
有一說一,這變鬼藥劑能夠漂浮著實不錯,但這前進的速度也太慢了。等江考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木橋那里的火光還是那么遙遠。
江考以長林山的一個位置為方向,降低了高度,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江考就掉了下去。好在高度也不高,江考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江考重新買了一身衣服穿上,按照老套路,一邊走路盯著長林山標記的位置走路,一邊買力藥丸。
“咦?怎么有東西擋住了?”
江考正疑惑的時候,一頭撞在了木柱上。江考摸了一會兒,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部落的邊緣。這時,江考想到了花鬼。
“這里應該就是狩獵段的部落了,好東西肯定不少,我要不要摸進去。”江考想了想,還是算了,趕往木橋才是緊要的事。
那群刺客模樣的人出現在那個地方,不管目的是不是形木槿,江考都必須去看一看。
摸著黑前行,著實不易,前路不僅有部落的阻攔,還有路上的坑坑洼洼,殺傷力不高,但讓人走起來煩躁不已。
商店里就有手電筒,不過江考不敢買來打開。這種環境開燈,那就是一個靶子,鬼知道那個人渣會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后,給自己下藥。
忽然,遠處出現了火光,江考停下了腳步,緊緊盯著火光。在現代,荒郊野嶺的,也不會有人會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更別論這個世界,江考可不傻。
沒想到,火光是朝著江考這個方向過來的。江考在黑暗之中,等到火光靠近,望著火光移動的方向,悄悄地移動著自己的腳步,試圖讓自己躲過火光前進的方向。
效果不錯,這兩個人沒有發現江考。
江考趴在地上,就聽到兩個人正在說話。
“我……四個人一組才是安全的,殺了銀河部的人一定是在獵奇大會上和銀光對抗的人一起的,我看以后我們出去都要小心了。”
“是啊,真搞不懂,為什么要叫這么多人找那個河漁部的男人,是不是這個男人和殺銀河部的人一伙的。我聽說,那個男人不是河漁部的人。”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會歸誰,我要是能擁有這個女人就爽了。”
“你這句話也就……說,要……被……聽到……死……”
聲音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