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知道結果,心里也不是很失望。
【行,謝謝大爺嘞!】
學著他的口癖,剛站起來,卻被后面的呼聲喊住。
【你是社區服務的?】
回過頭,他有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衣服。
【啊...】
剛想反駁是偵探,想來那小逼工作室連個寢居都算不上,還是放棄掙扎了。
【對。我們是社區服務的!】
擺上了一張派出所時候接待原告和嫌疑人家屬的公示性笑臉。
【貓我不知道,不過聽說最近廣場上有幽靈。】
【...哈?幽靈?】
一不小心從語氣里流露出的不屑我很抱歉,但是這兩個詞不是從小說里鉆出來而是現實的大爺口中冒出來,心里的滑稽和疑惑到底該怎么釋放?
【對,最近我們都在說,就是這兩天出現的!】
【嗯......所以,你有見到過嗎?】
【我倒是沒嘞,我也想見上一面,看看這小幽靈長什么模樣嘞...】
小幽靈...聽上去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真的算得上是幽靈嗎?
【唔...我們這邊盡量注意吧。】
答非所問,大爺估計也看出來我并不是很相信的樣子,擺擺手就離開了。
遠處看到椅子上,冷星星已經回來了,手里拿著瓶礦泉水狂飲,我的椅子旁邊也擺著一瓶。
今天就這樣了?感覺什么東西都沒問出來...
走過去,有些疲倦,看著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怎么樣,有沒有問出來什么?】
【沒,大家都說沒見過。】
他盯著照片出神,撓了撓頭。
【會不會是客戶拿錯照片了?】
【噗】
喝進嘴的水差點噴出來。
【你別嚇我,你和客戶沒溝通好嗎?】
【哎哎,我開玩笑的啦!】
差點想把水瓶子砸他臉上,不過也壓抑住火氣。
【我這邊也是,除了一個大爺神神叨叨的,說是廣場上有什么幽靈...】
【你也聽到了?】
有些發愣,看著他的眼神一眨一閃的。
【怎么,你那邊也有人說?】
【對,好幾個大媽給我抱怨,說我們辦事不力,一些小毛小病的東西都糾纏不清...】
說著他的臉色有些尷尬。
【這種都市怪談的東西,和我們社區服務有半毛錢關系...】
沒好氣地吐槽,把喝了一半的水瓶放到地上。
【說不定真有幽靈呢?那種懸浮在半空,嘴里還念叨著“還~我~命~來~”的女鬼?】
越說還越起勁,滿臉興奮,冷星星似乎在某些怪異的地方有著非凡的興趣?
干派出所的都是唯物主義,哪有什么女鬼這一說!
沒好氣地拍了他腦袋一下。
【想什么呢!反正這種鬼啊鬼的故事我聽得不少了,都是杜撰出來的笑料。】
【哎,說不定呢!】
倆人一言一語地摩挲著時間,明明是從六七點開始的工作,時針倒也走得很快,一轉眼就幾近深夜了。
我們簡單地聊了聊現在廣場上的各種人,包括舞姿夸張的大媽,趾高氣昂的領舞,顯得睡眼惺忪的孩童,包括時不時路過的大學生和社會上的年輕人群體。
這種廣場顯然是社會的縮影,雖然只包含了晚飯后的一角,神情和言語也大幅度地照射出了白日中的思想模式和行為烙印。工作的忙碌,閑暇的嘮嗑,無所事事的瞎晃悠,還有學業繁重的腳步匆忙。
不得不感慨,這就是偵探么。坐在小椅子上偷看別人生活的一顰一笑,話語不乏調侃、主觀情緒過甚,這貓咪真的能被我倆找回來么...
啪嗒。
中央的擴音機伴隨著清脆的關閉聲也結束了它今晚的任務。大媽們一個二個離開c位,回家的步伐輕松而充滿了卸下肩膀重量的愉悅。
真好啊,她們不用充當社區服務,也不用去找貓咪。
【終于走了...走,墨哥,我們去買夜宵!】
冷星星兩眼發光地指了指街邊的小攤子。順著指甲瞅了瞅,廣場外面就是極其寬闊的街道,和人行區都有高欄桿隔開,那些攤子居然是直接擺到這廣場里面來了。
不過,白天見到的那幾個保安也在那里擼串,心里也放下了無所謂的戒備心。
【走吧。】
肚子也恰如其分地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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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在脫離了生理性需求的范圍后,對于所需要的空間形成了獨有的問題。
例如,在這件狹小的工作室,每個人應該睡哪里就成了顯而易見的問題。
直接一屁股占了沙發,毫無退讓可講。
【不是,墨哥,我還在長身體啊...】
【你屈著膝蓋說不定還能有點說服力。】
【那,我睡不慣地板的,椅子上也不好休息來著...】
【早晚會習慣的,記得關燈。】
沒有洗澡的地兒,聽星星說這也是他的暫住地,平時有單子才會在這里歇腳。看他的頭發衣著,倒不像是不洗澡的模樣。
勉為其難地在沙發上躺下,臨時的被子傳遞的溫度逐漸升高。聽到啪的一聲,閉上的眼睛外亮度刺激少了許多,關燈后的動作倒也利索,簌簌地就躺到了地上。
【墨哥晚安,當心我晚上睡不著爬起來溜到你床上。】
【那你后半夜大可嘗試垃圾桶的滋味,指不定貓咪也在里面。】
對啊,怎么沒想到翻垃圾桶——
剛浮想起這個念頭,立馬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被冷星星的思維傳染上了絕對不是好事,他的腦袋估摸著是文化花海中的遼闊沙漠,會輕松想到乞丐的方法絕對是他的作風。
這才tm半天多,這人就好像痞子一樣賴在了我心里“不好惹、莫挨近”的名單中。明明意識告訴自己這人很有趣,然而理智卻在說著遠離他一點會給生活帶來多一點滋潤。
【哎,話不是這么個意思嘛...】
不是這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
說話怪里怪氣...
夢鄉的到來一如既往深沉而迷醉,仿佛痛飲后推門而出,迎面而來的第一陣涼風和失去意識的身體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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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處理了一點早飯,肚子的空虛得到慰藉,然而心靈的荒漠并沒有合理的綠植緩解。
冷星星的頭發亂得離譜,頂著雞窩樣的發型,眼眶里面泛出哈欠的水光。
【地點你記清楚了?別到時候沒找到人家屋在哪。】
【哎呀墨哥放心!好歹我也是開事務所的。】
【確實,人家是華光四射,你是一頭雞毛。】
順道吐槽了下他的頭發。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使勁揉搓著翹起猶如呆毛的部位。
【沒辦法,天生就這樣,睡醒起來沒法處理...】
【...走吧。】
昨晚無功而返,我讓冷星星向客戶提出再見一面的請求。僅憑一張照片看來是無法決定太多,更何況這只是正臉照,尾巴、身長統統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