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諾快速翻閱著手上這些還帶有墨香味道的打印資料。

　　阿丁拿著林隔的網盤，臨時去隔壁打印店打印過來的。

　　林隔在得知宋千帆出事之后，沒有第一時間趕去醫院見他最后一面，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靜默了許久。

　　最終如同幽魂一般晃去了宋千帆的辦公室。

　　把宋千帆留在辦公室的材料，該拷貝的拷貝，該拍照的拍照。

　　一一保存好。

　　當然，他做這些，不是為了要趁宋千帆不在了私吞些什么。

　　更何況，以他當時一根筋只想搞技術的腦子，也不會想到奪權奪利。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么要做這些。

　　就好像腦子一片空白，而手眼腳都不是自己的，跟木偶人一樣，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默默做好了一切。

　　跟天意要他如此似的。

　　而事實證明，他一時的靈魂脫殼并沒有錯。

　　“顧家揚？”

　　一回國明諾就陪同云音參加了A市上層圈大大小小的各種宴會，“顧家揚”這個名字，明諾頗有些記憶。

　　那日……

　　顧母抓著明諾的手，爽朗大笑：“我家大小子叫顧家揚，顧家揚，你聽著像不像股價揚？”

　　顧母性子爽朗，同人一聊起兒子名字的來源更是止不住話，“我懷他的那年，他爸的公司差點破產，那時他也是破罐子破摔，想著最后賭一把，結果他把公司賣了，手里所有的資金都投進了股市，孤注一擲，就盼著能一舉翻身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好在啊！我這兒子是個帶福氣的，旺爹，這不，家揚一出生我們顧家就靠著當年的牛市在A市站穩了腳跟，把他爸高興的跟什么似的，直夸當初名字沒有取錯。”

　　說著，又望著明諾笑道：“諾諾啊！我們家家揚只比你大兩歲，劍大畢業的，身高一米八八，長得俊的不得了，我看你們男才女貌，正正是般配的緊呢？這樣，阿姨加你個聯系方式，到時候……”

　　明諾想著手機里那個一直沒有通過的好友邀請，眉頭輕皺。

　　水潤光澤的美甲輕輕點著那一處。

　　她抬頭問林隔：“這個顧家揚是顧氏集團那位大公子？千帆出事不到半個月，就是他惡性收購了素果科技？”

　　林隔點點頭，疲憊地摁著眉心，“是他。”

　　明諾沉默下來，沒在說話。

　　以前，宋千帆幾乎不同她講生意上的事。

　　明諾也是此刻才得知素果科技剛成立起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有明家在后面扶持肯定會一帆風順。

　　原來從一開始，也有這樣那樣的競爭對手與之如影相隨。

　　“顧氏傳媒最初的名號是家揚科技有限公司，是顧家揚學生時代的產物，和素果科技一樣，也是由幾個室友共同創建，最先開發的產品也是手游。”

　　兩個“也”字。

　　道盡了“一山二虎”的局面。

　　當時素果科技處處壓家揚一頭，顧家揚更是多次在公眾場合指著宋千帆破口大罵。

　　——“老子遲早做了你。”

　　打印的郵箱信息里，這一句話格外刺眼醒目。

　　明諾合上眼，輕喃：“但這并不能證明風渡口的事就是他做的。”

　　在這世上，商業打壓比比皆是。

　　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古往今來。

　　天經地義。

　　既為商人，又有幾個是真正清清白白的呢！

　　素果科技即使沒被家揚吞并，也會有其他公司前來啃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也是明家在后來為何沒有出手對付家揚科技的原因。

　　這時阿丁敲了敲車窗。

　　明諾摁下窗外，阿丁從窗戶縫里遞進來一只手機，明諾接過一看，之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林隔：“怎么了？”

　　明諾將手機遞給林隔。

　　林隔接過一看，頓時大驚失色，直呼不可能。

　　“他們肯定調查錯了，顧家揚怎么可能不碰賽車？他是玩車的，他的朋友圈里至今還有跟機車的合影，而且事發當晚他人就在風度口！”

　　林隔點開顧家揚的朋友圈，翻出兩年前的信息。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