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笙顯得有些局促：“沈總監，你急著回去？那我下次再來找你吧。”

　　沈弦安腳步一頓，沖秘書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秘書心領神會，臨出門時默默把門帶上。

　　沈弦安摸出手機給顧嬌嬌發了條微信消息解釋自己可能要晚點回去，顧嬌嬌沒有回復。

　　“沈總監，我今天來是想和你提出調換工作。”付以笙沒坐下，居高臨下看著沈弦安，臉上帶著幾分從容：“這次公司里有名額前往英國進修，我自己報名了，不出意外簽證下來就走了。”

　　“嗯，到了那邊好好的。”沈弦安雙手交握，露出笑容來：“等你回來正好能喝滿月酒了。”

　　付以笙苦笑一聲：“你倒是真能在我面前開口，是覺得我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威脅了嗎？”

　　“倒也不是，但我覺得你拿得起，放得下。”

　　“那要是再重來一次，我比顧嬌嬌先找到你，你會不會同意？”

　　這大概就是付以笙這段時間最想知道的答案了吧，只要沈弦安說句話，她這有始無終的暗戀也算是徹底告了尾。

　　沈總監深呼吸一口氣，看起來好像很認真在思考，付以笙也不急就這么僵著等著，許久她聽見沈弦安輕聲回復：

　　“感情這件事太復雜了，就算我先遇到你，我或許都不會喜歡你。人為什么要談幾次甚至是好幾次的戀愛呢？不就是想找到最合適的人嗎？我或許會和你開始一段戀愛，但你一定不會是陪我走到最后的人。我遇上了嬌嬌，她讓我心動了，我想和她結婚，這大概就是合適。”

　　付以笙微乎其微地點頭。

　　沈總監接著說：“你其實是個很優秀的人，所以不用著急，該來的都會來的。”

　　說完沈總監站起身輕輕拍了拍付以笙的肩膀，察覺到對方有些微顫，才帶著鼓勵性地說：“你其實也該走出來了不是嗎？難道所有光亮的人看不完到臺下用力鼓掌的人，這些鼓掌的人就不生活了嗎？”

　　沈弦安最后沒有管付以笙的表情是怎么樣，在走出那間辦公室的那一刻，有些無形糾纏不清的線似乎也被摧枯拉朽之勢剪斷。

　　付以笙抬頭望著天花板，硬生生把那滴眼淚逼回眼眶里，方才沈弦安那幾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在心上砸出一個大坑來，無數執念生長出的藤蔓被連根拔起聚集放在坑里，只待一把火便可全部銷毀。

　　沈弦安面帶笑意拿著外套走向公司以外，付以笙透出窗戶對著那讓她心心念念三年的背影道了聲再見。

　　嘭！

　　心里的火種被點燃，那些綺念一同被燒毀。

　　從此以后付以笙再也不用為了任何人活著，她做回了那個驕傲自持的女強人。

　　一切都塵埃落定，顧嬌嬌后來接到過一次付以笙的電話，隔著屏幕顧嬌嬌能聽見她那邊有幾聲類似于飛機航空播報的聲音，顧嬌嬌愣了一下說：“你是在機場？”

　　“沒錯。”

　　付以笙穿著一身英倫風的米色風衣搭配小腳褲，戴著眼鏡把手機拿著靠近了些耳朵：“沈夫人，提前祝你生產順利，到時候我回來可別忘了請我喝滿月酒。”

　　顧嬌嬌和付以笙幾乎是同時望著窗外的天空笑了起來。

　　顧嬌嬌摸著逐漸圓潤的肚子，語氣誠懇且柔和：“也祝你早點找到自己的那一半，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們一家喝喜酒，說好了禮金我可只給一人份的哦。”

　　付以笙無聲笑了下，突然覺得心里坦坦蕩蕩舒服的不得了：“好，我馬上要登機了，有緣再見。”

　　說完率先掛斷了電話。

　　隨后她提著行李緩緩從打開的登機口檢票進入。

　　顧嬌嬌望著手機失笑，半晌才把窗簾拉上，回頭看著沈總監那疲憊而又帥氣的睡顏，她眼底閃過幾分滿足和幸福。

　　顧嬌嬌那一刻不合時宜在想，誰說先婚后愛不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