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弦安,你還好嗎?”
“挺好的。”
沈弦安把人輕輕松開,轉而抬手輕撫顧嬌嬌柔美的唇角,神色有些淡然:“這么多年了,該放下了,走吧,他們還在等我們。”
沈母沈父的墳墓設在離沈弦安家最近的清明園里,沈弦安下車前特意去買了兩捧白花。
沈弦安抬腳下車把顧嬌嬌付出來,沉聲道:“走吧。”
“等等……”
沈弦安站定。
顧嬌嬌嘆了口氣把人拉近隨后抬手整理了一下沈弦安的衣領,這才笑了笑:“這樣才可以進去啊。”
就像之前沈弦安在顧嬌嬌家門口給她拉裙角那樣,沈總監心里不由自主浮起幾分暖意。
沈弦安牽著顧嬌嬌的手,像是自我鼓勵一樣緩緩而去。
顧嬌嬌說不緊張那完全就是騙人的,到了里面,并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個拿著向日葵的黑衣男人停留在一座新墓前痛哭。
顧嬌嬌多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摘下了眼鏡,略過他以后嬌嬌小姐看清了墓前的名字——賀離。
這世界上的生離死別太多了,顧嬌嬌沒有經歷過,但她明顯可以感受到那個男人身上縈繞的寂寥。
顧嬌嬌收回目光跟著沈弦安去了最深處的墓園。
沈弦安的父親母親看上去極其和善,那抹笑容可掬讓顧嬌嬌也忍不住想勾起唇角。
雖然她知道這樣的場合做這種表情是不對的。
沈弦安把花放下,顧嬌嬌緊隨其后。
“你們最喜歡的紅玫瑰開花了,我把它們照料得很好。本來想給你們帶一支,但是我的記性太不好了,下次再來我會記得。”
“你們還記得前幾個月我都在跟你們說的女孩子嗎?我把她也帶來了,我想你們應該對她很好奇了。”
“她叫顧嬌嬌,是個可愛甜美的人,跟她在一起很開心,我也沒有再做噩夢了。”
沈弦安好像進入了自己的世界,顧嬌嬌聽著聽著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原來在過去的數十年里沈弦安都是這樣孤寂而又隱忍地過來,他每每一個人站在墓前的時候該有多難受?
顧嬌嬌緊了緊握著沈弦安的手,努力揚起一抹笑容沖著面前的墓碑輕聲說:
“爸媽,你們好,我就是沈弦安的顧嬌嬌,那個在他嘴里掛了幾個月的顧嬌嬌。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希望你們會喜歡我。”
沈弦安偏頭看著她,顧嬌嬌迎著他的眼神而去,唇瓣翕動:
“沈總監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即便你們換了一種方式陪他,他也沒有讓你們失望。沈總監成長幾十年,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身邊能多一個人和他共同分享生活點滴,但是我來了,就像是冥冥中注定好,后半輩子就換我來陪他。”
“嬌嬌……”
沈弦安突然有些哽咽。
顧嬌嬌忍住心里快噴薄而出的心疼,把兩人相握的手抬高了些:“爸媽,你們就放心吧。沈總監對我很好,為人處世也很好,我很慶幸能遇到你們最寶貝的沈弦安,從此以后,我來幫你們寶貝他。”
沈弦安徹底忍不住了,把人用力抱進懷里,顧嬌嬌甚至能感受到他刻意壓抑的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顧嬌嬌輕撫沈弦安的后背:“一切都過去了。”
顧嬌嬌先走出墓園了,因為她想留一些空間給沈弦安和他的父母。
天色昏暗,顧嬌嬌覺得快要下雨了。
路過之前看到的那座墳墓時,那個黑衣男子還是坐在那里癡癡望著墓上的女子照片。
顧嬌嬌秉持著善良的角度走近一點提醒:“先生,快要下雨了,你趕快回去吧。”
黑衣男子并沒有作答。
顧嬌嬌言盡于此,但臨走時還特意看了眼照片,發現那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子。
這段小插曲之后很快就被顧嬌嬌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