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束的一場暴雨,沖落了樹上僅剩的最后幾片殘葉,也宣告著秋天的徹底結束,冬天的正式來臨。一道驚雷劈中一顆枯萎許久的老柳樹,一縷白煙從樹頂冒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從不大的樹洞出鉆出,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老娘就這么倒霉嗎?!莫名其妙啥都不記得在死人堆里醒過來,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睡覺的樹洞,又被雷劈了,我走,我走還不行么?!?,
女孩頂著又重新回歸的大雨,赤著腳向城門的方向跑去。
傍晚時分,雖然下著大雨,排隊進城的人還是有很多,女孩遠遠著就看到進城需要給守城兵出示什么東西,她除了這一身臟的看不出顏色的破褂子外,什么都沒有,四處張望了一下,看到隊伍最后的大叔駕著的馬車上載滿了干柴,女孩一個箭步竄上那輛馬車,在高高的干柴中找了個可以藏身的位置。隨著馬車,緩緩向城里移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在車上已經不知道半夢半醒了幾次,馬車的速度突然快了起來,女孩知道,她已經成功混進城了,看準一個空地女孩一躍而下,踉蹌了幾步站穩腳,已經入夜的街道十分安靜,女孩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要找尋一個容身之所,遠處一處高聳的建筑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女孩走近,是一個六層的塔式建筑,第一層的大門敞開著,里面有星點燭光,女孩小心翼翼,慢慢向塔里走去,她赤著的雙腳,踩在散落在門前地上的枯枝殘葉上發出一陣吱吱聲,似乎驚擾了塔里的某些人,燭火的光開始跳動。
走進大廳,7,8個衣衫襤褸的人散坐在火堆旁,有婦女,小孩還有幾位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女孩的到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眾人的注視下,女孩怯生生地問道,
“我可以待在這里么?”,
沒有人回答她,大家只是把目光都移開,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得到大家的默許,女孩暗暗松了口氣,找了個破布堆坐了下來,揉了揉走太多路而酸脹的小腿。這時一個胡子花白,骨瘦如柴的老人家走到到身邊,顫顫巍巍地坐下,女孩趕忙伸手幫扶著老人,老人坐下后微微點頭向女孩致謝,并問她: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的?”,
女孩繼續揉著小腿,回答老人:
“我不記得我叫什么名字了,從城外那片亂葬崗來,醒來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看到城門就過來了,想找個落腳地。”,
老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慈愛的摸摸女孩的頭,說道:
“我們在這遇見就是緣分,爺爺送你個名字可好?”,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
“塵錦,出塵無畏,似錦韶華。”,
女孩若有所思地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欣喜地點頭說到,
“好聽,謝謝爺爺。”。
一個小臉臟兮兮的小男孩,跑過來遞給塵錦半塊燒餅,塵錦驚喜地看著小男孩手上的半塊燒餅,向他身后看去,小男孩的媽媽微笑著示意,塵錦雙手接過半塊燒餅,向小男孩和他的媽媽致謝。這是從她醒來,最溫暖的時刻,吃了燒餅,塵錦蜷縮在破布堆里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的弧度,預示著今晚必定是個香甜的美夢。清晨塵錦被小男孩拍醒,奶聲奶氣地對她說,
“姐姐我們快走,阿娘說,這個塔里有妖怪,白天會出來吃人的,我們晚上再回來?!?,塵錦迷迷糊糊的被小男孩拉出門,刺眼的太陽晃的睜不開眼睛,這是自她醒來第一次看到陽光。在一眾出來的人群中塵錦看到了昨天晚上的老人,趕緊跑過去攙扶住老人拄著拐杖顫抖的手。好奇地問道,
“爺爺我們這是去哪啊,這個塔里,白天真的有吃人的妖怪嗎?”
老人攏了攏下垂的袖子,說
“我們去城墻西角,那邊士兵們不會搜查,那個塔呀,白天不能待人,白天通往上層的通道就會打開,只要上去的人,就沒有下來過,我們這群人啊,本來有30幾個人,現在不到10個,都是在那里不見的?!?,
塵錦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又問到,
“那不上去,就待到一層不行么?”,
爺爺邊嘆氣邊說,
“我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得,可是后來,白天留在里面休息的孩子老人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我們都懷疑樓上有什么東西白天會跑下來,帶走留下的人,大家商量了一下,白天就不在里面待了?!?p> 塵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著眾人朝城墻西角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