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檸諦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沒，沒什么……”顧西澤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心，她沒有聽到……

　　他斂下眸，捏了捏指尖，阿檸她……對他到底什么感覺？應該不討厭他吧？不然剛才怎么會親……

　　一個嬌媚的聲音打斷了顧西澤的思維，老鴇拉著檸諦的胳膊，諂媚道：“姑娘進來看看啊，我們樓里的小倌可是這條街的一絕~”

　　不男不女的聲音惡心的檸諦和顧西澤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聲音難聽歸難聽，老鴇長得是挺俊俏的。

　　“你看我都把臉蒙起來了，不怕我丑的嚇死人嗎？”檸諦刻意壓低聲音嚇唬老鴇。

　　除了剛才強吻顧西澤摘掉了面巾，其余時間她都牢牢的帶著面巾。

　　為了不掉馬甲，她可真的是費勁心思了。

　　這種話顯然嚇不到老鴇，他揮著手帕輕輕拍了一下檸諦的胳膊，嬌羞道：“媽媽我已經在這里呆了幾百年了，什么樣的丑客沒見過……”

　　顧西澤冷凝著俊臉，眼中寒芒閃動，不知何時祭出了他的劍，指著老鴇的脖子道：“她不需要。”

　　老鴇斜視著將顧西澤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而后一臉驚恐萬狀，淚聲俱下對檸諦道：“姑娘的道侶未免太兇了，哪有我們這些小倌來的溫柔，會體貼人？”

　　“你！”顧西澤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顛倒是非。

　　這男子怎么說哭就哭？！

　　“這位公子動不動就動劍，這么兇悍，姑娘你和他在一起，一定很累吧？”

　　老鴇哭的梨花帶雨，要不是他眼中的不屑，檸諦看著都心疼。

　　檸諦彎著眼，笑看著老鴇做戲，道：“可是我就喜歡他這樣的，怎么辦呢？”

　　老鴇自認為自己的樣貌，不比她旁邊的男子差多少，倒是很少有女子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拍了拍手，樓里看戲的小倌魚貫而出，紛紛上前去拉檸諦，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圍在她身邊。

　　“這位公子真幸運，能讓姑娘如此愛他……”

　　“姑娘你看看蓮兒，蓮兒也可以很溫柔的……”

　　他們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擠開了檸諦身旁的顧西澤，那個叫蓮兒的小倌小心的去握著檸諦的，眉目含情。

　　顧西澤想開口說話，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剛能運起的靈力再次被壓制住。

　　阿檸……

　　那老鴇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身旁，像觀看自己的物品一樣，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勸你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的道侶再愛你，但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把你忘得一干二凈，就算你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認出你。”

　　老鴇輕蔑的看著他，嘲諷道：“這世人啊，都是薄情的。公子你就應該留在外面的女子懷里，不過……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當我樓里的小倌吧，這姿色，看得我也是心動的很吶。”

　　顧西澤僵硬著身體，怒視著他。

　　“哎呀呀，看得我好害怕呢。”老鴇掩唇嘲笑他，手輕輕他在面前一揮，顧西澤毫無抵抗之力，暈倒在地。

　　老鴇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顧西澤，讓身后的兩個女壯丁抬進柴房里。

　　他扭著腰進樓，悠悠道：“你們可不能碰他，這一看就是個雛，我要留著拍賣，你們要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就把你們做成人彘！明白了嗎？”

　　兩個色瞇瞇的看著顧西澤的女壯丁立馬改了臉色，道：“知道了媽媽。”

　　這邊檸諦被人簇擁著進了廳內，里面有不少女修士一臉情欲摸著自己身旁的小倌。

　　反倒檸諦沒有她們那樣沉迷，只是滿眼趣味的打量著四周。

　　她神智清醒，露出的雙眼里盛滿了笑意。

　　檸諦偶爾低頭看著蓮兒跟她說話時，蓮兒都會失神的望著她的雙眼，停住了嘴。

　　“姑娘的眼睛可真好看……”蓮兒在這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見過不少客人。

　　有抗拒的，嫌惡的，喜愛的，道貌岸然的，她們無一不是從抵觸他到喜愛他。

　　這個姑娘不一樣。

　　她看向他時，會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仿佛對方正深情的注視著他，她深邃的墨眸里面全是他。

　　“怎么不說了？”檸諦一臉玩世不恭，坐在凳子上，笑看著他。

　　蓮兒回神，笑道：“這是我多年以來見過最漂亮的眼睛了。”

　　希望她不會和別人一樣，迷失在這紙醉金迷的巷子里。

　　旁邊的小倌狀似沒站穩，一下子撲到檸諦懷里，不小心扯掉了她的面巾。

　　他眼里了然，夸贊道：“姑娘不止眼睛好看，臉也是絕美，為什么要帶著黑色的面巾呢？”

　　檸諦垂眸看他，眉梢眼角皆是溫柔，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叫什么？”

　　她將手移到懷中小倌的腰上，那小倌對上她的眼眸，微微一愣，竟是忘了說話。

　　因為考慮到女子力氣小，所以樓里的每個小倌都有嚴格把控身材，體重。

　　檸諦沒用什么力氣，就將人摟到懷里，將臉埋在他頸側，深吸了一口氣。

　　在眾人看不到的視角里勾起一抹笑，似惡魔的低語，在小倌耳邊問道：“你叫什么？嗯？”

　　她這樣子倒像極了經常流連于花叢中的老手，如果她的臉不過于青澀的話。

　　那小倌身子敏感的顫了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奴，奴名貞兒。”

　　蓮兒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倆，貞兒和他一樣，差點陷入了這姑娘的蜘蛛網里。

　　“貞兒？”檸諦輕輕念出他的名字，似情人之間的呢喃。

　　貞兒愣愣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面孔，看著那對笑意漸深的黑眸，看著那羊脂美玉般的肌膚，看著那微微翹起，帶著殘忍笑意的雙唇，聽著那溫柔卻冰冷的聲音，整個人僵在她懷里。

　　她問：“你的身子像你的名字一樣干凈嗎？”

　　她將手挪到他心口，“這里被人碰過了嗎？”

　　隨后又摸上了他的玉頸，他的薄唇，“這呢？這里呢？你的心還干凈嗎？”

　　圍在她周圍的小倌俱是僵在原地，臉上掛著僵住的笑意。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

　　檸諦又看向一旁的蓮兒，問道：“你呢？你干凈嗎？”

　　蓮兒扯了扯嘴角，笑的牽強：“在這里面的人，除了花魁，哪一個干凈呢？”

　　檸諦毫不手軟的將懷里貞兒推倒在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裙，笑著朝他道歉：“抱歉，我有潔癖，不如讓我見見你們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