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歌愣了好半晌，才呆呆的看著岳芊羽，道；“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阿云的生母早就不在人世了。”

　　“雖然王爺不愿承認，但阿云跟王爺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說不是父女都沒人相信。蕭妹妹未婚先育，連阿云都瞞著我自然也是明白的。”

　　“王妃，你真的誤會了，阿云真的不是我的孩子，他跟王爺也沒有任何關系。”蕭鳳歌揉了揉額頭，有些佩服岳芊羽的想象力。

　　林錦童跟蕭蕓，到底哪里像了，還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妹妹若當真不愿不愿屈居人下，我愿讓出正妃之位。”對于蕭鳳歌隱瞞的理由，岳芊羽能想到的，只有她不愿做小了。

　　大約是睡得不太舒服，蕭蕓迷迷糊糊睜開眼，瞧見對面的蕭鳳歌，一下子便竄了過來：“姐姐。”

　　岳芊羽表情明顯有些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這話雖也有幾分真心，但到底不是那么情愿，有幾個女子愿意從正妻變成妾的。

　　側妃雖說也能入皇家族譜，但終究還是妾。

　　這話不方便當著孩子的面說，也只能下次再聊了。

　　蕭鳳歌淺淺笑了笑，將蕭蕓拉了起來：“昨夜很晚才睡嗎，這個時辰了還睡不醒？”

　　蕭蕓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事一般：“昨日姨姨考校我的功課，我都答不上來，心中有些忐忑才一直未睡踏實。我怕……”

　　岳芊羽連忙解釋：“我不是有意刁難阿云，只是怕今日……”剛才自己還說是因為怕蕭鳳歌不來蕭蕓才晚睡，蕭蕓這么一說，倒是感覺自己故意找茬了。

　　“王妃是為了阿云好，我知曉的。”蕭鳳歌揉了揉蕭蕓的頭，問道，“那如今你可準備好了？”

　　蕭蕓抿了抿唇，堅定的點頭道：“昨日將七叔和姨姨為我準備的都背熟了。”

　　“這兒不比君常谷，你去了學堂要乖乖的，知道嗎？”

　　蕭蕓堅定的點了點頭，依稀記得，十年前，第一次上私塾，蕭鳳歌也是這么交代她的。

　　“藍翎來了，你想不想見見她？”藍翎跟蕭蕓一直走得挺近，蕭蕓很喜歡她。

　　蕭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藍翎姐姐也來了嗎？”

　　蕭鳳歌淡淡道：“我昨日見過，你若是想見，晚些時候我帶你去。”

　　蕭蕓點頭如搗蒜，剛想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轉頭問岳芊羽道：“姨姨，下學之后我可以去找藍翎姐姐玩嗎？”

　　岳芊羽雖說不知藍翎是何人，不過既是蕭鳳歌提起的人自然不可能拒絕，只是“好”字剛出口，卻聽蕭鳳歌道：“今日不行，等我約好了時間再告訴你。”

　　蕭鳳歌雖然自己逛青樓，可蕭蕓是小孩子，千綠閣那種地方她是堅決不會讓蕭蕓去的。再者，藍翎說不定也有自己的事，萬一撲個空呢？

　　蕭蕓雖然有些失望，不過終究還是乖乖坐回了岳芊羽身邊。

　　看蕭蕓跟岳芊羽這么親，蕭鳳歌心里有那么一丟丟的不對味，不過也由衷的為蕭蕓高興，岳芊羽對她必然是真的不錯，她才能那么快接受這個陌生的女子。

　　只是，岳芊羽誤會了自己跟林錦童，該如何才能讓她相信呢？總不至于讓蕭蕓在她面前變個身，讓她知道，自己和林錦童兩個天族生不出靈族的孩子吧！

　　因著蕭蕓醒了，岳芊羽也就沒有跟蕭鳳歌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認真替蕭蕓打扮了一番，又親自照顧她吃了早飯，才心滿意足的拉著蕭蕓的手叮囑了她一些上學的事。

　　蕭鳳歌這才知道，民醫學堂雖是私學，但醫學堂就那么幾所，除去長樂書院的杏林院，它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了。而且因著官眷不便見外男，女醫也有一定的市場，所以里面還是有些女學子的。

　　雖是現學現賣，可對蕭蕓來說，總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強。

　　“姐姐不一起進去嗎？”見蕭鳳歌未下馬車，蕭蕓微微有些失落。十年前，姐姐也只是將她送到了私塾的門口。

　　蕭鳳歌原本想揉她的頭，不過看看岳芊羽精心編的頭發，終究沒好意思下手，改而拍了拍她的肩：“去吧！”

　　蕭蕓又看了看還牽著自己的岳芊羽：“姨姨與我同去嗎？”人生地不熟的，她有點不安。

　　岳芊羽略有些為難的道：“姨姨只能陪你去見夫子，過后就不能再陪了。”課堂是不允許旁聽的。

　　蕭蕓卻突然笑了，緊了緊岳芊羽的手，高興的說了一個“嗯”字。

　　看著那一大一小相攜而走的背影，蕭鳳歌放下了車簾。對于蕭蕓，她終究沒有想象中那么不在意，不過，她應該為她高興的，林錦童與岳芊羽都那么喜歡她，她應該比跟著自己幸福得多。

　　靠著馬車壁瞇了不知道多久，岳芊羽回來了，只剩下她們兩個，氣氛顯得有那么些尷尬。

　　蕭鳳歌原本打算先走的，又覺著不說一聲就離開不太好，所以才留了下來。

　　蕭鳳歌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岳芊羽，率先開口：“王妃可知阿云的身世？”

　　“王爺說，阿云自小便被蕭妹妹收養，是妹妹一手拉扯大的。聽聞她跟妹妹一直生活在君常谷，這些年，王爺每年夏日都會離開數月，想來是與你們團聚的吧。”

　　蕭鳳歌扶額，敢情，問題是出在這里。

　　蕭鳳歌看了一眼岳芊羽，小心翼翼的問道：“王妃應該知曉，王爺他好男風吧？”林錦童跟蕭鳳歌是提過他們夫妻之間的事的，他喜歡男人的事說來也不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