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張良來信
有夏八年春,時值春風拂面,鶯啼燕語,萬物復蘇之季,春回大地,世間欣欣向榮,寸草春暉,綠意盎然。
韓國首都陽翟城距離洛陽城非常之近,又有制憲臺在此,消息十分靈通。韓國司徒張良很早便得到了洛陽事變的內部消息,張良一直靜觀事態的發展演變。直至南北兩朝對立,晉王項羽下詔北伐夫余,張良腦海中方才形成了完整的方略,于是他提筆給秦王劉邦寫信:
“外臣張良恭祝秦王無羔,與秦王一別業已有兩月有余,張良仍思戀與秦王把酒言歡,促膝長談之時,然天下大勢風起云涌、變化萬千,此正是秦王建不世功業之良機也。
張良閑居陽翟城,時常于郊外制憲臺與諸位制憲卿攀談互通消息,因而得聞洛陽驚變。項氏宗親項伯悖逆,竟以利齒舌弒大夏天子于朝天宮。項伯自知罪大惡極,遂不立大夏太子長君姬辛,卻偽造已故天子傳位遺詔,強立天子幼子姬皆繼位。孰不料,善惡到頭終有報,項伯竟死于豎子之劍鋒。
于是大夏兩分,北朝在定陶城,天子為姬皆,方伯魏豹為丞相;南朝在壽春城,天子為姬辛,英王英布為丞相。兩朝各有支持者不提。
時變接踵而至,外臣又驚聞魯王薨逝,然而魯王卻無子嗣存世,因而魯廟斷絕,魯民上表天子請立新王。北朝以魯地為王畿,南朝并魯地入楚國,楚魏大戰一觸即發。
時值多事之秋,當世第一強國晉國卻無意卷入大夏南北兩朝事端,晉王確是愛惜名聲,以致婦人之仁,作繭自縛,晉王明命親率晉軍北伐夫余東明王以躲避大夏紛爭。
天下洶洶,成敗未可知也,大爭之世,危巢傾覆旦夕之間,福禍相依,成敗皆一舉之事,英雄流轉無常,焉有萬全之策。
晉國欲置身事外,此正是秦王一舉成事之時,千秋功業正當時也。
秦王宜撥亂反正,舉義旗,興秦國虎狼之師,征之以天無二日,尊無二上之名。
楚地一馬平川,皆平坦之膏腴沃土,其民宜稼穡務農事,桑麻織帛,城野谷儲盈倉,布帛滿屋,富也裕也!
楚地得之可富國,楚民聚之可強軍。秦王因勢而吞魏,再挾以天子之勢,執以憲章之統,天下諸國無不俯首稱臣,往朝于殿下焉!
愿望秦王明察秋毫,斟酌損益外臣之建議,韓國司徒張良頓首以拜?!睂懲旰髲埩急銓⑿偶喾?,命舍人日夜兼程送往秦都咸陽章臺宮,呈于秦王親啟御覽。
秦王劉邦收到張良信件后被他的文章弄得心潮澎湃,興奮不已。劉邦于是召丞相蕭何及王弟劉交前來章臺宮偏殿議事。
“子房翟陽來信,欲請寡人舉兵東征,丞相以為如何?”
秦王劉邦一身紋龍深衣,將張良的信件遞給蕭何閱覽。
“子房所言確實精辟至極,分析天下形勢更是入木三分,我秦國已然休養生息四年有余,如今我國中兵源足,倉廩溢,馬力強,士民皆翹首以盼建功立業之機。萬望大王下詔起秦兵誅無道。”蕭何看完張良的信件后也覺得此時是一個開疆拓土非常好的時機。
“文信君看看,以為該當如何?”秦王劉邦接過蕭何遞還的信傳,又將張良的信交給王弟劉交觀看。劉交是劉太公第四子,秦王劉邦異母弟。劉邦封建為秦國社稷之后,便將劉交封為文信君。
大將軍白虔封王之事,秦王劉邦經過晉王項羽的提醒后,便開始著手培養提拔劉氏宗親。
王弟劉交好文多才,少時與魯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詩經》于荀子的弟子浮丘伯。后因秦始皇焚書坑儒,才離去。在劉邦的兄弟中,劉交思想最與劉邦接近,因而深受劉邦的親信和寵愛。劉邦在豐沛起義后,獨讓劉交跟隨自己打天下,使之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和親信,如果再培養一番可以成為更加優秀的文臣謀士,為劉邦監察秦國軍政地方。
一同受到秦王劉邦破格提拔的還有劉氏遠親劉賈與劉澤兩位將軍。這是劉邦在秦國軍中發展起來的劉氏宗親勢力。
“微臣以為此時舉兵合禮合法又合時宜,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我秦軍必能馬到功成,大王必將成就一番偉業。
大王長公子劉肥業已于晉陽軍校學成歸來,大王東征時莫如將長公子置于軍中歷練一番。”文信君劉交拱手附和之后又提醒劉邦公子劉肥之事。
“公子劉肥年輕不才,待春耕以后便在軍中為一都尉吧!”秦王就這般輕易私下三人定下了秦國軍國方略,軍事要議只有秘密商議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秦國朝堂的動向決議正如鄭燁所斷言一般行事,正所謂天下英雄所見略同。
晉秦兩國都是要等春耕以后人力充足時方才動員大兵出征,然而魏楚兩國就沒這么悠閑了。
兩國對魯地的軍事行動可謂爭分奪秒,時間對魏豹來說更是緊張,如果不能在楚軍行動之前,占據魯南有利地形進行防御,那么魏軍就會被楚軍用人數優勢所擊敗。
魏王魏豹遂命魏將周叔率八萬魏軍主力沿濟水支流菏水東進,而魏豹則親自率虎豹騎千人一人雙馬疾馳胡陵縣。
胡陵縣是菏水與泗水兩河交流的重要據點,是泗水水道北進魯地的必經之路。
胡陵縣周圍如今都是低地沼澤,一千多年之后這里的沼澤慢慢積蓄水源,將會形成獨山湖、微山湖、南陽湖、昭陽湖這四個湖泊,一起組成了我國北方最大的淡水湖“南四湖”,南四湖最大總面積1266平方公里,為我國北方最大的淡水湖泊,全國十大淡水湖之一。由此可知如今胡陵縣四周沼澤如何遍布,道路如何之難行。
在原來的歷史上,漢王二年四月,項羽聞漢王已入彭城,收其沒人、貨賂,置酒高會。乃令諸將擊齊,自以精兵三萬人,從魯出胡陵,至蕭,晨擊漢軍,大破之。由此可知,胡陵是魯地通往彭城中間要道。
魏豹只需占據了胡陵縣,便可阻斷楚軍沿泗水北上的水道,而且胡陵縣四周皆為低地沼澤,易守難攻。
當然楚軍也可以走薛縣、滕縣從陸路北上,不過彭城至魯縣三百里運糧,人吃馬嚼,至則十不存一。魏軍虎豹騎再沿路截擊楚軍運糧隊,那楚軍就會出現全軍餓飯而亡的情形。因此胡陵縣就是楚軍北上魯地的一顆釘子,只要楚軍不拔掉胡陵縣,楚軍就有斷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