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擁立姬天子稱夏朝(分封天下)
那日項羽與韓信一同去面見亞父范增,合盤托出了“奉天子以令諸侯”的戰略構思。
經過深思熟慮,范增就自告奮勇的向項羽請命去尋找姬氏后裔。當年范增說服項梁復立楚國后裔,就是范增帶人在民間找到了為人牧羊的熊心,并立為楚懷王。
現在項羽打算復立姬姓天子,再讓范增出馬尋找也很合時宜,七十二歲的孤寡老人找到的姬姓后裔確實能服眾。
秦施行顓頊歷,以十月為歲首(一年之始),輪至次年九月為年末。歲首十月同樣稱為十月,不改稱一月或正月。“顓頊歷”在周末已經制定,秦統一后頒行全國。該歷采用十九年七閏法,一回歸年為365又1/4日(所以是一種四分歷),一朔望月為29又499/940日,以十月為歲首,閏月放在九月之后,稱后九月。
乙末年(公元前206年)正月中旬,范增領著一位六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翁來面見項羽。雖然老翁滿頭華發,卻是臉色紅潤,姿態挺拔,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輩。
“亞父安好?請入坐。”項羽將兩位老人引到了案幾落坐,并吩咐下人端上時蔬水果和甜漿水。
“羽兒,為父安好,此乃周赧王庶六子姬祁,周赧王五十九年(公元前256年),最后一位周王,周赧王郁憤而終,至今已經五十年了。
秦滅東西兩周后,周赧王諸子離散各地。五十年過去,周赧王諸子如今大多已經作古,唯剩下其幼六子姬祁存活至今,其年歲六十有六,此河南姬姓宗族皆可為證。”范增為項羽引見姬祁。
“拜見項王。”大概是來的路上范增已經透露了為何再尋他過來,姬祁激動興奮得說話都有些發顫。
“老貴胄一路辛苦了。莫如在軍中先休息數日?”項羽假意試探道。
“姬祁雖六十有六,但身體安健,可騎烈馬,拉硬弓,此許路程無需掛齒。”說著擼起臂袖,露出了肱二頭肌給項羽看。
“如此甚好,敢問老貴胄何謂天子?”項羽單刀直入的問道
“《尚書》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天子受天命而立,以觀天命。現如今天命在項王之手,誰為天子,唯項王一言而決。”姬祁引經據典又狠狠得拍了一通馬屁。
“善,現今天下紛亂,豪桀并起,能者自立為王,稱王稱帝者不知凡幾,卻是因為少了像老貴胄這樣的有德天子,代天授命。”項羽見姬祁如此識趣明理,就干脆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來。
“喏,吾為天子后,定當觀天授命,不敢擅自做主。”姬祁馬上把自己定位在了傀儡的位置,自從齊桓公稱霸,周天子做傀儡的日子都四百多年了,姬氏傀儡這個項目是祖傳手藝,業務嫻熟。
翌日,項羽招集諸侯議事。
“周書云:皇極之敷言,是彝是訓,于帝其訓,凡厥庶民,極之敷言,是訓是行,以近天子之光。周書又曰: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
詩書云:明明天子,令聞不已
史書云:帝堯老,命舜攝行天子之政,以觀天命。
自堯舜以來,古皆有天子,唯秦王覆滅二周,及嬴政統合六國,自以為德兼三皇功蓋五帝,不觀天命,始稱皇帝,天亡秦也乃至二世而終。
吾等當撥亂反正,我欲再立姬姓天子,諸將以為如何?”擁立天子這種留史百世的事卻不能假人之手。
“項王天命在身,明德明理,功垂千秋,名傳萬世!”張耳第一個出聲附和道。
“項王天命在身,明德明理,功垂千秋,名傳萬世!”其他諸侯將校也全都站起來竭力吹捧著。
“幸有亞父范增尋得周赧王庶六子姬祁,有姬氏族譜為證,血統純正,天下正朔,可以為當今天子。”項羽將姬祁隨身攜帶的金頁族譜給諸侯將校傳閱。
“《周書·君奭》云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周書·康誥》云用肇造我區夏。《周書·立政》云帝欽罰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萬姓。
余觀天效命,命我朝為有夏,號大夏,以此區分前周,今年為有夏元年,其后二年三年至萬年,爾等隨我至祭壇歃血祭天,上告昊天上帝。”隨后項羽首先走出了大帳,其他諸侯將校也亦步亦趨的跟隨。
此時姬祁天子身穿大裘,內著袞服(就是飾有日月星辰及山、龍等紋飾圖案的禮服),頭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面向西方立于東南側。
見項羽領諸侯站定,左右樂師鼓樂齊鳴。姬祁天子將牛、羊、豬三牲牽上祭壇,用禮器銅鉞挨個將其宰殺。
姬祁手持祭天祝文,朗聲讀道:
“嗚呼!惟天惠民,奉天辟壤;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伏維上帝,錫福祥于三界;居高聽卑,作真宰于十方,愿昭陰陽不測之神明,以示彰表無私之滿腔。皇皇上天,照臨下土。庶物群生,靡今靡古。維予一人敬拜昊天之祜,薄薄之土。承天之神,興甘風雨。庶卉百物,莫不茂者。既安且寧,
予我姬祁敬拜昊天上帝之靈。維有夏元年正月上日,我有夏一朝始肇,愿我大夏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旁作穆穆,敬拜于戲水之河畔。”
念完祭天祝文,姬祁將其隨同三牲、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被放在柴垛上,并且親手點燃積柴,讓煙火高高地升騰于天,使昊天上帝嗅到氣味。這就是燔燎,也叫“禋(yīn)祀”。
隨后,姬祁下臺將昊天上帝的牌位端上了祭壇,路上唱曰:
“于昔洪荒之初兮,混蒙,五行未運兮,兩曜未明,其中挺立兮,有無容聲,神皇出御兮,始判濁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帝辟陰陽兮造化張,神生七政兮,精華光,圓覆方載兮,兆物康,臣敢只報兮,拜薦帝曰皇。
大高降恩鑒,微情何以承,臣愚端拜捧瑤觥,堅壽無極并。
帝垂聽兮,義若親,子職庸昧兮:無由申,冊表荷鑒兮:泰號式尊,敬陳玉帛兮:燕賀洪仁。
大筵弘開,歡聲如雷,皇神賜享,臣衷涓埃。大鼎炮烹,肴饈馨裁。帝歆兮,兆民之福,臣感恩兮,何如幸哉。
帝皇立命兮,肇三才,中分民物兮,惟天偏該,小臣請命,用光帝陪,庶永配于皇穹哉。
群生總總兮,悉蒙始恩,人物盡囿兮,于帝仁,群生荷德兮,誰識所從來,于惟皇兮,億兆物之祖真。
寶宴弘,玉幾憑,瓊液升,樂舞翱,協氣凝,民物礽,臣衷蹇蹇兮,報無能。
太奏既成,微誠莫傾,皇德無京,陶此群生,巨細幪帲,刻小臣之感衷兮,罔罄愚情,實弘涵而容賜曲兮,納生成。
禮詆冊薦兮,皇神垂享,萬舞畢舉兮,九成已行,帝賜洪庥兮,大我家慶,金鳴玉振兮,聲鏜鏜,群僚環佩兮,響玎珰,神人交賀兮,贊帝皇,寶稱泰號兮,曷有窮量,永固高厚兮,宰御久常,微臣頓首叩首兮,攸沐恩光。
瑤簡拜書兮,泰號成,奉揚帝前兮,資離明,珍幣嘉肴兮,與祝誠,均登巨焰兮,達玄清,九垓四表兮,莫不昂膛,庶類品匯兮,悉慶洪名。”
昊天上帝的牌位送上祭壇之后,寺人們依次放上玉璧、鼎、簋等各種盛放祭品的禮器,姬祁做為天子再依次向昊天上帝進獻五種不同品質的酒,稱作五齊。姬祁兩次獻酒后要進獻全牲、大羹(肉汁)、铏羹(加鹽的菜汁)等。第四次獻酒后,進獻黍稷飲食。
最后姬祁做為天子帶領舞隊同舞《云門》之舞,相傳《云門》是黃帝所創祭天之舞,流傳千古。
《云門》舞畢之后姬祁天子將祭祀用的牲肉用禮器銅鉞切碎,贈給祭壇下觀禮的諸侯,稱“賜胙”。
祭祀終了,姬祁以大夏天子的身份在祭壇上宣讀封建詔書。
天子詔曰:以范增為夏公,掌洛陽,為大夏宰相,主大夏諸事。
封項羽為晉王,稱方伯(霸),領太原郡、河東郡、河內郡、三川郡,都晉陽。
封劉邦為秦王,領內史郡、上郡、南陽郡,都咸陽。
封章邯為雍王,領隴西郡、北地郡、漢中郡,都雍縣。
封蒲將軍為魯王,領魯地,都魯縣。
封田安為濟北王,領濟北郡,都博陽。
追封項梁為吳王,領吳郡、會稽郡,都吳,其子項里襲爵。
封英布為九江王,領九江郡、廬江郡,都六縣。
封吳芮為衡山王,領衡山郡、長沙郡,都邾縣。
封共敖為臨江王,領南郡、洞庭郡,都江陵。
封韓成為韓王,領穎川郡,都陽翟。
封魏豹為魏王,領魏地,都定陶。
封張耳為代王,領代郡、雁門郡、云中郡,都代縣。
封田市為齊王,領齊地,都臨淄。
封熊心為楚王,領東海郡、泗水郡、碭郡、淮陽郡,都彭城。
封韓廣為燕王,領燕地,都薊縣。
封趙歇為趙王,領常山郡、巨鹿郡、邯鄲郡、上黨郡,都信都。
封申陽為北蜀公,司馬卬為南蜀公,嬴子嬰為巴公,臧荼為遼東公。成安君陳馀棄將印去,不從入關,然素聞其賢,有功于趙,聞其在南皮,故因環封三縣。番君將梅涓功多,故封十萬戶侯。
天下封建完成,接下來就是組建大夏朝廷百官。
項羽保舉項伯為太師,劉邦保舉為酈食其太傅(劉邦未到場,天子留了個空白文書交給劉邦),張耳保舉貫高為太保,此為夏朝三公,余下九卿,二十七大夫,皆由各路諸侯及郡守保舉而來,八十一元士皆為各地德高望眾之輩。
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少師、少傅、少保、冢宰、司徒、宗伯、司馬、司寇、司空為九卿。
分封大典完成之后,項羽就敦促諸侯王率領本部軍馬各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