鷗洋淡定自若的看著對面桌子前的一群人。
今早召集記者,開完記者會,下臺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些人總會找來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只怕是何祥一,早已按捺不住。況且何祥一明確的知道,在鷗洋手中拿到的證據和資料,是能給他致命一擊的。
在這群人中,有一兩個是鷗洋較為熟悉的面孔,他們是常跟在何祥一身邊的得力下屬。以現在的局面來說,何祥一早處于絕境之中了。
“歐總,我們這次專門登門拜訪貴公司,是來表達我們誠意的。其實這件事,相對來說還是完全有商量的余地。你們提出什么樣的要求,我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滿足。我方只是希望,貴公司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情搞得這么決絕。”
對面的中年男人,倒是沉穩的表述著自己的話語。恐怕他不知,這件事是多么可怕,復雜。
“你應該回去問問你們何總,到底是誰把事情做得這么....決絕。”
鷗洋冷笑著。他倒是覺得的那人剛剛說一番無關痛癢的話,都是一些屁話。
“這件事是我們有錯在先,我們會想盡辦法彌補。貴公司提出什么條件,這邊都會盡量滿足。我方只是希望不要把事情搞大,還請貴公司仔細的考慮考慮。”
“沒什么好考慮的。”
“咱們都是生意人。說白了,生意人講究的是利益,既然我們破壞了你們的利,那我們愿意承擔這個后果。”
“......”
“你說的這話,倒也是可笑了。這個后果,他何祥一承擔不了。”
鷗洋沉默了兩分鐘。他覺得有些可笑。讓何祥一拿什么來承擔這件事情的后果,難不成他還能讓死去的人起死回生,還是時光倒流。
“別的話我也不必多說。”
鷗洋早已不想再對這些人過多說什么。
“歐總,我們再談談吧。關于條件方面你們完全可以隨便提,我們沒有任何異議.......”
那人倒急切的跟上鷗洋。還未等鷗洋說什么,一個熟悉的身影推門進來。
“.......”
鷗洋表情吃驚,但眼里更多的是擔心。他不知紀霖軒是否已經做好了面對這些事情的準備。
“你們在干什么。”
紀霖軒手插在西裝褲子口袋,站在那依舊盛氣凌人。這讓身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霖軒,他們是何祥一的人。今早我這邊剛召開完記者會,他們就派人過來了。他們說我們提出什么樣條件,他們都能滿足。”
“鷗洋,我們這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的了。”
紀霖軒冷漠的掃了一眼那群人。
“.......”
鷗洋看著紀霖軒這熟悉的狀態,讓他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讓他們出去。”
“王經理,你沒聽到紀總說的話嗎?讓他們出去。”
鷗洋一下便明白了紀霖軒的意思。
“知道了,歐總,紀總。”
何祥一手下的人,見紀霖軒和鷗洋都離開會議室后,便仍想跟上前說什么,卻被眼前的王經理果斷的攔下來。
鷗洋緊跟在紀霖軒身后,說著公司的事情。以他對紀霖軒的了解,紀霖軒這次勢必會讓何祥一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會讓何祥一,永無翻身之日。
白心心端坐在沙發上,倒表現的十分拘束,一雙纖細的手不知該放在哪,才顯得自然得體。雖說這不是倆人的初次見面,但她此時的心情,倒與上次相比,明顯有些不一般了。
“心心,你畢竟和我們家霖軒的關系不一般。你怎么在我這還這么拘束啊。你不用在意這些禮節,就把這當成你自己的家就好了。”
女人表面上雖淡定自若,但神情卻有些恍惚。
“嗯,知道了。”
“最近,最近霖軒還好吧,你們都還好吧?”
“嗯,我們都還好。”
白心心不知紀霖軒的母親,說這句話想表達什么意思。她原本是想跟著紀霖軒去公司。畢竟還是比較擔心紀霖軒的精神狀況和整個人的狀態。可這突然接到了紀霖軒母親的電話,這倒讓她頗感意外。
除非是......
“心心,最近沒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看她的表情,似乎有點忐忑。
“伯母,您是想問......文軒哥的事吧。”
白心心握緊拳頭,直言直語。
如若不是這種大事,紀霖軒的母親不會一改優雅的作風,而臉上透出讓人難懂的表情。
“........”
“我不瞞你說,我們家雖說不是小家子里的家長里短,但也不怕你笑話,確實有些復雜。我只是,只是最近聽說他們之間出了點事,但具體是什么事,我還真不知道。所以我冒昧的給你打電話,想請你過來喝點茶水。”
紀霖軒的母親,行為優雅的端著金色的茶杯,卻難掩蓋她神情里的慌亂。
“文軒哥,走了。”
“......”
“心心,你這是什么意思。”
“文軒哥,出車禍了。”
“他怎么樣了。”
“文軒哥,沒有被搶救過來。”
白心心低著頭。
“.......”
“怎么,怎么會這樣。你可別跟伯母開這種玩笑。”
她顫抖著雙手,把茶杯放在桌上。
“伯母,我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
“何祥一找人布了個局,導致紀霖軒公司的產品,因為質量問題上了新聞,而公司也一度面臨困境。文軒哥為了幫紀霖軒搞清楚這件事,他約了何祥一私下見面。但.....但在高速路上兩人的車發生了車禍,文軒哥沒有被,被搶救過來。”
“.......”
她心情復雜的抬頭看著瞬間變得憔悴了的面孔。
“車禍?”
“嗯。”
“車禍.....”
女人握緊拳頭,似乎想起了什么。
“伯母,其實文軒哥一直都很愛您,也愛這個家庭。他生前最大的希望,是能跟您當面和解。當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文軒哥被夾在您和伯父之間,左右為難,實屬無奈。文軒哥心中何嘗沒有受傷?只是他選擇一個人,承受了這些。”
“........”
“我沒有那么恨他。只是從頭到尾,只有我自己的不甘心罷了。說來也可笑,我把這一切的罪過都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以為這樣,自己便能保存顏面。我不是一個什么好母親。”
她表情呆滯。沒有什么言語能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伯母.....”
“我居然把丈夫出軌的錯,歸結到自己兒子身上。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伯母,還請你節哀順變。”
“......”
“如果那天文軒來找何祥一,我沒有那么對他,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
她慌了。
“......”
“這一切都怪我。”
她嘴上不停的重復著這句話。
......
白心心默默地看著她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上樓。
這世上哪有不曾原諒自己孩子的母親。
只是有些事錯過了,便就真的無法彌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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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ya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