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嬸在旁邊看著，一雙眼睛早就練出來火眼金睛，這少年怕是金貴著呢。

　　立馬拿手巾擦了擦江燃腳邊的凳子，胖胖的臉上布滿笑容，扯著大嗓門說著，

　　“不臟的不臟的，就是我家點開的有些年頭了，很多板頭座子啊都沒有換，不過我家米線味道很好的，讓你吃了第一回想來第二回！”

　　“謝謝。”

　　江燃看著苗嬸親切的笑容，看著眼前被擦干凈的凳子，出乎江一的意料之外，竟然抬腳坐下了。

　　“想吃什么？小帥哥。”

　　江燃看著桌上只擺著兩三瓶調料罐，也沒有菜單，瞪著眼睛看著姜姝。

　　姜姝看著眼前像是有無數個問號的小朋友，平時總是空寂的眸子此時顯得可愛極了，終于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江燃不知道所以然，感覺有些窘迫。

　　姜姝感覺此時自己有些不地道，平靜了笑意，開口和苗嬸說道。

　　“苗嬸，他和我一樣。”

　　“哎，好好。”

　　“苗嬸家店面開了好些年了，來這家店吃飯的都是熟人，街坊鄰居，連菜單都沒有，現在好了很多，在墻上貼有菜單。”

　　姜姝說著，伸手指了指柜臺的方向。

　　江燃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柜臺旁邊的墻上看見了紅色的貼紙，上面印刷著一排排黑色的菜名。

　　江燃覺得不跟著姜姝進來，就算自己再落魄，也不會在這樣的店里吃飯。

　　江燃看著姜姝一副很是熟稔的樣子從柜臺消毒柜里拿出兩幅碗筷，倒出桌上的茶水涮了涮，之后很是自然地把其中一副碗筷先擺在自己面前，

　　江燃盯著白色瓷碗，上面還有很多細小的裂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是記得好像在自己記憶深處，也只有自己很小的時候，那個女人這樣做過。后來，自己長大了，身邊有無數的男女向自己獻殷勤，頂級的服務，華麗裝橫的餐廳飯店，干凈的一塵不染，但是，他都嫌臟。

　　但是此刻，他感覺有些怪異，看著眼前白色瓷碗上縱橫著無數條細小的裂紋，想起剛才姜姝低頭時那溫潤的眉眼，他卻一點也不討厭。

　　看著眼前面容平靜姜姝，開口，

　　“你經常來？”

　　“嗯。大概從小時候開始吧，還記得那時我和學校里的小朋友打架，身上穿的衣服也弄得一身泥，不敢回家。不知怎么走到苗嬸的店前，看著里面客人吃的津津有味的米線，也想吃，就穿著一身沾滿泥巴的衣服，站在門口不走了，誰知道剛好碰到要回店里的苗嬸。我現在還記得那個時候苗嬸溫暖的笑。”

　　姜姝說著，笑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懷念，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

　　“哎呦喂！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啊！這是上山上打滾去了嗎？弄得一身泥。”

　　苗嬸看著小姜姝眼巴巴看著別人吃著米線的樣子，說完就要拉著小姜姝走進店里。

　　“我，我沒錢。”

　　小姜姝甩開苗嬸的手，低著頭，兩個羊角辮也亂糟糟的翹著，手緊緊攥著沾滿泥土的衣服。

　　“苗嬸不要錢，算是請小可愛吃飯吧！”

　　一張胖胖的臉上布滿了燦爛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