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不曾給予我過溫暖，或許我可以忍受嚴寒。

　　如果從不曾讓我見過光明，或許我可以忍受黑暗。

　　——姜姝

　　姜姝拿著木雕，裝進盒子里，遞給他。

　　“等你走的時候帶著吧。”

　　王清流看著姜姝走出木枋，愣著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清流跟在姜姝后面，走到客廳。

　　看著奶奶眼睛盯著電視，都不帶眨眼的，走過去，想要看看是什么電視劇這么吸引她，畢竟在自己的印象中，奶奶可不是個愛看電視的人。

　　“清流啊，來來來，坐這。”

　　奶奶看見擋著自己看電視視線的王清流，拍了拍沙發，示意他過來坐。

　　王清流在奶奶手邊坐了下來，看著電視上播出的是一個木制品的紀錄片，看著很是枯燥無聊。

　　奶奶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姝姝爺爺啊，老是喜歡看這樣的片子，我以前也是感覺無趣極了，估計只有他那個固執又板愣的老頭才喜歡看這種的吧！”

　　奶奶說著，幸福的笑了起來，接著說，

　　“不過啊，我現在也喜歡上了。這節目里面好多東西啊，都大有來頭呢，有時候我就能看老半天，飯都忘吃了。不過，想找個人說說也找不到了啊......”

　　奶奶眼神還是在電視節目上，王清流看著奶奶看電視的眼神，發覺奶奶估計不是看電視，大概只是在節目里找到對于爺爺感情的寄托罷了。

　　王清流一直沉默著，扮演了一個很好的聆聽者的身份，看電視的全過程中，都是奶奶說個不停，像是要把憋了很久的話都要傾倒出來似的，說的內容也是些亂七八糟的，除了一些家長里短的嘮叨，其他都是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內容。

　　在這一刻，王清流才清晰地意識到，姜姝說的奶奶有點糊涂是什么意思。

　　準確來說，是老年癡呆。

　　按照現在這個程度，估計還不是很嚴重。

　　“吃飯了。”

　　姜姝從廚房端著菜出來，又來來往往端著飯菜餐具在廚房和客廳進進出出。

　　王清流走到廚房，看著忙活著姜姝，想了想，張口問道，

　　“奶奶這樣多久了？”

　　“將近一年，爺爺去世后，奶奶打擊太大，總是精神恍惚，東西也是丟三落四的，后來有一次上街買早餐，迷了路，我才發覺不對勁，到醫院后檢查出來是阿爾茲海默癥。”

　　姜姝一邊忙活，一邊說著。

　　掀開鍋蓋后蒸汽上騰，王清流卻能清晰地看出姜姝的眉眼間有些痛心和自責。

　　“那你帶奶奶去京城的大醫院里看了嗎？”

　　“老年癡呆無法治愈，只能選擇綜合治療來減輕病情，延緩它的發展。況且，奶奶不去，總是說，爺爺在家里等她，她不想出門。”

　　姜姝還記得那次自己強行想帶她到京城醫院治療，但是在路上，在自己去廁所的一個功夫，奶奶就丟了。

　　上廁所前自己還對奶奶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不要動，坐在這里幾分鐘等自己回來，奶奶還點著頭，笑著說，“當然會等姝姝回來的。”

　　但是，幾分鐘后，等自己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空無一人的座位。

　　那一刻，她感覺天都要塌了，她從來沒有過這么的絕望，好似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一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