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中,王毅看向翰林院院士,不明白為何他也牽涉到了此事之中。
王毅突然笑出了聲,隨后變成哈哈大笑。
好笑,實在是好笑,本來以為自家三叔是罪人,沒想到他自己也是罪人。
“世子。”刑部尚書看向王毅,他也料到,事情原來真的與國公府世子有關,只是對世子夫人娘家的作為,世子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呢?
“尚書大人盡管審,本世子倒要看看,究竟審出個什么結果來。”王毅笑完后,面色便冷了下來,看向翰林院院士,自家岳父的眼神,也沒了溫度。
“邢尚書捉拿本官,本官犯了何罪?”翰林院院士一身儒雅氣息,神情并無慌亂,半絲眼神都沒有分給過王毅。
“吳大人原來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來人,帶王文(王三老爺)上來。”刑部尚書看了眼翰林院院士吳凡,最不喜歡這種一身酸腐姿態的書生。
“王文,你將吳大人是如何指使你勾結望京張通判之事,好生說來,也好與吳大人當面對質。”王文被拖著上來后,刑部尚書才開口說道。
王文有氣無力的看了眼吳大人,隨后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一遍。
“邢尚書,空口無憑,若是僅憑這罪人滿口胡言,便要定本官的罪,本官是萬萬不能認的。”翰林院吳院士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冷靜的表情,等到王文磕磕巴巴的說完,才正色道。
“你如此狡猾,也從不正面與我打交道,如何還留得下證據?”王文惡狠狠的看了吳院士一眼,暗恨此人老奸巨猾。
“若是沒有證據,你還是切勿隨意攀扯污蔑的好,本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這次刑部如此大張旗鼓拿人,本官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便不多做追究,若是還有下次,本官定要上達天聽,為自己正名。”
“至于這罪人,莫不是受了誰人指使,為了轉嫁罪名,才找上了本官,此事邢尚書還需好生查證為好。”
“若是無事,可否放本官出了這刑部大牢了?”吳院士一口氣說完,便看向刑部尚書道。
他一身正氣,看起來倒真是有幾分無辜的樣子。
王毅冷漠的看向自家岳父,更是心涼了幾分。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他國公府自己犯了事,企圖推卸給他嗎?
三叔尚未定罪,他便一口一個罪人叫著,哪里還將國公府當做他的親家,還將他王毅當做他的女婿了?
“既然如此…”邢尚書看了眼氣鼓鼓的王文,又看向吳院士。
若是沒有證據表明翰林院院士與此事有關,那便是刑部,也沒有資格隨意關押二品大員。
邢尚書正欲發話,讓人放了吳院士時,一個女子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
“何人擅闖刑部大牢!”站在邊上的刑部侍郎一聲冷喝,拔出手中的刀指向來人。
如今這刑部大牢中押了諸多犯人,難保不會有人以身涉險來劫獄。
“回稟大人,這女子說有望京案重要證據,求見大人,卑職拗不過她,便讓她進來了。”一個帶刀侍衛拱手,解釋了來人的原因。
“福兒,怎么是你?!”王毅看清來人,發出一聲驚呼。而與他同時發出聲音的,還有翰林院的吳院士。
來人,便是吳家嫡長女,現任的國公府世子夫人。
“夫君,妾如何能不來。”世子夫人兩眼含淚,眼底滿是絕望和痛苦,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走這一遭。
今日來了,她和夫君,便是這輩子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福兒,這不是你一個女人家該摻和的地方,趕緊回府去。”吳院士那一身的儒雅氣息不見,看向自家女兒的眼神十分凌厲。
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對視一眼,或許事情又有反轉了。
“爹,女兒不孝!女兒明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還是沒能勸下爹。”世子夫人跪在地上給自家父親磕了個頭,隨后站起身來說道。
“福兒,你這是不聽爹的話了?”吳院士握緊拳頭,眼神銳利的看向自家女兒。
如此難成大氣,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
“大人,確實是我父親與三叔勾結,還收買了丁二往望京傳信,與望京王家有親戚關系的,也是我父親的一位王姓姨娘。”
世子夫人卻不再看向自家父親,而是看著刑部尚書說道。
“但此事知曉者只有我父親與王姨娘,吳府中其他人,一概不知他們所為,還望大人看在小女子主動認罪的份兒上,能夠從寬處理。”
“而國公府中,老國公與世子爺等人也絕不知情,皆是三叔不滿祖父將爵位傳于我夫君,才鋌而走險與我父親合謀。”
“還請大人明察秋毫。”世子夫人說完,朝著刑部尚書行了個禮。
“福兒,這些事情你都知道?”王毅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夫人,卻發現她是如此的陌生。
“父親,女兒知道自己不孝,女兒這條命是父母給的,今日便還給父親罷。”世子夫人說完,身子一軟便倒下。
王毅飛快走上前,將人抱在了自己懷里,卻見世子夫人嘴角已經冒出了黑色的血沫,不由得一聲大喊。
“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