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馮么么把時間多放一點在外語上。
馮么么也想,奈何只要一看ABC就頭疼。
心煩意亂的,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樣子,我就走了。”馮年背著手,臨走之前又說了一句:“沒事的話睡一會兒,別等到下午上課的時候打哈欠。”
“我們剛才不是要睡覺么?說話誰起的頭?”看馮年走遠,馮么么才吐出心中的話。
“你,”時薇指著馮么么確認,黃海也跟著附和的點頭。看馮么么認真的樣子不知道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轉移話題。
被指著的馮么么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兩圈,二話不說倒頭就睡,右手蓋在臉上一副拒絕說話的樣子。
清風從窗戶內吹了過來,就連馮么么頭上的假發也輕輕的飄起來幾根,一下一下的掃在臉頰和手背之上,有點癢。
右手輕輕的動了幾下,發現不行,馮么么終于還是抬起了頭,就看見身邊的兩個人正一眨不眨的維持著自己趴下前的姿勢。
“把窗戶關上,有風,睡不著,”馮么么呵呵笑的看著時薇。
夏天有風,不是剛剛好?
不知道這是什么謬論,但是時薇還是無奈的起身打算去把馮么么提到的窗戶關上。
剛站起來,還沒有離開位子,伊童幾步就跨了過去。他的旁邊有蔣一帆擋著,也不知道是怎么比時薇快的?馮么么幾人沒有看到,蔣一帆卻看得非常的清楚。
“你是屬猴子的?”見伊童已經把窗戶給關上了,蔣一帆冒出了一句話。
伊童只是淡淡的瞥了蔣一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去復習上午剛剛學過的語文,每一個字都摳的十分的認真,似乎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
“要是不想睡的話,告訴我這幾個字念什么?”伊童大概的瀏覽了一下,已經把語文書上不認識的字全部都勾了出來。眉頭幾乎糾結在了一起,粗略的數了一下大概有五十多個字,如果不對照筆記的話,伊童簡直是在看天書。
連看帶猜,也沒有認出來幾個。
伊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前面三個人就轉回了頭,瞪著眼睛看著伊童,不敢相信一個水平這樣的學生會進到這個班里來。
三個人彼此對望了一眼,心內都有了答案,這是花了多少錢?還是學校有什么了不得的關系?
學校里管事的也就那么三五個,到底會是誰呢?
“上午看他和外語老師對話的樣子以為是王者,沒想到是個青銅。你們說這小子的后臺是誰?”馮么么的一雙眼睛亮著水汪汪的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等著二人的答案。
這誰又能知道。
時薇把馮么么的頭按在了桌子上,用書蓋上那雙好奇的眼睛:“睡覺,困了。”
馮么么哪里能安生,把罩在臉上的書拿掉,發現面前的兩個好友已經趴在了桌子上,知道在問也沒有用,于是閉上了嘴巴,把書重新歸位會周公去了。
漸漸的,教室內響起了淺淺的鼻息聲。
蔣一帆已經幫助伊童把不認識的字全部順了一遍。伊童臉上糾結在一處的眉頭才緩緩的舒展開來。
這一天,伊童臉上的表情幾經反復,時而歡喜時而憂愁。
提前看了課表,把下午要上的內容提前預習了一遍,又勾出來不少的生字詞。
蔣一帆并沒有睡覺,一個一個幫助伊童掃清障礙,雖然不能全部弄懂,但是至少會了一半。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謝謝,”伊童真心的說著感謝的話,自從拿到書本的這么些天,自己就像帶針的刺猬,不知道戳傷了多少人?
“客氣什么?堂弟能是白叫的?”蔣一帆拍了拍伊童的肩膀,“其實我的成績也不怎么樣,但是書本上出現的漢字基本上都認識。不會的話,你就問我。”
蔣一帆的笑就像有感染力一樣,讓伊童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總以為面前的這個人很聒噪,可是怎么聽著這話,就是那么的順耳呢?
起床的鈴聲響了起來,學生們陸續的進到教室內。蔣一帆坐在伊童的旁邊一點想走的意思也沒有。
直到位子的主人出現,蔣一帆才不情不愿的離開了高一(1)班,臨走之前還特意叮囑讓伊童一定要幫忙照顧好于麗雪。
伊童點了點頭,算作答應。
伊童提前做了準備,上課的時候至少比上午要好了許多。
最后一節上的是數學。
整節課下來,伊童就像聽天書一樣,囫圇吞棗的全部記了下來,結果發現一點也沒有聽懂。
從中午開始就高揚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了。
傍晚放學的時候,馮年接了一個電話是伊繼元打來的。
馮年剛收拾好自己的辦公桌,正打算帶著女兒回家,裝在兜里的手機就歡快的蹦跶了起來。
馮年點開手機發現是自己的恩師打來的,立馬止步于桌前,雙腿并攏,腰背微彎,一副尊敬的樣子:“老師,您有事?”
“馮年呀,實在是不好意思。我聽童童說了,孩子碰的厲害不厲害?”伊繼元說這話的時候非常的內疚。
上一次,因為伊童要上學的事情,伊繼元就腆著老臉麻煩了馮年。本來就有點過意不去。
可是,這一次?
伊繼元聽到的時候都不知道這個電話應該怎么打?
幾天前人家的女兒才砸了伊童,今天就出現了這件事情。
這多少有點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馮年:“沒事,我家孩子皮,磕著碰著是常事。老師,您就別擔心了。”
“你讓我說什么好?本來中午就應該給你打電話的,但是怕耽誤你午休就一直拖到現在。”
“老師,真的沒事。”
馮年掛斷電話,才再次往屋外走去。走廊上已經沒有幾個學生,馮年走進班級,看見馮么么獨自一人坐在位子上,雙手捧腮,透過窗戶遙望遠方。
看見馮年才算回神。
“走吧,我扶著你。沒有多長時間,回家湊合著吃點剩菜。”
“不要,這兩天怎么老是有剩菜。”
“不要啊,那我一會兒給你下碗面條。”馮年說完,已經伸手去扶黏在板凳上的馮么么。
“別麻煩了,伊童已經給我去買飯了。我一會兒在班級里吃點就行。”
“這孩子還挺不錯的,有責任心。”馮年見馮么么不走,也就蹲了下來去仔細探查馮么么受傷的腿,“嚴不嚴重?”
馮么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自己從受傷到現在已經有一天了,身為人父的馮年,總算是說了一句應該說的話。
馮么么還沒有回答,就見馮年又皺著眉頭說:“肯定嚴重,要不然以你的性格肯定是坐不住的。”
知女莫若夫,馮年說的一點不假。馮么么裂開嘴巴,露出了一嘴的小白牙:“您不吃飯么?我不知道您不回家,沒有讓人帶您的飯。”
您?馮年以為自己聽錯,結果發現后面用的還是敬稱。伸手去摸馮么么的額頭,沒有發燒啊,怎么這就開始說胡話了。
走廊上有不緊不慢上樓的腳步聲,輕緩而悠然。
馮么么一聽就知道這是好朋友時薇。于是再次看向馮年:“您再不走的話,我們就不知道該怎么吃飯了?雖然薇薇和黃海到咱家里吃過飯,應該沒什么。可是,您現在是我們的班主任,在這兒的話,我們會食不知味的。”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馮年居然有那么一點生氣。
腳步聲又近了,馮年也不好因為這件事情責難馮么么,省的在學生面前失了體統。
“我這就走,不用你一直敬稱的惡心我。”誰還不知道誰呀,馮么么用您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爸爸,慢走。”馮么么看著馮年的背影,搖著手打招呼,一臉的竊喜。
時薇進班的時候,剛好和馮年迎了個對面:“老師好。”
“好。”
時薇走進屋子,滿臉的疑惑,回頭看了看馮年又看了看馮么么:“這?你爸好像有點不高興?”
能高興才怪。
馮么么也沒有去接時薇的話,眼睛盯著時薇手中的東西:“買的什么?聞著好香。”
“生煎包,還要了一點辣椒油。兩杯豆漿。要吃么?我多買的有你的。”
“要,我都快饞出口水了。”
“知道你會吃,我特意要了兩雙筷子,給。”時薇說著已經把一雙一次性的筷子塞進了馮么么的手里。
“辣椒油,辣椒油。”
生煎包不配上辣椒油簡直是人生的一大憾事,這是馮么么的美食準則。奈何被張憐和馮年管的嚴。一般的情況下,馮張二人都不讓馮么么吃太過刺激性的食物,理由也很正當,馮么么已經進入了青春期,臉上應該早做預防,省的到時候苦惱。
馮么么剛把一個生煎包塞進嘴里,伊童就拎著東西也走了進來,后面跟著黃海和蔣一帆。
馮么么又夾了一個生煎包放在嘴里,才伸手去接伊童遞過來的東西。
幾人吃飯還是像中午一樣扎堆,馮么么等三個人一撥,伊童和蔣一帆坐在了一起。
“下午上的課,怎么樣?”蔣一帆扒拉一口豬排飯,側著臉看著伊童。
“數學,聽不懂。”伊童說話的時候悶悶的,頭也壓得很低。
其實這些早在預料之中,蔣一帆也不驚奇,無奈的撇了撇嘴,一臉的愛莫能助:“幫不了你。因為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