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你在后廚盯著,餓了的話,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先墊墊肚子。我去前面就行。”時薪拉住了自己的女兒,“兩張菜單,催快點。我剛剛進去看了看,他們趕火車,說是要送孩子去上大學。”
“好的,知道了。”時薇點了點頭。
“盯著點啊,讓涼菜師傅給每桌送一個果盤。就當讓他們久等的歉意。”時薪邊走邊吩咐,一轉臉人就已經走進了前廳。
后廚熱火朝天,時薇擼起袖子,幫忙端盤子上菜,一有空閑就去涼菜間,切西瓜擺果盤。
“我來,涼菜已經上齊了。剩下的還是我來吧。”涼菜間的主刀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孩子剛剛上初中。在時薇的家里已經工作了五年了,人非常的和善。
“王叔,沒事。還有兩個果盤就好了,您休息一會兒吧。過了今天您就是想讓我幫您的忙,我也沒有時間。”時薇回頭看向王博遠。
“我拿錢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要是我還忙著,肯定就不說什么,這不是閑了么?”王博遠說著話,已經把時薇推出了涼菜間。
時薇把手中的刀放了下來,“那我去熱菜間看看。”
到處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點菜單,好些已經被勾掉了:“叔叔,三號桌的這個金玉滿堂好了沒?”
“沒呢?”
“那快一點,這家人是送孩子去外地上學的,趕火車。”廚房間炒菜的聲音太大,時薇扯著嗓子站在門口喊著。
“知道了,立馬就弄。”
慌慌張張忙碌間,抬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一點多了,時薇萎靡在了椅子上。時薪的手一直不停的在女兒肩膀上來回的揉捏著:“辛苦了,女兒。想吃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
“涼面,一碗涼面。現在是又餓又渴。”雖然也沒有干什么活,可是一直就是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之下,疲乏至極。
“渴?”時薪轉身看著涼菜間,“王師傅,搬個西瓜過來。”
話音還沒有落,王博遠已經抱著一個西瓜走了上來,把西瓜放在桌子上,一刀下去紅壤綠皮看的人垂涎欲滴。
時薇站了起來,向路過的一個服務員說讓廚師們出來吃西瓜。
時薇拿了一個去了旁邊,掏出電話打給姚然:“喂,媽媽。中午飯吃了么?沒有的話過來吃飯。”
時薇的媽媽是一名牙醫。自己開了一家不是很大的牙科診所,每天忙得是不亦樂乎。
“飯店也才忙完么?我收拾一下,現在就過去。”姚然掛斷電話回頭對店里的工作人員說,“雙雙,我出去一下。你幫忙看著店。”
雙雙點頭應著:“然姐,你放心出去吧。有什么事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對了,回來要不要帶點什么?我去飯店。”已經走出飯店的姚然回轉頭看著大家。
“不用了,我們都吃過了。想請我們的話,下回聚餐去然姐家的飯店不就行了嗎?我都來了兩個多月了,只聽說然姐家有一個飯店挺高檔的,還沒有機會去過呢。”正在清理工作臺的孫子悅笑哈哈的接了一句。
“這話的意思是我請客請的少了?”姚然點頭,溫婉出聲“下回吃飯的話,滿足你們的愿望。”
時薇家飯店的名字叫食客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博城也算是小有名氣,很傳統的那種飯店,裝修不出挑,中規中矩,吃食上有幾樣特色的飯菜,所以老顧客很多,奔著去的都是為了那口味道。
姚然來到的時候,飯菜剛剛端上飯桌,不多不少四樣菜和一個湯,專門放在餐廳靠窗戶的一個餐桌上。
“媽,你來了。”時薇歡喜的迎了上去,挎著姚然的胳膊把她拉到座位上。時薪就坐在正對面,把手里的筷子遞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下午不軍訓了?”姚然夾起面前的鍋包肉放在了時薇的碗里,“怎么這個時間才吃飯?”
“上午已經比賽完了,下午學校放假,我們休息。”時薇也夾了一塊酥魚放在了姚然的碗里,看見時薪望過來的眼光,也夾了一塊過去,“爸爸,你也吃。”
“媽,你怎么也到這個時候才吃飯?”時薇好奇,邊吃飯邊問。
“來了一個熟客,把預約的時間給忘記了。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就我自己在,別人都出去吃飯了。也不好讓別人等著,所以就忙到現在。”快餓死了,說話間,姚然的半碗米飯已經下肚。
“吃慢一點,不怕消化不良?”時薪一邊抱怨一邊往姚然飯碗里夾青菜,“早就和你說了,讓你把牙科診所給關了。和我一起打理飯店,就算診所生意再好一年能掙幾個錢?”
滿心的歡喜全部被時薪的一句話給潑滅了,姚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我怎么就那么不樂意聽你說話呢。不管掙多少錢,我都是憑本事掙的。雖然沒有飯店的生意好,但是每年的利潤也是不少的。就算不掙錢,至少我快樂呀。”
“好了,別說了。爸爸也是好意。并沒有別的意思。”時薇安撫著姚然,然后又轉過頭安撫著時薪:“女人是要有份事業的,這樣才能在婆家理直氣壯。既然媽媽做的開心,就讓她做吧。爸爸掙再多錢不也是希望我們家和樂么?我感覺現在這樣就挺好。”
時薪本來還想說什么勸慰的話。可是看見女兒,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轉而說:“也對,還是女兒比我想的深入。快吃飯,飯菜別涼了。”
吃過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姚然匆匆回了牙科診所,時薪給了時薇一點錢,讓她去找同學玩,晚上就不要過來幫忙了。
時薇撥通馮么么的手機:“出來么?我現在沒有事情。”
“大姐,你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現在才問我。”隔著電話時薇都能感覺到馮么么嘟著嘴說話的樣子。
“中午飯店里忙,吃過飯的時候已經三點了。我的手機放在包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碰到了靜音,剛看到。”
馮么么哀嘆一聲:“那好吧。我和黃海在一起,你到壩子上來,我們在釣魚。”
時薇看了看手機,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騎上車子就往壩子上趕。一個四十五分鐘就嫌板凳扎屁股的人,讓去釣魚?真是驚掉了時薇的下巴。
帶著好奇來到馮么么指定的地方,才明白哪里就釣魚了。
馮么么簡直就是在渾水摸魚,她把一只螞蟻放在一片樹葉上,看著樹葉在水中飄蕩。時薇趕到的時候,馮么么正拿著一根棍子去夠飄遠了的樹葉。
“你這是在干嘛?你就不怕螞蟻掉進水中淹死了?”時薇學著馮么么的樣子,蹲在河邊。不遠處有兩個少年,一個是黃海,另一個是宋成。
“不會的,樹葉一飄遠,我就用樹枝把它給撥過來。你看,這不是過來了么?”馮么么說完。回頭向時薇展現一個大大的微笑。
“那也不能這樣吧,萬一要是掉進水里呢?”時薇反對。
“好,不玩了。我剛剛是無聊,所以才......,不過你來了,我就放過這只螞蟻吧。”馮么么把近在手邊的樹葉拿到地上,看著螞蟻歡快的往草叢里竄去。
“還好你來了,”宋成拉起魚竿,發現只是魚兒虛晃了一招,又把魚竿放進水里,“你沒來之前,那一位,”宋成呶嘴看向馮么么,“往水里扔石子,就沒有消停過。到現在我們一條魚也都沒有釣上來。”
被指責的馮么么也沒有把宋成的話當回事,挎著時薇的胳膊:“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去壩子上走走?”
“好,”剛走沒有幾步,時薇好奇的回頭,“你們怎么來這兒釣魚了。沒個大人的一點也不安全。”
時薇的語氣有點重,知道馮么么愛胡鬧。
馮么么有點不好意思:“我們晚上不是想吃燒烤么?黃海就提議說這里的魚都是野生的,好吃。就過來了。我也沒有釣過魚,一時新鮮。可是沒有想到,會這么的無聊。”
就知道,馮么么耐不住寂寞。
“我看還是把他們叫上來吧,那兒一點也不安全。”時薇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
“也行,反正來就是為了玩的。也不是單門為了釣魚,你等我一下,”馮么么說完就往回跑,站在那邊和另兩位少年說了幾句。黃海和宋成就把漁具收了起來,跟著上了岸。
“現在去哪兒?”黃海從兜子里面掏出紙巾,一邊擦著手上的泥漬一邊問。
馮么么:“不是說晚上要吃燒烤么?現在東西也沒有買,燒烤架也沒有弄。”
黃海看了看時間,把用過的紙巾扔進壩子旁邊的垃圾桶里:“這樣吧。我和宋成去搬燒烤架,你和時薇去買東西。想吃什么盡管拿,今天我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馮么么接過黃海遞過來的錢包,拉著時薇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各自分工,黃海和宋成累的滿頭大汗的時候,馮么么和時薇正血拼的快樂。
“夠了吧,已經不少了。”看著馮么么又從冰柜里拿出一袋凍雞翅,時薇出聲阻止。
“沒事,這才多少,你真是小看我的戰斗力了。”馮么么把凍雞翅放進購物車內,就去蔬菜區找簡單易烤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