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張憐正準備炒第二個菜,馮年換上圍裙,跑到廚房去幫忙。
張憐把鏟子遞到馮年手里:“課都分好了?今年接了幾個班?”
馮年:“兩個,外加一個班主任。”
張憐一聽,皺著眉頭說:“這么說來,你今年的任務可不輕。我的任務也非常的重。”
一說及此,馮年哀怨地嘆了口氣:“么么呢?”
張憐往女兒的臥室內呶了呶嘴:“剛進去,就把門給關上了。還沒有出來,她是不是做錯什么事了?”
馮年:“開學第一天你的女兒就給我闖禍,這三年頭發都能被你女兒熬白一半。”
張憐一聽不樂意了,接過馮年炒好的菜:“說的好像不是你女兒似的。她到底闖了什么禍?”
這恐怕是張憐最想知道的地方,聽完馮年的話后,張憐無所謂地笑了笑:“真有我當年的樣子。話說,你女兒闖禍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何至于氣成這樣?”
馮年:“你是沒有看見我把她叫到辦公室的時候,她的那個樣子。”
“能有什么樣子?我以為你早就該免疫了。”
張憐把盤子端到飯桌上,走到馮么么的房屋門口,一擰門把手,發現屋門從里面反鎖了起來。
張憐拍著門大聲問著:“么么,干什么呢?怎么把門從里面反鎖起來了?”
“來了,來了,”馮么么慌忙把吃了一半的麻辣鴨脖放進抽紙里,包好扔進垃圾桶,拿了一瓶空氣清新劑,在屋子里噴了一通后,聞了聞才放心的開門。
剛一打開門,張憐就連忙掩住鼻子:“嗆死人了,怎么噴這么多?”
馮么么趕緊關上門,把張憐推到客廳:“是不是飯做好了?”
張憐:“沒有。你爸爸說你今天闖禍了?還沒有給人道歉,有沒有這回事?”
馮么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
張憐點著女兒的額頭,只說了一句“你呀”,便不知道再說什么。
馮么么笑了笑,抱著張憐撒嬌道:“我餓了”。
張憐:“知道了,一會就開飯。上輩子欠了你的。”
馮么么笑了笑:“媽媽最好了。”
張憐:“下次做錯了事情,不能再不道歉了。”
馮么么:“好。”
馮么么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張憐知道,想要自己的女兒安靜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讓她答應,也只是心理上尋求個安慰罷了。
下午,高一新生的開學典禮上。
來了一個年輕的領導,正在大家無比好奇的時候,年輕領導先自我介紹了起來:“我是今年剛來的校長,姓王。我聽說你們叫上一屆校長,老李。我可不老,王字前面可千萬不要加個老字。”
這話一出,學生們都笑了起來。
馮年忙走了上來:“快請坐,快請坐。王校長,?”
把王校長讓到位置上之后,馮年上來的重點,就是圍繞在新生進校的規矩,安全,和對未來的期盼。
越到后面,馮么么越是焦急,她拍了拍坐在旁邊的時薇:“老馮有沒有看著我?”
時薇:“在看著。”
馮么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要來的。”
話剛說完,就見聽見馮年開始說話了:“今天上午,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十分的生氣。”
馮么么抬眼看了看,發現自己正和馮年的目光對上,連忙把頭壓的低低的,生怕自己一抬頭就成了馮年監管的重點對象。
果然,就聽馮年說:“馮么么。”
馮么么連忙站了起來:“在這。”
“上來。”
“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馮么么身上。馮么么走過馮年身邊,發現新來的校長并沒有望過來:“校長都來了,你還敢讓我上臺。”
馮年小聲的說:“怎么不敢?”說完,就走向了主席臺。
馮么么站在話筒邊,看了看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先自我介紹了一下。
然后才開始一本正經的進入話題。
馮么么:“上午的時候呢,我拿了一個溜溜球,砸到了不該砸的地方。這還不是最緊要的,最要緊的是事后我連歉也沒有道。我在這里要向大家誠懇的道歉,對不起,身為老博文中學的學生,我給大家做了一個壞榜樣。還有,對那個被我砸中的學生,我也要說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連聲抱歉也沒說,就走了。再一次向大家誠懇的道歉。”
馮么么的道歉讓馮年很高興,態度、措辭都很誠懇,可是這種高興也沒有維持多長時間。
馮么么接下來的話語,要不是在公眾場合,他真的想,哎……。
馮么么:“但是,雖然我道歉了,對于玩溜溜球,我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的地方。玩是孩子的天性,我雖然是個高中學生,但也是個孩子。玩的時候難免有失誤。而且,交通事故都有權責劃分,光說我一個人的錯,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下面的學生紛紛好笑地符合道:“對,說的對。”
馮年:“么么,說什么呢?……”
王校長伸手攔住了馮年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欲望:“我覺得她說的挺對。馮主任認識她?”
馮年無奈:“我們班的學生,也是,也是我閨女。”
“哦,怪不得。”王校長呵呵地笑了起來。
馮么么走下演講臺的時候,特意的對馮年眨了眨眼睛。
馮年想發火,可是看看坐在旁邊的校長,笑著說:“這一屆的學生真難帶。”
王校長:“我感覺挺好。”
校長的一句話化解了場面上的不少尷尬,馮年也不好再說什么,然而會議結束之后......
馮么么小心的關上屋門,笑呵呵的說:“爸。你找我?”
馮年:“你說呢?”
馮么么:“你不會為剛剛開會的事情吧!校長都沒有說啥。”
馮年:“就因為校長沒說,我才更要說。不要以為,我是你的老子,你就可以無法無天。謹言慎行知不知道?以身作則明不明白?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想想。你都如此的出挑,我還怎么去管別人?”
馮么么:“你讓我做檢討,我也做檢討了。爭取不給你惹事,好吧?”
“你。”馮年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兒早就跑的沒了蹤影。
哎,自己生的,含著淚也只能接受。
伊童回家的時候,全家人都圍了上來。
爺爺伊繼元:“怎么樣啊,今天?”
伊童把背包往沙發上一扔,把自己窩進沙發里,不想說話。
奶奶柳淇拍了拍伊繼元:“孩子不高興。”
這一發現可愁壞了伊繼元,還想再問什么?就被伊戰國攔了下來。
“媽,爸。”伊童的爸爸伊戰國,慌忙走了上來,把二老拉到一旁,“讓童童一個人待一會兒。”
伊繼元:“這……,總要問問孩子到底發生了什么?”
伊戰國:“知道了。一會我會問的。”
柳淇:“一定要記得問啊。還有,問問他的腿怎么了?我看他走的不是很順暢。”
伊戰國:“好,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伊童也沒有吃飯,一個人躲在屋子里面。
伊戰國敲了幾次門,伊童才不情愿的從里面把門打開。
伊戰國坐在伊童的床邊,“怎么啦?能和爸爸說說嗎?”
伊童:“我現在還可以回去嗎?”
伊戰國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咱們的綠卡沒了,而且你的學校我也退了。”
伊童非常頹喪,趴到床上不愿意理會伊戰國。
想過伊童會有這樣的反應,可是真正見到的時候,心里多少還是有點難過你:“不喜歡回來?”
伊童低著頭,輕聲的說了一句:“不是。”
伊戰國:“和同學發生矛盾了?”
伊童:“有一點,但是我能解決。”
伊戰國:“既然能解決,還有什么問題呢?”
伊童拿出書包里的課本把他們全部攤開來:“你看看,這里面的字百分之七八十我都不認識。還有,這數學課本上的知識,雖然你給我講過,可是很明顯這上面的難多了。”
伊戰國也嘆了口氣,這一切都早在預料之中。既然決定回來,這些事情也只有想辦法去克服。
伊戰國把伊童的書裝進書包里:“這書包我可以先拿走嗎?等明天你上學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伊童:“不用,明天不上課。我們要軍訓一個星期。”
伊戰國:“好,一個星期后,我再把書包還給你。到時候你或許就會愿意留下來。”
伊戰國拿起書包站起來的時候,說:“你的腿要不要看看?”
伊童:“不用。沒有多大事。”
伊戰國走出伊童的房間,剛剛來到客廳,打算倒杯水上樓,就見妻子王月容打開門走了進來。
伊戰國:“和朋友出去玩的開心嗎?”
王月容關上門:“不回來不知道,一回來嚇一跳。國內怎么發展這么快。”
伊戰國:“你還沒有說你和你朋友玩的怎么樣?”
王月容:“開心。非常開心。”然后,從伊戰國手里接過手水杯,“你說早幾年咱們怎么就沒回來了?”
一說起這事,伊戰國的精神就萎靡:“早幾年,按我說,畢業之后就不應該留在美國。早回來多舒服,孩子也不會這樣中不中,美不美。”
王月容:“孩子怎么啦?不是挺好的嘛?”
伊戰國把伊童的書從書包里拿了出來:“看見沒有,這書上的內容,我看著都頭疼。”
王月容:“怎么了?這些內容還能難到你這樣的一個大才子?”
伊戰國:“我不是說我,你看看上面的字,伊童看著能不頭疼么?”
王月容:“我說什么事兒呢?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時間長了也就克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