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宋杳剛剛醒來,坐起身的途中后背火辣辣的疼,她維持著側身支肘半起不起的姿勢不敢動了。
緩了半晌,想了想順著這姿勢又躺了下來。她瞇著眼睛哼唧了一會兒,房門被打開了,阿灰端著熱水進了門。宋杳視線越過她望了望她身后,有些失望的繼續躺尸。
“他還昏迷著呢!你此番倒是醒的快,不似你平日風格。”
宋杳一下撐起身子,“呀呀呀!”疼的呲牙咧嘴。
“他如何了?我要去看他!阿灰快助我一臂之力!嘶……”
阿灰小心的避開她的后背將她扶坐起來,嘴上卻不饒人。
“他沒大礙。倒是你!讓你逞能!明明后背傷勢嚴重,還與我裝!”
宋杳心虛的笑了笑,她雖狂拽霸的扭下了蝎尾,可被甩進廢墟的力氣也著實很大,當時便感覺全身僵硬受傷不輕。
一想到這,她不由翹起了小辮子。
嘚瑟的揚了揚眉,“我當時是不是帥爆了?”
阿灰扶著她端了杯水給她喝,“是,滿身是灰衣服都看不出顏色,還呲著一口帶血的大白牙!那紅白相間的,顏色周正極了!”
剛進嘴的一口水噴了出去,宋杳摸摸鼻子。
兩人到白舟楫房里時只有茶芯在。白舟楫平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眉皺著,身上蓋了一層薄被,看不出傷勢如何。
宋杳三步并作兩步的奔到床前,忍著痛將手伸進被子里,摸上他的手,觸感冰涼。
宋杳搭上他的脈撥,跳的還算有力。她握著他的手坐在了床邊。
“他身上可有外傷?”宋杳問茶芯。
茶芯搖搖頭,“并沒有,只是傷了肺腑和經脈。若要恢復沒個月余怕是難。”
宋杳嘆口氣,將他的手握的更緊,“這我曉得。”
阿灰端了粥給她喝,待用完了膳,茶芯也跟著阿灰離開了。
宋杳挪了個軟塌到他床前,她坐在軟塌上趴在床邊,聚精會神的看他。
她抬起手輕撫他的眉心,“是不是太痛了,連昏迷著都還皺著眉?這回換我守著你了,從前我每次受傷醒來第一時便能看見你,彼時你不是拿著書,便是拿著書,悠哉極了!我其實是有些生氣的。”
她噘了噘嘴,雙眸瞪的溜圓,“等你醒了,我也端本話本子看,哼!”
她瞪了一會,眼角耷拉下來,捏了捏他的臉,“如今換我守著你了,我倒是能理解你那時的心情,大概是心焦的不行,可還是要表現的游刃有余,這樣我醒來看見你時便不知曉你的煎熬了,也更安心些。”
宋杳給他掖好被子,默默的看著他發呆。
她一連守了三日,這期間白舟楫睡的倒是頗為沉穩,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她抽空去看了看燕婉,小姑娘被她五師兄照顧的很好,一日喊五百次疼,明生一日哄五百零一次態度依然順從良好。
他們大戰之后倒是靜了下來,不過有人靜不了了,據說忙的十分的焦頭爛額。
羅更城經此大難毀了半城,百姓們流離失所,桑齊帶著金鱗衛臨時搭了許多草棚。
附近七里八鄉有親戚的人家留下一兩個壯丁其余都去投奔親人了,只等著房子砌好再回來。
可即便如此,還是人滿為患,要做的事太多,不只要安頓百姓的住處,還要安頓好飯食。
都安頓好了便開始征召勞力工匠蓋房子,這一蓋房子問題又來了,首先銀錢從哪出?桑齊在審問許知秋后在府衙的一地廢墟中挖出了十萬兩白花花的雪花銀。
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他倒是一分不差的攢齊了。桑齊上書德王說明情況,請德王奏請陛下派人派物資。
首先是新的城守,他一個軍中人每日因東家長一寸地,西家少一寸地被百姓們鬧的頭疼,時時憋的無語問蒼天!
還是五子帶人挖出了厚厚的戶籍薄子,這事才消停了些。
其次是糧食,最好是從臨近的州縣調,這樣比較快。
最后是蓋房的陶瓦、砂漿、油氈、顏料短缺,需朝廷就近協調。蓋房的人員倒是不愁,尋常百姓都會蓋房子。
桑齊倒是抽空來看過他們一回,黑黑的眼袋,微凹的兩頰,面癱臉憔悴了許多。看了他們一眼確認無事便急急走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來時如風,去也如風。
白舟楫是第三日夜里醒的,宋杳趴在他床邊睡的正酣,月光撒進來正好照在她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的眼睛,挺翹的鼻子十分精巧,紅潤的嘴唇小口微張,與平日里判若兩人,說不出的嬌憨。
白舟楫忍不住笑了笑,這小沒良心,倒是睡的香!
他側過身看了許久,眸光溫軟,他輕輕撮了撮她的臉頰,宋杳嘟囔了一聲又繼續睡。
他攏了攏她身上的被子,看了半晌皺了眉,手臂伸長想將她挪到床上。胸腔疼的厲害,他使不太上力,他不由苦笑了一下。
宋杳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睜開眼對上他黑白分明溫柔至極的雙眼。
“你醒了?”聲音軟軟的。
白舟楫的心隨著她的問話更軟了,他收回手,“嗯。”
宋杳一把握住他的手,還是涼涼的。
“你是醒了便想抱我嗎?你抱啊,怎么收回去了?”她打了個呵欠道。
白舟楫輕敲她的額頭,“都不害臊嗎?”
宋杳將他這只手拉下來也撰進手里,她兩頰還有酣睡之后的紅暈,“不啊!你是我男朋友啊!”
白舟楫感受著軟香的小手的包裹,眸光流轉,“阿音,最近你時常說我是你的男朋友,‘男朋友’這三個字在你的家鄉是未婚夫的意思嗎?”
宋杳驚了!她一下精神過來。怎么從純純甜甜的戀愛關系一下變成了即將步入婚姻大事的關系?
她磕磕絆絆的接道:“不,不是。那個……就是……”
她怎么忘了,時下是古代,流行發乎情止乎禮。如她這般出格的,大概也只有未婚夫妻能搪塞一二了。
倘若她要是說出:俺倆就是談個戀愛,牽牽小手親親小嘴都沒什么。白舟楫能不能揍她一頓?
白舟楫看著她心虛的小表情微瞇了瞇眼,宋杳察覺到了危險,她正要開溜,白舟楫已反客為主緊緊的拉住她的雙手。
宋杳掙了一下,他馬上皺了眉頭,臉色更白了些。
“阿音,疼。”
宋杳像歇菜的小雞一樣一動不敢動了。
白舟楫又道:“我想著男朋友定然是未婚夫的意思,雖說應是我與師父先去你師父那里提親,而后通過你師父的允準換了庚貼后才能稱上一句未婚夫妻。”
“可,如今你既已表了態,我們又有了肌膚之親,這事便如此定下了。來日我再尋你師父負荊請罪。”
宋杳呆呆的看著他,怎么就肌膚之親了?不過抱了抱、親了親。
又怎么就定下了?她怎么感覺自己被下了套,還套的死死的。
白舟楫涼涼的看著她變幻的臉色,欣賞了片刻,他突然捂住胸口打了個哆嗦。
宋杳緊張的連忙詢問:“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舟楫抿著唇,皺著眉頭,平日冷清的桃花眼滿是脆弱。
“冷。”
宋杳連忙將他的手放進被子里給他蓋緊。又將自己的被子鋪在他身上。
“這回呢?”
白舟楫眸光熨出一抹水色,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還是冷。”
宋杳心疼的不行,“你等等,我去再給你取幾床被子。”
白舟楫一把拉住向外沖的某人,“阿音。”
“嗯?”
“你抱著我睡。”
宋杳瞠目結舌,“啊?”
白舟楫繼續裝可憐小白花,“我沒有力氣抱不上來你。莫非你是嫌棄我如今身子殘破才不陪我的嗎?”
宋杳徹底風中凌亂了,身……身子殘破?
她無語的看了半晌可憐兮兮的男朋友,原來男朋友生病如此粘人。她看了看他水光瀲滟的眸子,又看了看床里。
猶豫了一下。
白舟楫立時便失望的放開她的手,嘆了口氣。
“若是阿音需要我,我定然會義不容辭!”
宋杳不知為何突然有些愧疚,想起他前幾日拼死保護自己的場景,心軟了又軟,還有些酸酸的。
她褪了鞋爬到床里,掀開被子滑了進去。白舟楫轉過身希冀的看她。
宋杳紅著臉伸出手攏在他只穿了寢衣的腰間。腰下肌膚硬硬的,透過衣服溫熱溫熱的。
哇!男朋友好似很有腹肌的樣子!
她臉燒的更厲害,眼眸一閃一閃的,白舟楫好笑,伸長手臂一把將人擁進懷里。
一股藥味混著他的體香竄進她的鼻間,宋杳暈暈的,男朋友好香!
她另一只手輕拄在他的胸口上,掌下溫熱,肌理分明,有些硬。
男朋友寬肩窄腰,如今手感貌似也不錯!
宋花癡雙眼正對他的喉結,冷白的脖頸喉結菱角分明月光的掩映下尤其性感。她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摸了摸。
白舟楫喉結滾動了兩下,眸色加深,嗓音有些沙啞。
“阿音。”
宋杳下意識抬頭看他,那眼里分明是壓抑著的風暴,她才驚覺自己在老虎須上拔了毛!
好像有一種說法,按男生喉結,按重了世上少一個人,按輕了世上多一個人……
還有一個說法:不想當娘的別試!
她……試了!
白舟楫在她耳邊低聲喝氣,“阿音,原本我沒想的。”
說著他頭一低唅住她在他眼前飄了一晚的紅唇。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被迫仰著頭,他不斷的私磨啃咬,攏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
宋杳覺得自己著了火,身體里一陣陣電流劃過。
白舟楫的身子逐漸變的滾燙,他一翻身壓上她,私磨間宋杳的領口不知何時開了,露出了大片肌膚白里透粉。他順著她的下巴一點點啃食下去,女孩子的肌膚緊致嫩滑,羸弱的皮膚上現出朵朵玫瑰。
身下女子前凸后翹,腰似柳枝,馨香怡人,軟軟的被他困在懷里。半開的衣衫,鎖骨線條流暢精致,那上面的兩根嫩綠的細繩更是襯的她肌骨瑩潤、活色生香。
白舟楫眸色幾經變幻,吻咬了片刻一把拉上她的衣衫,頭一偏埋在她的頸窩里,輕輕親了親,不動了。
宋杳迷茫的喘息,過了一會兒奶貓似的喃喃:“舟楫……你”
白舟楫閉著眼睛調整呼吸。
咬牙道:“睡覺。”
宋杳再不敢說,悄悄將腿挪的離他遠了些,哎!萬一他一個忍不住給自己辦了怎么辦?!
沒多久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宋杳放下了心,漸漸睡了過去。
待她睡實,白舟楫睜開了雙眼,那眼里哪有睡意?他將她重新帶回懷里擁緊,苦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還是要早一點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