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僅代表我離洛國主,向宇弩皇上問安。”金殿上,一女子身穿離洛特有的服裝,柔紗遮面,星眉杏眼左手搭在胸口向皇上行禮。
這女子說話不卑不亢,溫柔又不失風范。
她旁邊還站了一個大約四十余歲的男子,頭發半白,男子同樣著離洛服飾,行離洛禮節,舉手投足間可見文人作派。
“來人,給二位賜座!”皇上看著他們的衣裳有些發怔,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離洛的穿著了,梅妃在時,時常穿,如今宮陌都已經20歲了。
“回皇上,游王已在殿外等召。”海公公進來稟告。
“傳!”
“兒臣給父皇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宮陌自從病后就很少行此大禮,今日心情極好,禮數一應俱全。
“快起來,陌兒,你可是?”皇上見宮陌神清氣爽,不由得心急一問。
“回父皇,兒臣舊疾已愈,是兒臣不孝,讓父皇憂心了。”
“好,好啊!”
“想必這就是主上時常提起的陌皇子,隴憶見禮!”女子徐步以近,款款見禮。
“無需多禮,敢問這位姑娘是?”宮陌后退了一步,不冷不熱地回應。
“這是我離洛公主。”那個跟在她身后長者回話道。
“可是據我所知,離洛國主不曾有子嗣,何來的公主?”宮陌終于正眼看了她一眼,但卻滿是懷疑。
“王爺不要誤會,我叫陌隴憶,是國主收養的義女,幸得國主垂青,賜我公主名號。這是國主讓我親手交給王爺的書信。”陌隴憶示意,長者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了宮陌面前,但他卻沒接,而是又后退了一步,沖著小海子說:“勞煩海公公了!”
小海子會意,下去將信接了過去,呈給了皇上。
陌隴憶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瞬間又恢復了大方得體地樣子。
“哈哈哈,皇兒,你舅父真的是很思念你呢!”皇上看著信突然笑起來。宮陌聞聲上前道:“父皇,此話怎么講,可是信上寫了什么讓父皇誤會的話?”
“你自己看吧!”皇上笑容不消,將信交到了宮陌手中:
陌兒
自你娘走后,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離洛與宇弩相隔如天涯海角,舅父難聞你消息,偶有來客,卻說你久病無治,舅父甚憂亦甚念,望偶有空閑,遙探老人。
隴憶為我義女,秀外慧中,賢良淑德,如今,我便囑隴憶代為照顧,若是你能與她結為百年之好,倒也不辜負了舅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代我向你父皇問安。
舅父
宮陌看完信,心下一暖。這些年,皇上雖然對他很好,但宇弩國大,禮制在側,君臣之禮難廢,反而離洛國主,肯用家書一般的言詞與他,著實不易。
宮陌拱手點頭,轉向陌隴憶道:“宮陌感謝隴憶公主千里迢迢為在下送書信,敢問公主,這書信你可看過?”
“自是沒有!”
“父皇,這信中交代要將隴憶公主奉為宇弩上賓,兒臣覺得讓公主及使臣大人即刻入住皇城最好的驛館才是。”
皇上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皇兒想得周全,小海子,送公主和使臣去驛館吧。”
“是!”
“隴憶告退。”
待他們走后,皇上才問:“陌兒,你這是?”
“父皇,兒臣的身心全在淚兒那兒,其余女子再好,也入不了我的眼,也入不了我的心!”
“朕明白,你對淚兒的感情,但有朝一日,你為君主,也許你就會變了想法,世上諸多不如意,情愛之事有時是籌碼。就像是朕和你母妃一樣。”皇上話中諸多無奈和傷感。
宮陌在殿下站的筆直:我從來不想成為你。
香榭小樓上,凌雙淚睡了醒醒了又睡,反復好幾次了,迷迷糊糊下了床走到桌子旁坐下雙手托腮,腿上還放了兩個暖爐:“信兒,怎么樣,宮陌回來了嗎?”
信兒搖頭:“王妃,這已經是王爺進宮后,你第四次問了。”
“是嗎?我問了那么多遍嗎?”凌雙淚頓時有些害羞。
“輕兒,我回來了!”宮陌人還沒有上樓,聲音就傳了進來。
凌雙淚聽見他的聲音,喜上眉梢,立刻就站了起來。站到門口朝下看,宮陌披風上未沾半點雪花,頭上卻有一層。
“你急什么?頭上都落雪了。”
“嗯~~~~不如你也出去站一會兒!”宮陌由著她拂去自己身上的霜雪。
凌雙淚不解:“我出去做什么?”
“你也去接一些雪花在頭上,這樣我們就能共白頭了!”
“你……”
信兒在一旁看著,笑得聲音有些大了。
“信兒,你笑什么?”宮陌不解的看著信兒。
“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婢今日新學了一個詞語——望眼欲穿,嘿嘿。”
“恩?”
“沒什么,是王妃教會奴婢的——望眼欲穿!嘿嘿,奴婢告退。”信兒說完像是怕凌雙淚會訓斥她似得,笑著趕緊退下。
“夫人,信兒可是在說,你念我念的望眼欲穿?”宮陌將她摟緊自己懷中。
“信兒這丫頭,越發的沒規矩了。不要再笑我了,快說,來的是離洛的什么人啊?他們找你何事?”
“來人是舅父的義女——陌隴憶,是代舅父送書信給我的,舅父信中有意讓我要了這隴憶公主。”宮陌沒再繼續向下說,反而一臉認真的看著凌雙淚。
“你看我做什么?”凌雙淚微怒:在外面招蜂引蝶不說,還要回家來和我詳說,怎么著,還想讓我給她騰地方嗎?混球!大混球!!
“若是信兒今個兒從你這兒學到了望眼欲穿,那我就學到了患得患失呀!”宮陌將她的頭貼在自己心口處說道:“你聽見了嗎?這里是為你跳動的,能看見你為我吃醋,我真的很開心。”
“你!”凌雙淚伸手要打宮陌,卻被他一手握住:“你放心,宮陌是你的宮陌,絕對不會做第二個父皇。”
皇城中有三個官驛,其中存京驛站最好,陌隴憶就被安排在這家驛站中。
“先生,怪不得父皇說宮陌一表人才,如今得見,確實如此。”
“公主可是動心了?”
陌隴憶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這里遠沒有離洛好,你看宮陌。不過是看一份家書,還要憂心皇帝的猜忌。先生,等這里的年關過了,我們便回去吧!”
陌隴憶說完卻沒有回話,一轉頭才發現長者已經倒在地上了。
“先生!!”